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普优投资顾问集团,是一间跨国际的集团。它以独到的分析与精准的判断力著称。
它的经营项目十分广泛,举凡任何有关财经投资的问题,只要找到普优的人员替你服务,绝对能替你的财产带来利多的保证。
但是,这并不是普优集团最主要的业务。自骆非杭接掌普优开始,他就将集团的业务重心,放在并购经营不善的公司之上,并加以改造,好赚钱图利。
他在财经上的能力和判断力超人一等,若是中央银行的总裁位置让他来坐,不到三年的时间,保证台湾的经济突飞猛进,得以超越美日等先进国家。
自从父母亲因出国旅游而染上疾病,回国先後过世後,他就接掌了员工上万、资本额千亿的普优,并以五年的时间将集团带上高峰。
他十分明白,人们看到他冷酷无情的模样,总是十分惧怕他,甚至替他取了个「冷血魔鬼」的外号。
但他一点都不以为意,自从父母亲去世,留下他独自一人後,他就对任何事情不再在乎了。
因为,他在父母亲去世时,看尽了人情的冷暖,看透了人们虚伪的脸孔。
普优在国际上的地位与资产是十分惊人没错,但在父母亲先後躺在病床上时,却因为商场上的恶意中伤,让他们一度陷入财务危机。
大家对他这位执行总裁与代理董事长,更是抱持著看好戏与嘲讽的心态,硬是不肯借钱给他,让他度过危机。
他在短时间内尝尽人间冷暖,再加上自己必须在医院与公司之间奔波,若非靠著他惊人的意志力与「那笔款项」,说不定就不会有今天的成就了。
五年前,在所有人都不愿帮忙的状况之下,他自己爬了上来,同时他决心要踩在所有人的头上,而且为达到自己的利益,不再给人留情面。
他的精明果断与冷血无情,从此让他在商场上呼风唤雨、所向披靡。
就在他陷入沉思时,办公室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蒋秘书推门而入,手上拿著一堆卷宗,整齐的堆放在骆非杭的桌上。
「总裁,有件很重要的事,我必须要请示您。」
骆非杭看著这位跟著他五年的秘书,十分明白她的处事方式,知道若非有重要的事情,她绝不会随便进来打扰他。
「说吧!」
「是有关於被您监护的那位女孩的事情。」
「喔?」骆非杭微抬眼看她,严肃冷漠的表情,让一向沉稳的蒋秘书有些惊慌,连忙开口解释道。
「因为之前公司正在忙一件大案子,没时间可以向您报告这件事,而且事情并没有那么紧急,所以我才会到现在才向您报告。」
「她有什么事?」
「纪小姐要求和您见面。」
「什么时候的事?」骆非杭脸上没任何的表情,可心底却已泛起涟漪。
他万万没想到,纪云瞳竟然会主动想要与他见面。
他还记得,那是五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她还是个十六岁的国中女孩,青涩的年纪、稚嫩的脸庞,却让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当时她出现在病房时,那双灵活慧黠的大眼睛,让他无法将视线从她的身上移开。
尤其是当妈妈把她柔软的小手,交到他的手上时,那种奇异的悸动感,在他心底久久不散,也令他感到错愕。
一个小女孩怎会影响他到这种地步?
他还记得,父母亲把她交给他时,脸上那种慎重与遗憾的表情。
纪云瞳的父母和他的父母,是一起从孤儿院里出来的孩子,求学的过程中,一路都是在一起,甚至他们还考上同一所大学、同一个科系,他们之间的兴趣也都是相同的——一样热衷於追求金钱的游戏。
两对夫妻是打小就熟识的朋友,更有一份患难见真情的友谊,连他们的结婚纪念日都是同年同月同日的呢!
