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泰却提心吊胆的猜测少爷去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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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府西厢房这头,喜房内坐著秦客商和秦板儿。
「板儿,你想清楚了吗?当真不嫁?」秦客商问。
「不嫁。」秦板儿说得有气无力的。
「不嫁!好样,那咱们把姓凌的送的珠宝等值钱物品全藏在身上绑好,等天一亮咱们就逃婚。」他说出他的打算。
「天一亮就走——」一思及就要离开凌赫兹,她有著说不出的窒闷感。她再也见不到他了吗?「可是……明儿个一早你不是约了紫潇说是要出游的吗?」
「没错,所以明儿个一早我先去接她,之後再来找你。」
「你这没良心的,等你找上我,我都进洞房了。」他只顾著与紫潇出游,一时半刻哪赶得及回来接她,等他玩完回来岂不生米煮成熟饭,他们还逃什麽婚?
这个大哥真是重色轻妹!
「不会的,明儿个一早我是去掳人不是去接人,所以不会耽搁太多时间的。」
「掳人?!不会吧,你打算强抢人家姑娘?」她大惊。
「有何不可!」他若无其事的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原想不动声色的把她请去,但这贱妇偏要选在这一天,那他也只有不客气的动粗了。「反正这女人势利得很,压根不会看上我,不强抢大概得不到她。」
「可是——」她当然觉得不妥,大哥行事越来越诡谲。
「这事你别管,一切我自有安排。」这事他表现得强硬,不容她反对。
「大哥——」她欲言又止。罢了,也许大哥真看上紫潇,那自己也只好勉为其难的接受这个嫂子了。
可恶!一路上有这个女人跟随,想来就觉得不痛快!她嘟著嘴。
「板儿,倒是你,你真舍得姓凌的那家伙?嫁他也算是个不错的归宿,好过与我四处流浪受苦。」他看得出她爱上姓凌的那家伙了,只是还不自知罢了。
「不,你我自幼相依为命,我不愿意放下大哥,独自嫁人。」她不舍的说。
「傻瓜,你以为你嫁了人就可以摆脱我?!尤其嫁了这麽有财有势的夫家,我更要好好的巴著你过足富人瘾,哪舍得离开。」他口中如是说,但转过身却是一脸怒容。
她噗时一笑。大哥的脾性一辈子也改不了。
「怎麽,决定嫁了?」转过身他又是一副笑容。
「我——」
「你一向爽快,要嫁就嫁,不嫁就不嫁,怎麽变得婆婆妈妈的?j 「我……要走,姓凌的根本无意娶我,我留下也没什麽意思,咱们兄妹还是跟从前一样浪迹天捱,靠自己谋生。」凌赫兹真正爱的人并不是她,娶她是另有居心,光想到这点就让她夜不成眠,难过得直怪自己不争气,尤其距离成婚之日越近,她的心就越紧揪,日子越来越难挨,她人也越来越变得不爽朗。
他小心隐藏真实感觉,一脸的不解道:「好是好,可你怎说姓凌的无意娶你?我瞧他将婚事办得挺风光的,这麽大个排场,若非真意迎娶,这又是何必?」这些日子,原就新颖的凌府上下硬是不惜钜资重新翻修,所有下人也都为了图喜气而换新装,更摆下百桌宴请各方绅士,如此大费周章的喜宴在今日民间旨困顿的情况下,已属难得一见,而这一切凌府只为迎娶新嫁娘入门。
倘若加板儿所言凌赫兹非真心,又是为何?
