自此,炽烈的情欲完全接管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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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曙光,从雕刻精致的窗榻斜映而人。
玄逍仁立床边,望着仍未醒来的人儿,两道浓眉紧紧深锁。
他一开始根本没打算要真的占有她的身子,可没想到情况却彻底失控,这下子他们之间的爱恨纠葛变得更加复杂难解了。
他沉重地叹了口气,见她眼睫扇动,像是快要苏醒,他立刻敛起所有的情绪,转过身背对着她,作势要离开。
司徒风霏一睁开眼,就看见了玄逍的身影,同时也忆起了昨夜的激情,两朵红云摹然飞上双颊。
她忍着身子的不适,问道:“你要去哪里?”
玄逍没有回头,语气冷淡地说:“我要去哪儿,难道还需要向你禀告吗?”
司徒风霏一怔,心口摹然掀起一阵刺痛。
昨晚他们才激情地缠绵,怎么一觉醒来后,他竟是如此疏离冷淡?若不是此刻她的身子传来阵阵酸疼,她说不定会以为昨晚的一切只是一场幻梦!
她紧揪着遮身的锦被,暂且挥开心里那股受伤的感觉,说道:“你答应过我,在我将身子给了你之后,要告诉我答案的。”
“是吗?我真有这么说过?”玄逍故意装糊涂地反问。
“当然有了!明明是你亲口答应的!
“喔,我想起来了,好像真有那么回事。”玄逍终于回过头来,脸上净是一派轻佻的神情,“但我可没说立刻告诉你答案,等你满足我之后,我自然会把你想知道的一切告诉你。”
“什么?!你——” 司徒风霏倒抽一口气,不敢置信地瞪着他。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出尔反尔?难道他会提出那样的交换条件,根本只是想借机玩弄她的身子而已?
玄逍不理会她的震惊,径自转身走出寝宫。
过了好一会儿,满脸忧心的珠儿急匆匆地奔了进来,一看见司徒风霏赤裸地躺在玄逍的床上,再看见一地凌乱的衣物,珠儿震惊地倒抽了口凉气。
“小姐!那可恶的男人玷辱了你?你怎么没杀了他?”
珠儿一边愤恨地咒骂玄逍,一边替司徒风霏拾起衣裳,瞥见那把司徒风霏随身携带的匕首也在凌乱的衣物堆里,她将它捡了起来。
一想到庄主的死,以及小姐所受的屈辱,珠儿手握着匕首,情绪激昂地说:“小姐如果下不了手,那就由我来代劳好了!我一定会毫不犹豫杀了他。”
“珠儿,让我安静一下好吗?” 司徒风霏打断了珠儿的话,情绪还没从被玄逍玩弄欺骗的心痛中恢复过来。
珠儿还想再说什么,但是看见司徒风霏一脸凄楚的模样,纵使她还有满腹的话想说,也只好咬着唇隐忍下来了。
第八章
看着玄逍和司徒风霏在爱不得又恨不了的矛盾之中饱受折磨,敖深再也忍不住了!
明明是真心相爱的两个人,却必须克制住满腔的爱意,日复一日地承受着内心的煎熬。再这样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只会让彼此在痛苦的泥沼中愈陷愈深,永远也没有解脱的一天!
敖深身为玄逍的护卫,跟在主子身边多年,从不曾见过主子这般抑郁沉闷,他实在再也看不下去了!
若是深陷于其中的他们解不开这个结,那就让他来代劳吧!
他决定对司徒风霏说出一切的真相,即使他将因此而遭受主子的怒气,甚至是责罚,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趁着玄逍再度外出替皇上探寻茉影公主的下落时,敖深找了借口留下来,到司徒风霏所暂居的楼阁去。
一看见敖深,原已气得蹦蹦跳的珠儿更是满肚子火,当场就把对玄逍的愤恨与怒气全都发泄在他身上。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怎么没和你那个杀人犯主子一起出去做些泯灭天良、伤天害理的坏事?”
敖深对珠儿激动的指责深感无奈,却也无意开日辩驳些什么。
他瞥了眼正仁立在窗边望着外头景致的司徒风霏,开口说道:“司徒姑娘,我可以和你谈谈吗?”
