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菁并不打算回应。他身上泛出的男性气味,在在诱使方稍抑止住的欲望再度萌发。
你中了催情药,若不找个男人交欢,就得熬过三十天全身如遭蚁蚀、如火焚的痛楚,你真的受得了?”
傅云菁背对着他,仍是默不作声,不予回应。
“答应我以后不再做那些盗贼之事,我就帮你解身上的毒。”
傅云菁的肩膀微微抖颤,冰凉的溪水似乎渐渐暖了起来,如同她体内骚动的欲望。傅云菁冷哼一声。“你拿什么解我身上的毒?”除了和他交欢,还有什么办法?“我自有办法。”他说。
傅云菁知道自己快把持不住了,如果他再不离开的话。他身上的气味,正撩动着她脆弱的感官。
她闭起眼,自言自语的说着:“我原以为自己只是很单纯的喜欢一个人,因为第一眼就心动,所以想尽办法待在他身边,期待有一天,他也能像我发现他那般,喜欢上我。可是,这些日子,才发现,何止心动啊,我心里记了许许多多他的好,只要让我想起来,心就暖暖的。”她轻笑一声,继续说道:“我不知道如何做他喜欢的女子,我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她有点喘了。“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真正喜欢一个人……”
她深吸了口气。“是除了他之外,说什么也不愿意让任何人沾到。”
傅云菁缓缓转身,仰起头凝着他。一时之间,竟觉月光下,两个人影重叠,她以为是自己恍惚了。她在水中紧握拳头,凝聚仅存的丹田之气。
夜行者洞悉她的念头,几乎和她同一时间出手。
她一扬,击向自己的天庭,他弹指而出点住她腕际的穴道,同时飞身一纵,将她从水中拉了上岸。
“爹——”曲映三姐妹在帐房外叩门。
“进来。”
三人愁眉不展的推门而入,曲昀圆润润的小脸,满是泪痕。
“曲昀,你怎么啦?”曲翻一见她们进房,和冷炎互望一眼,颇有默契的中断了谈话。“爹,您找到师父了没?”曲昀一边拭泪,一边问道。
“你冷叔已经派人去找了。”
傅云菁自从那天离开曲璠房里,便下落不明。几天来,曲璠派人四处寻找,都没有消息。“冷叔,有消息吗?”曲映问道。
冷炎摇头。
“呜……都是爹啦,”曲昀又哭了起来,孩子气的指责道:“都是爹啦!呜……笨爹爹……是不是您把师父气走了?”
“曲昀,你胡说什么?”冷炎出声责她。
“冷炎,没关系,你别吓到她。”曲璠走向她,蹲下来对她说:“曲昀,爹答应你,一定帮 你把师父找回来。”
“真的?”曲昀嘟起嘴,小脸蛋儿泪汪汪。
“真的。”曲璠伸手为她拭泪,柔声安慰她。“小曲昀别哭了,好不好?”“好。爹——”曲昀吸一吸鼻,抖着圆滚滚的身子,说道:“爹,您安慰我的样子,和师父 好像哦!”
曲璠拍了拍她的头,抿嘴轻笑,当她是在说小孩子话。
一旁的冷炎,神色仍是一如往常般严峻,眉心却微微抽动,曲映察觉到她爹有些异样,脸色 好苍白啊……而曲昕却是异常的沉默。
翌日——“爹、爹——”曲映、曲昀门也没敲,直接推门进帐房。
“怎么了?”低头查帐的曲璠,抬起头问道。
“曲昕不见了!”曲昀答说。“她留了一封信,说要去找师父回来!”她递上曲昕的留书。曲璠从曲昀手上接过书信,脸色凝重。
“我出去找曲昕,你们去跟冷叔说一声,这几天织坊的事请他打理。”
“好。”
三人于是分头进行。
第六章
木屋内一尘不染,陈设简单,一床一几一桌,四张椅子,墙上挂了一件鹿皮,和一把弓,应是猎人的临时住处。
他仍是从头到脚一身黑衣,坐在床沿凝望那白皙中透着红晕的无瑕脸庞。他的手来到她唇间,来回轻抚唇瓣上的伤口。
“傻丫头。”磨砂般嘶哑的声音轻唤道。
“嗯……”她痛苦的呻吟出声,让他警觉性的抽回手。
傅云菁痛醒了。她悠悠睁开眼,举目所及,皆是陌生的摆设,她在哪儿?她看到坐在床沿的人,想起之前在溪畔发生的一切。
“看到我有必要把眉头皱成那样吗?!”他没好气地说。是气她为了不被人沾了身子,竟毅然出手了断自己!还好他及时发觉——傅云菁不理会他,吃力的支手起身,感觉体内那火焚般的痛苦,因她清醒过来,而有渐剧之势。涔涔香汗从额际滑落至红晕的脸颊,滴淌在衣襟上。她昏迷多久了?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她再低头一看,衣衫完好。
“你……”是他替她穿上的吗?真懊恼!“附近方圆五百里全没住家,我去哪儿找人替你穿上衣服?”他明白她的意思。“我昏迷多久了?”傅云菁无力地问道。她好疼、好热、好难受……
“七天。”
七天?怎么可能?她一点感觉也没有啊!还有,这个人的口气怎么那么冲啊?受苦受难的人是她耶!