他心头起疑。
她嗤之以鼻。「办得风光那是自当,因为他想骗我的『印』——」
「印?!什麽印?」他大惊,立即问。该不会是……
「『印』……就是『印』嘛。」一时说溜口,她支吾以对。
「什麽印?我怎麽不知道?你有事瞒著我。」他当下就发现,同时逼近她。「咱们协议过,不可有事瞒著对方的。」
「我……好,我说。你可还记得三个月前咱们原本相约至邻村向一位钱姓富翁诈财,但那日你突然头痛肚疼的放我一人前往,结果因故教富翁瞧出端倪,我连忙逃命,途中巧遇一名死汉,这只『印』就是由他身上得到。我因为在他身上还取得一些财物,当时你沉溺赌色,怕你拿去挥霍,便隐而不说。」她只得和盘托出,不敢再隐瞒。
想这时间、地点皆符合,错不了,千寻万我,暗中查请结果,误以为指称之人是紫潇,万万没想到这东西竟会落在板儿身上!怪只怪紫潇长得与板儿神似,板儿又从未隐瞒他任何事,自信她若得此物必会相告,哪知板儿只字未提,他才会疑心到容貌与板儿相似的紫潇身上,不仅白费功夫,还枉费许多心机。
他错愕得很。
「大哥?」见他愕然难解的表情,她担心他怪她隐瞒秘密对他不信任。
「把东西拿出来我瞧瞧。」他急促的说。
「这『印』我十分喜爱,藏起来了。」她狐疑的睨著他,不明白为什麽每个人一提及这只「印」立刻性情大变,就连大哥也不例外。这只「印」到底有什麽问题?她不禁也好奇起来。
「藏在哪?带我去拿。」他迫不及待的一再催促。
「可是——」
见她疑心保留的样子,明白他太心急已然吓著她了,立即缓下声调的说:「板儿,我不过是好奇,想明白这只『印』有什麽神通,能逼得凌赫兹非娶你不可。」
「是吗?」不知怎地,此刻她竟不相信亲哥哥所言,总觉得不对劲。
「板儿,去,去把东西拿出来,让我瞧瞧。」他终於按捺不住提高声音催促。
「我说过了,东西不在我身上,我藏在一个隐密的地方,除了我以外无人知晓。」
「哦?」知道她似乎有所防备,他不著痕迹的说:「那就先不急著瞧了。」
「这麽著,过些日子,板儿再去取出让大哥瞧瞧便是。」她是否反应过度,连自己亲哥哥都起疑心?
「嗯,好,板儿,你说凌赫兹也知道这只『印』的事?」他一面状似整理衣襟一面不经意的问。
「知道,他提过,也认识那名死汉,而且还唤他为里叔,瞧得出来,他很心急於要得到它,可当时我虽没有承认拿了『印』,但他却依然坚持要娶我,这事古怪得很,紫潇也说了,我与他门不当户不对,又自知咱们是通缉要犯,他与我只是萍水相逢,凭什麽非我不娶?我怀疑他是为了诱骗取得我身上这只『印』才会要心机设局说是要娶我,让我傻傻的献上『印』给他,他真的好可恶,我再也不要见到他。」说著,她难受的哭出声。
他阴沉的屏住气息,原来姓凌的也在追查此物!
「既是如此,板儿,想必这只『印』事关重大,你告诉我藏在哪,大哥先去取,而为了防止凌赫兹起疑,你明日依然假装和他成亲,东西一取得我立即回来接你,如你所说,咱们就此浪迹天捱去。」他说出计画。
「好,可是取了东西,你还会回来接我吗?」
「你这是什麽话,当我是贪财无义之人吗?我可是你哥哥,怎会放下你任姓凌的糟蹋呢!」他气愤的说。
「对不起,我不该这麽问。」其实方才一问出她便後悔,她怎能疑心哥哥会抛下她呢。
「哎,你还不知道我吗?!平时行事我虽不负责任,但我可不会拿你的终身幸福开玩笑。要你留下,真的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好让我尽快取得『印』。」
「嗯,我相信你,东西就藏在——」
***
「皇兄,『封印』的下落小弟已有眉目了。」凌赫兹说。
「真的?!在哪里?」嫡皇子大喜。
「我猜想是在我那即将过门的妻子身上。」
嫡皇子不胜诧异。「怎麽会在她的身上?」
「这事巧得连我都讶异,『封印』是她无意间取得的。」凌赫兹不好说出秦板儿取得「封印」的过程,莫说秦板儿觉得不光彩,他亦觉得难以放口。「不过小弟担保里叔的死绝对与她无关,也与咱们的大计扯不上关系,板儿得到『封印』纯属巧合。」他保证,不愿秦板儿牵扯其中。
「那就好,但那『封印』你已取得了吗?」
凌赫兹摇头。「还没有,东西应该还在板儿身上。」
「赫兹,为兄不免要担忧的多问一句,你会娶她可与『封印』有关?」据他所知,赫兹眼高於更,才高气做,虽风流多情,但从不肯专情走下,而这桩婚约订得突然,时机亦敏感,新嫁娘又巧得『封印』,不免让人怀疑赫兹娶妻的用意。若只是为了「封印」,那赫兹的牺牲岂不太大!
「不,取得『封印』与迎娶板儿无关,」凌赫兹正色说。「不瞒你说,板儿是小弟这些年来唯一倾心的女子,她美得特殊,是个爽朗的江湖儿女,有别於我所交游的其他姑娘们。」
「若是如此,今晨我派人送上的贺礼应该是值得了,只可惜为兄碍於目前的身分无法亲自为你主婚。」嫡皇子感叹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