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他听得一头雾水。
“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在机场公开向姜浩道歉,不像你孟樵的作风啊?”她笑得十分讽刺,“我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臣曼到机场公开向姜浩道歉?”孟樵大骇,“怎么会有这种事?”
她听他不像装傻,“难道是我的消息错误吗?我刚才明明看见娱乐新闻的记者到机场去了。”
孟樵挂上电话后,十万火急的冲到蒋安安的办公室。
“安姐人呢?”他问她的助理。
“她……她出去办事了。”助理吞吞吐吐的。
“她是不是带臣曼到机场去了?”他激动的抓住对方的手腕。
“唉。”助理给吓着了,勉强点点头。
想起雪莉刚才所说的,孟樵不但心慌,连胃部要痉挛起来。他一转身,向外急奔而去。
阿薰追在他身后嚷嚷,“待会儿要替Cat选歌,你走了我们怎么办?”
他对她的叫唤充耳不闻,急促的按着电梯钮,偏偏电梯却在第二十层楼不下来,他气急败坏的推开安全门,三步并成两步的往楼下跑去。
摆脱记者纠缠的臣曼,在机场盥洗室开大了水龙头冲脸,冰凉的水柱虽然浇不熄心中的屈辱与怨恨,但起码能洗去她脸上的泪痕。
不知过了多久,她抬起头来,面前的镜子反映出杜纤纤心绪复杂的脸。
她想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可连一个字都没办法说出。
杜纤纤递给她一张擦手的纸巾,眼神黯然,“委屈你了。”
臣曼接过纸巾,什么都无法说的快步走出化妆室。
缓缓将脸上的水滴一一拭去,她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机场大厅,蓦地瞧见气喘吁吁的孟樵,她有一股冲动想飞奔进他的怀里,然而理智却无情的将她拦了下来,等新闻一播,所有的人都将视她为一个为了出名而不择手段的女子,她何苦再去连累孟樵,更何况,他竟是姜中豪的儿子!
“臣曼!”孟樵在人群中焦灼的梭巡着,终于,他找到了她。
他奔向前紧紧搂住她,然而,她却没有回应他的拥抱,她就像个没有灵魂的布娃娃,渐渐失了所有的感觉……
Mr. MOOn:
今天,我终于体会到父母八年前所受到的屈辱,我的爱情也在这个漩涡里成了祭品。你相信宿命吗?Mr. MOOn,我想我已被宿命的狂潮吞噬了。
May
孟樵望着电脑屏幕上的这几行字,全身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间凝结了。May为什么这么说?她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是臣曼的话他倒可以理解……等一下,May和臣曼?!
他移动滑鼠,找出May在葛丽丝修女生日那天晚上传送给他的Email。没错,May那天特别提到她找到了工作。
他拿起车钥匙,飞快的驾车到公司,此刻他必须要证实,臣曼到公司报到的日期和May找到工作的日期是否吻合。
公司没有半个人,他径自进到蒋安安的办公室,开启她桌上的电脑,找到了公司职员的资料。
他对臣曼上工当日那种生涩的模样仍然记忆犹新,望着电脑屏幕,他的心紧张得几乎就要跳出来了。
她的基本资料出现,出生年月日,就读的科系,毕业的学校……完全与May吻合,但May的中文名字不是叫蔼眉吗?
他脑中一片混乱,只想证实May的身份。
他刻不容缓的开车上山找葛丽丝修女,冒冒失失地把她从被窝挖起来。
“我想知道May是不是于臣曼?”
“你三更半夜的跑来找我,是不是May发生了什么事情?”葛丽丝修女望着脸色发白的孟樵,不禁担心了起来。
“May究竟是不是于臣曼?”他再问了一次。
她点点头,“是,May本来叫作蔼眉,在他父亲自杀后,她妈咪担心她长大后有人知道她的背景,所以就替她换了名字。”
“原来是这样。”
孟樵心中的谜团解开了。
那么,May对Mr. Moon说,她的爱情在这个漩涡里成为祭品,这不就代表她要放弃他们的感情了吗?
为什么她情愿让两人的爱情变成祭品?他们之间是这样禁不起风浪吗?乱纷纷地想着,他的心一阵阵的抽痛着。
回到家时,天色已蒙蒙亮了,他随手将钥匙丢在桌上,那月牙型钥匙环的微亮闪进他的眼中。
他想了想,随即将钥匙环拆下来收进抽屉里,他必须让Mr. Moon的身份继续维持着。
现在的臣曼,只有对着Mr. Moon才愿意表达出心里最真实的声音来吧?