“还有二十一天,我看你怎么熬?!”他何止口气冲,似乎是既气恼又担心!有抹熟悉的感觉闪人脑海,可是,她目前的状况,让她无法做太多的揣想。“你出去!”她开始喘了起来,因闻到他身上的男性气味。她害怕自己失了意识,做出让自己后悔的行径。
“想要了吗?”他哑声问道。
傅云菁冷笑一声。“我们一定见过面,你为了怕我认出你,所以特地在眼睛那里覆上一层纱。”屋内的烛光较室外月光明亮许多,他是有备而来的。
“聪明。”
“别告诉我,你连声音都是装出来的?”
夜行者间言轻笑,但还是和咳嗽声差不了多少。“想知道我是谁吗?”
“想。”
“让我解掉你身上的毒,我就让你看看我的真面目。”
傅云菁眨了眨勾媚的大眼,斜瞟他说:“之前是要我不再干盗贼勾当,就帮我解毒;现在又说是要替我解毒,然后让我看你的真面目。再过几天,你是不是打算逼我看你的真面目,然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要我对你负责?”这些讥讽的话,和她此刻的表情落差真大。“你真是教人欣赏。”都这种时候了,她还有本事说笑!傅云菁是故意的。她想分散他的心思,夜行者离她不过一个手臂的距离,应该可以——出手了!
她徒手掠起,五指并拢,挟带手劲,凌厉的往夜行者门面扫去,要他立刻现出真面目!她快、夜行者更快,以迅疾之势,舒卷如云之姿,反手挡去傅云菁的突击。“猎云手?!”傅云菁惊呼一声,用尽力气出手的她,随即颓然倒下,侧卧在床榻上,粗喘不已。
“你到底是谁?怎么也会‘猎云手’?”“猎云手”是“神盗门”的独门功夫啊!但这人绝不是她的同门师兄弟,前几次和他过招时,他的招式和“神盗门”的武功路数并不一致啊!他到底是谁?
“我想,我已经引起你极大的兴趣了。”那招是他意料之外的。
傅云菁紧闭双眼,答不上话,脸上因情欲而泛起的红潮更是明显,她蜷起身子环抱住自己,难耐的挟紧大腿相互磨蹭,不自禁地溢出销魂的呻吟。
“我是真的想要你。”他再说一次。她那撩人的模样,令他心猿意马。
“可是我不要!”傅云菁咬牙迸出这句。
“你?!”夜行者粗哼一声。“尽管如此,我还是想救你!”
他陡地一把拉起她,伸指点住天突、中府、巨阙三处穴道,好让她坐直身子。他坐上床榻,举起她的手,四掌互击,将一股热暖的内力贯注到她体内。
天啊,他在做什么?傅云菁想扯开他的手,却被他紧握不放。他想以内力为她压住催情药的毒性?她明白了!难怪她一连昏迷了七天都没知觉,原来是他以这个方式帮她制毒!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学武者首重内力,他为她消耗内力之后,要回复可不是短时间就能办到的事啊!
“专心运气。”他哑声说道。
“要是我每发作一次,你就用这方式替我制毒,等催情药药性一退,我看你的功夫也全废了。”她气若游丝的说。
“你再说话,我为你所花的功夫才是全废了。”他生气了,这女人的心思能不能简单一点?说不感动是骗人的,他为什么愿意为她失了内力?等她好了,她一定要——“专心。”他再沉声说道。
傅云菁知道分心是会走火人魔的。她重新凝神提气,一切都等她下次醒了再说吧!大街上,街面不宽,人头钻动,沿街都是商家铺子,叫卖声此起彼落。曲昕一家、一摊的问 人:“大叔,请问您有没看过这画上的人?”她画了一张博云菁的肖像,沿路逢人便问。“没看过耶——这么标致的姑娘,我要是看过一定会记得的。”店家的回答几乎都是大同小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