司徒风霏一怔,摹然转过头来。
看敖深认真严肃的神色,她有些诧异地挑起眉梢,隐约猜出他想和自己说此什么。
她的精神一振,说道:“当然可以。”
“那么……”敖深瞥了一眼珠儿,说道,“咱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以珠儿容易大惊小怪的个性,以及她现在激动愤怒的情绪来看,他们谈话的时候珠儿还是别在一旁的好,免得他还没说几句话就被珠儿的嚷嚷声打断,没法子好好地说完。
司徒风霏点点头,明白敖珠的顾虑。
“好,我们到外头的庭院去谈。”
“什么?不行呀!小姐,谁知道他到底安什么心?珠儿一定要跟着你才行!” 珠儿 立刻发出强烈的抗议。
司徒风霏安抚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你待在房里,别跟来。”
“这怎么可以?要是我不跟着小姐的话,他——” 珠儿的话说到一半突然没了下文,整个人僵硬如石,完全动弹不得!
她震惊又愤怒地瞪着敖深,急得快哭了。
可恶!这个臭男人果真居心不良,竟然点她的穴道!
她想对敖深破口大骂,怎奈除了身子无法动弹之外,就连话也说不出口,只能以凶恶的目光瞪着他,但是这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痛不痒!
敖深将全身僵硬的珠儿放上床榻,转头对司徒风下解释道:“点她穴道是最快又最有效的方法。”
司徒风霏歉然地朝珠儿投去一瞥,说道:“没关系,只要别伤了她就好。” 只是等珠儿恢复之后,免不了又要气急败坏地抱怨和咒骂敖深了。
“你不是有话要告诉我吗?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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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风霏率先走出楼阁,心急地想从敖深口中探听出她想知道的一切事情。
他们来到庭院中,四周安静的气氛让司徒风霏的心情摹然有些紧张,感觉有点像是风暴来临之前的短暂宁静。
敖深沉吟了一会儿,考虑着该怎么开日,最后他决定从头说起。
“当初,主子之所以会到伏龙镇去,是因为奉了皇 上密谕,要调查阴尬之毒的案子,并揪出罪魁祸首,彻底将阴尬之毒铲除殆尽。”
司徒风霏有些讶异地挑起眉梢,没想到原来他是为了阴尬之毒而来的。
“那他调查的结果如何,查出罪魁祸首了吗?”她好奇地问。
“当然,要不然主子怎么回宫覆命? ”
“可是……” 司徒风霏蹙起了眉心,不解地问:“既然查了出来,为什么他没有把罪魁祸首揪出来?而这又和我爹有什么关系——”
司徒风霏的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她瞪大了眼,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摹然浮上心头。
该不会……
“你该不会是要说,我爹就是阴尬之毒的幕后操控者?”她心惊地问。
敖探望着她,叹息地说道:“没错。”
“不!你胡说!我不相信!” 司徒风霏激动地驳斥。
爹是阴尬之毒的幕后操控者?这怎么可能!
爹是那么豪爽正直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爹才不是那种人!你这谎言未免编造得太过可笑了。”她一点也不相信敖深的话。
“我何必骗你呢?这一年多来,司徒庄主暗中以阴尬之毒茶害伏龙镇的百姓,从中赚取暴利,害得许多百姓沦为寇匪,甚至家破人亡,最后也赔上了自己的一条性命。” 说到最后,敖深也忍不住深深叹息,司徒青杉的下场,正应验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啊!
听着敖深肯定的语气,再望着敖深那不似说谎的神色,司徒风霏的心中惊疑不定,有好半晌说不出半句话来_
敖深口中那个十恶不赦的罪人,真的是她爹吗?
她不愿相信这是事实,但是脑中却忽然想起爹对玄逍异常不友善的态度;以及爹这一年多来,行为举止皆透着一丝古怪。
她愈是想,对爹的信。已就愈是动摇。
“你们如何能确定是我爹做的?说不定这只是一场误会,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怎能断定谁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呢?”
“如果不是掌握确切的罪证,我也不会说得这么肯定。当初,主子从你爹书房的密室里,搜出了阴尬毒粉以及一些相关的账册,罪证确凿,是怎么也抵赖不掉的。”
罪证确凿——这四个字宛如猛然劈下的雷电,轰得司徒风霏脑袋一片空白,心里更是深受打击。
如果事实的真相确是如此,那么这一年多来,爹那透着古怪的言行举止就有了解释。
没想到原本热忱豪爽的爹,竟然会变成茶害百姓的罪魁祸首,而这一切,全都是因为利益熏心!“贪”这个字,简直比鬼魅。毒药还要可怕呀!
过了许久,司徒风霏震惊沉痛的心情才稍微平复广些,一些新的疑惑又再浮士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