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她惊骇得无法呼吸,全身血液仿佛都冲上脑子,阻止她动用思考的神经,破坏此刻的美好。
他将她牢牢固定在怀中,灵活的舌头强硬地探入她的口中,勾索著她稚嫩无措的丁香小舌,要她随之起舞。
「孟焰,你——」在最初的震惊过後,她开始死命地捶打著他宽厚的臂膀。
但是他却漫不在乎,藉著她张口抗议之际,恣意妄为地加深了这个吻。
未经人事的月舞绫娇声嘤咛,在他灼烫的热吻底下,没有办法呼吸。
推拒的小手逐渐失去力道,她轻轻颤抖,意识漂浮,开始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悸动窜过周身,蔓延到四肢百骸——
火热的渴望同样在孟焰的血液里沸腾,他挑逗著她、勾撩著她,刺痛的掌心不安分地在她柔软的丘陵幽壑间游移,带给她另一波颤栗快感。
「嗯——」天在旋、地在转,她止不住呻吟,只能被他紧紧包覆,一同坠入一个崭新的、陌生的、喜悦的绮色漩涡!
这是怎么回事?
她不是很排斥他的吗?为何他的亲吻、他的触碰不令她讨厌,反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产生?
炙热的唇舌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檀口,移向她白玉似的耳垂,他吞吐著男性气息,放在她酥胸前的大掌缓慢地收紧——
半醉美眸漾著薄薄的水雾,馨馥身子瘫软为一汪春水,月舞绫咬著唇瓣,难以自持地喘著气,不明白他还想怎样摆布她。
乾柴烈火一触即发,深陷情欲的两人眼盲耳聋,几乎都忘了,外头还有很多、很多、很多的人——
「孟庄主——」
「小姐——」
当大夥儿七手八脚地合力掀开最後一块布疋,想要救他们出来的时候,看到的竟是两人如麻花般扭在一块儿,月舞绫头枕著孟焰,双腿骑跨在他腰上;而他一手搭在她胸口,一手则落在她臀上的画面!
「啊——」众人齐呼,不敢相信光天化日之下,他们……他们就……
「绫儿……」孟焰的嗓音沙嘎得有如辗过石砾。
血色逐渐自月舞绫脸上流失,她拉紧少了两颗钮扣的领口,比在场任何人都更震惊!
她……他……他们……
噢!众目睽睽,这下子她想赖也赖不掉了!
第五章
月舞绫这辈子没有这么丢脸过!
「案发」之後,无论旁人如何鼓噪、孟焰如何哄骗,她仍坚持要独乘一车,先行返家。
对娇贵自衿的她来说,这个打击实在太大了!短时间之内,她发誓,她绝不会再踏进染坊一步,更不想见到孟焰!
然而,即便如此,那些他抱著她、吻著他的羞人片段,却在她的脑海里落了地、生了根,挥之不去……
呜呜……她生病了吗?为什么只要一碰上他,她就会失去冷静判断的能力,做出一大堆令她後悔莫及的糗事?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圆儿一如往常地莽撞。
「又出了什么事了?」她不很感兴趣的问。
「老、老爷他们……在前厅等你……五姑娘和她的夫婿回来啦!」
哎!
屋漏偏逢连夜雨,她还不够烦、不够倒楣吗?这两个家伙还真是会挑时间!
揉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月舞绫不情不愿地站起身,踏出露华阁。
不一会儿,她便抵达了大厅。
「爹,女儿来给您请安了。」盈盈福身,她对著主座上的六句老人绽开浅笑。
月峰,也就是宁波城内人人尊敬的月老爷,轻抚斑白的两鬓,宠爱地望著宝贝小女儿。
「好好好,快起来!」
他老迈的脸上虽布满岁月的痕迹,但依稀可看出年轻时俊俏的模样。
「舞绫妹妹,大半年不见,你出落得更标致了。」不待主人发言,霍天奇就以他特有的高亢尖音,兴奋地开口。
她置若罔闻,娉婷地走到月轻纱身边的位置坐下,後者眨眨眼,给了她一抹顽皮的眼神。
霍天奇自觉面子挂不住,於是转头改对岳父大人道:
「爹,我们这次回来,主要是思绮她十分挂念您,想多陪陪您老人家,因此我才抛开公务,决定陪她一块儿住下。」
「呵呵,难得你们夫妻俩有这份孝心,我很高兴!」
「爹。」一身珠光宝气、一脸浓妆艳抹的月思绮,不改其爱计较的本色,酸不溜丢的说:「我听说两位妹妹替您分忧解劳,联手将商行打理得有声有色,也算是孝心感人呐!」
老人家咧著嘴笑,对她们两姊妹的表现素来是引以为傲。
「不过,爹,两位妹妹毕竟是姑娘家,您要留她们留到什么时候?总不能为了生意,让她们一辈子不嫁吧?」霍天奇贪婪的目光不时地往月舞绫瞟去。
她连正眼也不看他。
「所嫁非人,不如不嫁。」尤其是他那种自命风流的衣冠禽兽!
