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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要——”她喘道。

  永璇真的停下,离开她的唇。目露鸷惊的眼直盯着她,想要穿透她的心,洞悉她拒绝的本意。

  芙仪懊恼的蹙起细眉。她真没用,完全禁不起他的引诱。她想起他们最后的对话,是为了喜儿的事,然后,他就吻了她。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想在意的心,不受控制的起了许多心眼。这是她第一次和男人做出如此亲密的举止,而拥有绝对操控权的他,似乎对谁都可以……

  “你当我是什么?”芙仪绷着声音问他。

  “女人。”一个令他渴望的女人。

  “我不是你的女人,我是你的妻。”

  闻言,隐忍着男性欲望的黑眸,涌起一抹狂恣的笑。“你这是在告诉我,我有权力要求你履行床第间的义务,是不?”

  芙仪勾起唇角,沉着回应。“既然如此,你这不也是等于承认自己是我的夫?”她特地强调“我的”。

  孤傲的眉轻挑。若她只是个柔顺的女人就算了,偏偏她是如此自信、倔强……又不失温柔。

  他承认,她的确很吸引人。

  “你到底想要什么?”他知道这女人也想要他,可他实在不明白她到底在抗拒什么?

  说罢,他收拢环住纤腰的手,充满独占意味的将她揽进怀中。

  芙仪见状,挣扎着身子,两手推挤着结实的胸膛,说什么都要和他保持距离!她怕那个深受他吸引的自己会把持不住。

  环绕着她的那股热,像是要融了她的身子,在他胸前推挤的小手有点不知如何是好,居然很没用的发起抖来。

  芙仪撇开脸,因无法抗拒他的影响而显得有点挫败。

  感受到怀里逐渐高升的体温,他动情的俯下头,从耳侧一路点吻至粉颈。

  芙仪仰起头,难耐情动的吟叫声来到嘴边,她硬是将它留住。

  她不要屈服在他的骄傲下,仅剩的理智让她脱口而出。

  “我、我要的东西,我会凭本事让你心甘情愿的给我!”

  芙仪察觉到他微僵的双臂,趁势挣开他的怀抱。少了支撑,她后退时踉跄了几步。

  永璇没阻止她。他抬头,兴味盎然的盯着她好一会儿,然后唇角缓缓漾起一抹极挑衅又挑逗的笑,他以充满磁性的低哑嗓音,傲睨她说:

  “好,我期待你的本事。”

  芙仪被那双漂亮得不可思议的眼盯得有点心慌,不,是心跳加快,她害怕自己又在他面前表现出那种无法抗拒他的糗态,于是急忙说:

  “那我、我回房了。”

  “东西别忘了。”走没几步,低哑的声音提醒她。

  芙仪赶紧再折回来,一把抓起桌上那只珐琅表,三步并两步、两步并一步,夺门而出——

  * * *

  悦儿手脚利落的整理着屋子里里外外,担忧的眼不时瞄看倚窗人儿的情况。

  格格的“症状”又来了。她唤了好几次,格格都是支吾应了声,然后,再回过头望着窗外,继续发她的愣。

  再这样下去怎好?

  手边的活儿告一段落,她决定去找喜儿商量格格的事。

  耳畔听到有人向她询问了些话,芙仪只是随口嗯了声,浑然不知自己允准了丫环离开。

  窗外不见一丝云翳的蓝天,澄净得让人顿觉无忧无虑。但芙仪感受不到,她的心情被反复纠结的思绪蒙上一层灰,清明的蓝,化不开她蒙蒙的愁烦。

  她叹口气,喃喃自语:“越是要自己不想,越是想他。”

  只是一个吻,她就被那个男人弄得……她快不认识自己了!

  她起身走走,这才发现悦儿离开了。

  她突然又想到什么,进了内室,踱步到梳妆镜前,拿起镜台上的珐琅表,姆指来回摩挲平滑的表壳,她若有所思的坐了下来。

  为什么永璇也有一只一模一样的珐琅表?

  回忆成了一段完整的记忆,她细细思索了一切,整理出所有的可能。

  就算他们过去曾有过关联,但那又如何?那并不表示她必须将整个人、整颗心全赔在他身上啊!

  出嫁那天,她不断告诉自己,为了阿玛、额娘,为了自己,她一定要过得很好!她一直认为,人的长相、出身、父母都是没法选择的事,惟一能选择的,就是自己可以决定要过什么样的日子。

  好日子是自己给自己的。

  但眼下的她,将所有的情绪全悬在永璇一个人身上,让他影响着她的喜怒哀乐,她的日子怎么会好?

  反反复复想了那么多天,她还要让他影响多久?

  她不想否认自己的心。是的,她是深受永璇的吸引、她的确渴望他。但她必须决定——要不,就让这男人完全占驻她往后的人生;要不,就和这男人永远维持着名分,因为她不要和任何人分享……分享什么?