今天港台两地社会版与娱乐新闻的头条,不仅是昨晚姜浩和杜纤纤的婚宴,最令人震惊的,居然是姜浩在婚宴被杜纤纤的Fans一刀刺死的消息!
臣曼在开车前往公司的途中听见这则广播,一种难以言喻的惊愕让她整个人都呆了,这就是所谓的现世报吗?那家伙真就这样一命呜呼了吗?简直不可思议……
公司大楼的入口被记者团团围住,她将车子掉头,停在稍远的巷子里。当她从车上下来时,看见两眼泛着血丝的孟樵,正在街道对面怔怔的望着她。
她有一股想逃的冲动,昨晚她打了一夜的辞职信,打算今天交给安姐就离开的。
“公司外面来了很多记者,我们先找个地方坐坐吧!”他来到她面前。
“你大哥出了事,你不回香港吗?”
他苦笑了一下,“我从没告诉过你,姜浩是我哥哥,我也从没告诉过你,我跟姜家有什么瓜葛。”“但这却是事实。”臣曼的震惊与失望,全是因为自身背负着的沉重包袱。
孟樵佯装不解,“为什么?为什么你一知道姜中豪是我的父亲,就要否定我们之间的感情?”
她违背心意,残酷的说:“因为我爱慕虚荣,我一面贪图你是名制作人的头衔,一面又想着姜浩的财富和地位。”
“你胡说!”他愤怒的拉住她的手。
臣曼忽然悲哀的笑了起来,“我的计划被拆穿了,所以只好在机场当众向他道歉,像我这样的女孩子,我想你应该见过不少吧!何宁不一直是你心底的一个痛吗?
“现在我付出的代价就是颜面扫地,我的报应来得还不够快吗?老天爷真眷顾你,它不让你再受一次伤害,我的戏已经演不下去了,真的,你放我走吧!”
“你为什么不肯对我说真话呢?”他的心不停的往下沉。
“原来你情愿我一直虚情假意的面对你?”她甩开他的手,嘲讽的笑了笑,“呵,我的道行真是太差了,早知如此,就该继续欺骗你的感情……我现在重来一次行不行?”
孟樵倒退了一步,受伤的说:“够了、够了!”
臣曼看着他愤恨的转身,快步的走出她被泪水模糊的视线。孟樵走了,真的走了,她无语的望着天空,为什么老天爷要跟她的爱情开这么大的玩笑?
孟樵一连几天都让自己忙碌的工作着,不仅埋头替公司的歌手写歌,还同时接下电影的配乐及广告歌曲录制的工作。
他这种卖命的自虐方式,连蒋安安看了都觉得于心不忍。
“今晚早点回去休息吧!”她忍不住说:“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如果你要出国去散散心也没问题。”
他转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涩涩的笑道:“我以为你是进来嘉许我最近的工作效率特别高呢!”“让自己放松一下吧!”她忧心的望着他。
“我觉得现在这样子很好啊!”他耸耸肩。
“我们又不是这两天才认识,别死撑了。”她拍了他的肩膀一下,“你是个创作者,千万别把自己的灵魂给勒死了。”
“我不知道现在除了工作,还能做些什么?”他说得苦涩,这也是事实。
“休息啊!你有多久没上PUB喝酒了?或者上床好好的睡上一觉?”她用命令的语气说:“再过十分钟我就关灯,今晚非逼你离开公司不可。”
孟樵无奈的顺从了她的好意,当他搭电梯准备到地下停车场取车时,阿薰跟新来的宣传小米也冒冒失失的跟进电梯里。
孟樵看她们俩都背着背包,忍不住开口问:“我是得到特许才在这时候下班的,你们做什么?”
阿薰撒着娇说:“听说最近不夜城新来一个女调酒师长得很漂亮,手艺又好,难得老师今天有空,带我们去轻松一下吧!”
孟樵一眼看穿她们的用意,八成是安姐要她们跟来的。“那家PUB你不是常去吗?”
“我是常去啊!不过小米没去过。”阿薰回道。
到了一楼,电梯门开时孟樵对两人说:“麻烦你们站出去一下。”
“干吗?”她们一头雾水的被推出电梯。
“等你们亲身体验过那个调酒师的手艺以后,再找我去也不迟,Bye-bye!”他朝她们挥了挥手,电梯门适时阖上。
孟樵虽然甩掉了那两个小麻烦,但才刚回到家里,门铃又立刻响起,他愕了一下,心想阿薰跟小米是赖定他了不成?
他木着脸拉开门,门外站着的却是笑容满脸的雪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