「这是什么话?」不同意出声的是月峰。
捋著一把胡须,他颇有感慨:「你们几个姊妹全是我的心头肉,能见到你们一个个找到好归宿,我百年之後,若见到你们的娘亲,才好有个交代!」
他与爱妻水貂儿结缡十五载,生下七个女儿,两人感情甚笃,以至於水貂儿在生下月舞绫後的那年冬天病逝之後,他都没有再续弦。
「爹说得有理,小妹太不懂事了。」月思绮轻瞥她,眼神里没有身为姊姊的慈爱,有的只是怨恨跟嫉妒。
「你别净数落著舞绫妹妹,她生得如花似玉,背後又有爹的万贯家财撑著,眼光高了点儿在所难免!」挥了挥手中的白色扇子,霍天奇涎著脸,想讨好他念念不忘的美人儿,未曾顾及妻子的感受。
月轻纱暗自叹息,对五姊的处境深感悲哀。
「提起这个,我倒想起一件事了。」月峰喝了一口香茗润润喉。「纱儿、绫儿,关於虎啸山庄的那笔买卖,你们与孟庄主谈得怎么样了?」
两姊妹同时吓了一跳。
「爹,您知道孟……庄主?」月舞绫差点被口水噎死。
「当然了,孟庄主初进城那天,我们就见过面了。」
「啥?」什么!?
该死的孟焰!他从头到尾都在耍她嘛!
月轻纱扯扯小妹的衣袖,要她梢安勿躁。
「爹,您别担心,我跟绫儿已经和孟庄主进行到最後确认的阶段了。」
孟焰啊孟焰,玩火别玩过了头,否则,跑了老婆的人可不会是她!
「那就好!虎啸山庄富可敌国,孟庄主年轻有为,将来嫁给他的姑娘,绝对是世上最幸运的女孩儿。」
他别有含义地看向两个未出嫁的女儿。
「既然爹如此中意那个孟庄主,何不叫他前来提亲?轻纱妹妹配他正好。」霍天奇大方地提出建议,反正要嫁的不是他的舞绫妹妹就好。
「纱儿,你的意思呢?」
看来月峰也正有这个打算。
「爹,您快别开玩笑了!」乱点鸳鸯谱是会死人的。
瞧!小妹的拳头握得多紧!她会怕啦!
「婚姻大事,岂能儿戏?爹是真的有意把你许配给孟庄主。」
这无疑是火上加油。
月轻纱根本没有勇气偷觑小妹扭曲变形的美颜。
「呃……爹,您又不是不晓得,我的身子骨虚弱,长年犯著气喘,北方天气严寒湿冷,我嫁过去铁定没两年就死了。」
「呸呸呸,没事说什么死不死的?」霍天奇又挥了挥他手中那柄白色扇子,轻狎道:「轻纱妹妹,还是那个孟庄主长得奇形怪状,你不喜欢,藉口推拒?」
没有水准的人,就是会说著没有水准的屁话。
蹙起眉心,月舞绫很想叫他不要再挥他的扇子了。
他那样看起来非常、非常的愚蠢,一点都不像孟焰他……
耶?仿佛意识到自己不该有这种以他为标准,进而比评的想法,她急急咬住唇办,有丝懊恼。
「不,五姊夫,你多虑了,这跟孟庄主没有关系,纯粹是我自个儿担心身体会捱不住。」月轻纱乾乾笑著,觉得应付他好累!
「对呀、对呀!爹,六妹的考量不无道理。」月思绮嘴里这么说,心里盘算的却是另外一回事。
「不如,您派人去探探孟庄主的口风,也许他青睐的人会是小妹呢!」
此话一出,霍天奇当场变脸!
「你在胡诌什么?长幼有序,轻纱尚未嫁人,哪轮得到舞绫?」他似乎忘了,两年前他来提亲的时候,非但月轻纱尚未嫁人,就连月思绮也还待字闺中!
长幼有序?这句话打他口中说出来,格外讽刺!
「要是孟庄主和小妹两人情投意合,她先出嫁又有什么不可以?」她一天不嫁人,月思绮一天不安心。
「你——」
「欵,好了,你们别吵了。」月峰摇摇头,并不想戳破事实底下的不堪,破坏一家人的和气。
「爹,姻缘天注定,急也没有用,我跟六姊留在家里陪您不好吗?」她才不要嫁给孟焰那只披著羊皮的狼!
「或者……」月轻纱不依地嘟起小嘴儿撒娇,「是您嫌我们姊妹俩碍眼,一心想把我们扫地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