  她不知道。

  是什么样的感情,让人只想独占?

  答案似乎显而易见,然管不住的心却开始微微抽疼。

  她低头看着色彩鲜艳的表壳,轻喃:“你以为我做不到?我一定办得到的。”倔强的口吻里充满势在必得的决心。

  但办到之后呢?

  “我能要求你什么?”她自问。

  要他给喜儿一个名分。这是她身为主子、身为姐妹应该为喜儿做的。永璇沾了她的身子,若没有名分,要喜儿日后如何自处?旁人会当她是妓啊!

  她一向疼惜身边的人,岂能让这种事发生在喜儿身上?

  理智的想法不断说服自己,但她心里真的好不是滋味!

  呵,以前那个一派雍容大方的芙仪到哪儿去了?

  “格格,不好了、不好了——”悦儿急急忙忙进房,焦急万分的叫道。

  她一奔进内室,芙仪正好转过头来,对丫环的莽撞感到不解。

  “悦儿,你慌什么?”

  “喜儿受伤了,她伤得好重!”

  “怎么回事?”芙仪惊问。

  “我、我只知道她昨晚去侍候贝勒爷,然后……喜儿她不肯说……”悦儿惊慌到脸色发白,没人知道,此刻的她心里正在偷笑。

  喜儿受伤是真的,但喜儿千叮咛、万交代,要她说什么都不能告诉格格,说是怕格格担心。才怪,是怕格格知道她的秘密吧?

  她偏要说!这可是揭穿你喜儿侍寝真相的好机会哩!

  她之前不说,是为了设计格格去见贝勒爷;之后不说,是不想承认自己骗过格格。

  方才为了格格的事去找喜儿,才知道喜儿昨晚为贝勒爷掌灯时打瞌睡,一个不小心,灯台没拿稳,灯油倒了,她人也烫到。

  她灵机一动,决定不和喜儿商量格格的事,而是要嘿嘿嘿,让喜儿自己说出只为贝勒爷掌灯的事实。

  喜儿烫伤,让她这几天想来想去的都不明白的事,终于有了解答。

  她一直不明白,精心设计让格格和贝勒爷见了面,可郎才女貌的他们,怎么没有天雷勾动地火,更没有一发不可收拾?

  有的只是成天发呆的格格,以及依旧默然的贝勒爷。

  她想通了!原来,问题的症结就出在喜儿身上。

  哎唷她要是早点想到就好了!这么简单、这么容易解决的事,当然就交给——喜儿 !嘻。

  芙仪匆忙收起心事,当下决定。“你快带我去看她!”

  悦儿引着芙仪来到喜儿住的厢房。

  “喜儿!”

  “格格,您怎么来了……”她一看到芙仪进房,赶紧从炕上坐起来。

  “你别乱动,快躺着。”芙仪在床炕旁坐下,担心地问道:“你伤到哪儿?要不要紧?”

  喜儿坐直身子,先斜瞪悦儿一眼。不是要她别跟格格说了吗?这个大嘴巴!

  她这才朝芙仪怯怯回说:

  “我、我……烫到这里……”喜儿指着自己的胸口。“还有手……”

  “是在贝勒爷房里烫到的?”

  喜儿僵硬的点了下头。

  芙仪惊呼一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难以想象,在床笫间到底要做了什么事才会“烫”着?而且是烫到胸口?

  想象的画面倏然略过青涩的脑袋,天啊,那好变态!

  芙仪恼极了。

  “他究竟对你做了什么?我要去找他理论!”真是欺人太甚!就算喜儿是丫环身份,也不能让他这样糟蹋!

  “格格——”喜儿急拉住芙仪。“不关贝勒爷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的啦!”完了完了,这下她掌灯的事不就要曝光了?

  都是这个臭悦儿害的!圆眸再次狠狠的瞪向摆出一副和芙仪一样,心疼极了好姐妹模样的俏丫环。

  “喜儿……贝勒爷要求你侍候什么啊?怎么会让你伤成这样?”悦儿含着泪,哽咽问道。噢,她真想捧胸,直呼自己好坏!

  闻言,芙仪的脸顿时爆红,早先想象的画面又冒了出来。

  “不行,我得去跟他说——”

  “格格,不要啦——”喜儿死命抓着芙仪的衣袖。她心想,格格要真去找贝勒爷理论,别说以后她绝对进不了绛雪阁,万一贝勒爷给她扣个什么“诬蔑、抹黑”的罪名,到时候恐怕连格格都保不住她!呜……还是说明白好了。

  “格格,我、我这是给贝勒爷掌灯的时候烫着的。都是喜儿的错!我不小心睡着,才会烫到自己的。”贝勒爷没罚她已经是万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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