在这世上,他们没有其他的亲人,早就把彼此当作亲人对待,从他有记忆以来,他就常听父母说,他们是怎样共同享用一份食物,又是怎么互相帮助对方,给予最大的支持。
出了社会之後,他们一个以投资顾问公司起家,另一个则是到东南亚投资设厂,各自展开他们的事业。
几年後,他们各自有了不小的成就,虽然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但他们还是靠著电话来了解彼此的近况,双方的感情依然维持得十分稳固。
所以,当纪家夫妇在东南亚突然发生意外而身亡时,他的父母都感到十分惊愕与伤心。
於是他们连夜赶到东南亚,帮犹如亲人般的好友处理後事,还把当时年幼的云瞳给带回家来。
那时候,他的父母亲因为云瞳变成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所以就向法院争取监护权,领养了年幼无依的她,还监管了她父母亲遗留下来的庞大遗产。
那时候,因为年纪的关系,他很少和这个小女孩接触。而他父母把她带回来的那天,他刚好去参加学校的户外教学活动。所以他根本就没机会,正式和这位小女孩见过面。
在这之後,他也很少和云瞳接触。
因为从小他就不是很喜欢女生,总认为小女生是麻烦的动物,动不动就爱哭,不然就是爱打小报告,又恰又难以招惹,他总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然後,在她上国中之後,父母亲就让她住到学校的宿舍里去,一方面是因为他们太忙,没法分神照顾她,另一方面是她自己的要求,所以父母也只好顺她的意。
一直到现在,他都不明白,她为什么会主动要求住到学校的宿舍里,可她这样的决定,却也让他松了一口气,因为他实在不太喜欢和一个小女孩同住一个屋檐下。
在父母亲过世前,慎重的把云瞳交给他来照顾,并在遗嘱里规定,要云瞳在满二十五岁时,才能动用她父母遗留下来的遗产,因为她的性子太过天真、太容易相信人。
这时,他才恍然大悟,原来他的父母一直不著痕迹的在关心著云瞳、注意著云瞳。
虽然他们忙,但他们一直没有忘记要照顾这位小女孩,甚至还对让她一个人在学校寄宿感到十分介意。
尤其,当普优碰到危机时,云瞳的父母所遗留下来的大笔款项,真的帮了他们大忙,让他和他的父母亲非常感激。
他还牢牢记得,当时病榻上的母亲,在他握住云瞳的手时,告诉他的一段话——
「非杭,云瞳这孩子是你这辈子责无旁贷的责任,有关她的任何事情,你都要知道,并且要替她解决,知道吗?」
「嗯。」
「我知道原本这该是我和你爸负的责任,只可惜我们的身子不行了。这次我和你爸病倒,若不是有云瞳父母亲留下的钱,我们公司可能就要倒闭了,这笔恩情不论如何,你都要替我们报,所以,照顾她的责任,我们就交给你了。」
是的!他十分明白,云瞳是他一辈子都必须要负的责任,当他看到云瞳的刹那,他就知道,他们的命运会紧紧相连,可他却没想到,他们会有实际接触的一天!
因为在葬礼过後,她又回到学校去上课,而他继续为事业打拚,再加上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和一个小女孩生活,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相处,於是他采取父母先前的做法,让她留在寄宿学校里。
当然,每个月的生活费和学杂费,都由他以个人名义支付,为的是回报她父母之前所遗留下来的那笔庞大遗产,帮助他的公司度过难关。
在这五年之间,他将公司推上世界前十大公司,不但还了这笔应急的款项,还无条件的将纪云瞳这些年来的所有花费,算在自己的头上。
他要的不是她的感激,他做的只是回馈。
若非有她父母的那笔钱,他们普优集团也不会有今天,说来她的父母亲也算是他的恩人,他没理由不好好的照顾恩人的女儿。
但自从五年前的那次见面後,他们之间就全透过蒋秘书来联系。原因无他,只因为他太过忙碌,而且不知道该怎么和一个小女孩说话,因此,他尽量避免与她的接触。
但他一直请徵信社,随时回报她这五年的生活状况,她的所有一切其实一直都在他的掌握之下。
现在,她突然要求与他见面,让他感到十分讶异。
「大约半个月前了。」
「她很急著和我见面吗?」
「刚开始的时候,她似乎还没那么急,可这两天,她好像有点急的样子。我想,她一定有什么紧急的事,所以我才会赶快报告给你知道。」
「好吧!既然如此,那……今天晚上我有重要的行程吗?」
「有。和信都公司有一个餐约,要讨论签约的细节问题。」
「嗯。」骆非杭沉吟了一会儿後,对蒋秘书交代道:「替我推掉明天中午过後的所有行程,我要和她见面。」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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