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最受人瞩目的,还是居中斡旋、扭转乾坤的心黛公主。经过此一事件后,她在宫中的地位已经大不相同。而由于她特殊的身分地位,以及超脱凡俗的惊人美貌,更使得她未来的归宿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
经过数日的调养,弘瑛的伤势已然大好,可以下床走动了。虽说如此,容妃还是不甚放心,不让她走动。一直躺在床上,闷也闷死了,幸而每日午后心黛总会抽个空过来探望她,跟她讲些好玩的事,像珍玛尔迥异于中原的风俗等等,替她解解闷儿。
这日,正好聊到了弘璨,弘瑛现在对心黛是死心塌地的佩服了,一心一意为她打算。「心黛姊姊,将来你嫁给我五哥后,千万要当心一个人。」
「谁啊?」心黛笑着问。
「就是我五嫂婉慈。」
心黛一愣,以为她会说仪千。「为什么?婉慈她很贤慧,对我也挺好的啊!」
弘瑛咬着下唇,踌躇了一下,才说道:「婉慈嫂嫂是很贤慧,而且一心一意的替我五哥、还有兰额娘打算,可是……有时候算得太精,是会翻脸不认人的。」
「咦,你为什么这么说呢?」心黛惊讶的问。
「老实告诉你吧!」弘瑛放低了声音,「那天我待在新房襄,婉慈陪着我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后来外头出了事,我想街出去看个究竟,她却死命的拽着我的衣服,口中一直劝着:『妹妹已经是纳家的人,千万别出去闹笑话啊!』」
心黛愣了半晌。
弘瑛又说:「再老实告诉你吧!她最喜欢人家称赞她气度不凡,具有母仪天下的皇后相,所以她一心一意要扶我五哥坐上笼椅,比兰额娘还认真呢!因此,举凡一切违背父皇意向的事,她绝不要五哥去做;父皇不爱听的话,她也不许五哥说出口,所以我怀疑……这件事也许是她从中破坏也说不定。」
心黛待在宫中已有一段时日,深知「是非只因多开口」的道理,因此只笑笑说道:「这只不过是你的猜想罢了!再说,婉慈希望弘璨身登大宝,妻以夫贵,虽然势利了点,但也没什么不对啊!」
「要是五哥将来能当皇帝,依我说啊,母仪天下的皇后得像心黛姊姊这样又聪明、又像仙子的人物才好!」
心黛捏了捏她雪白的双颊,「瞧瞧你这张嘴说得多好听!不过……」心黛支颐想了想,
「我可不希罕当什么皇后,最好弘璨也不要当什么皇帝,我们两个人又逍遥、又清闲,陕陕活活的厮守一辈子,岂不更好?」
就在此时,弘瑛的宫女含笑人内。「兰妃娘娘和愉亲王爷来看公主啦!」此刻弘瑛的「水定公主」名号虽废,但在咸龄宫中人人仍称呼她为「公主」。
在容妃的陪同下,兰妃、弘璨进来探望她了。弘璨不单只是关心妹妹,且是受了曹秀棋之托特来传话,所以待兰妃看过弘瑛,和容妃一同出去闲聊时,便找了个理由留下下来。
「五哥,」二妃前脚一走,弘瑛即轻声道:「你和心黛姊姊有什么情话尽管到侧屋裹去说,那儿比较隐密。」
此言一出,心黛满脸通红,弘璨却是一楞,随即笑骂道:「小丫头,伤好得差不多了,就有心情拿你五哥开玩笑啦?我是有情话要说,不过……倒不是我自己的,是有一个人哪,在外面日也急、夜也愁,偏见不着你一面,托我带了口信来的。」他瞧见弘瑛满脸关切之色,故意板起面孔道:「既然你叫我到侧屋裹说,那心黛啊,咱们就走吧!」
「你少使坏了!」心黛瞪了他一眼,「快点告诉弘瑛吧!」
「对!对!」弘瑛亲热的拉着心黛的手,「还是心黛姊姊好,替我说话。」
弘璨坐在椅上笑道:「秀祺挺关心你的,他在宫外得不到确切的消息,一直交代我得亲眼看看你的伤到底痊愈得如何。看这情形,我可以顺利交差了。」
「还有呢?」心黛替弘瑛问。
「还有啊,就是请公主安心养伤、多多保重,公主若有任何不适,简直比他自己身受十倍还痛苦。」弘璨停了一下笑说:「听听,这么肉麻的情话,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呢!」
弘瑛虽是满脸红晕,但也不甘示弱的说:「你还说呢!说不定你同心黛姊姊说的情话,比他的还要肉麻十倍。」
「喂!你们兄妹斗嘴,不要扯到我身上。」心黛嗔道。
「对对对!」弘璨由弘瑛手中拉过了心黛,「我们现在就要去说肉麻十倍的情话,这可不能让你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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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拉心黛进了侧屋,顺手将门带上,弘璨绵密的热吻即道尽了无数的情话。
「你这是在做什么啊?」心黛红着脸抗议道,「咱们可是在宫里吔!外头还有弘瑛……还有那么多人……」
「我可顾不了那么多啦!」弘璨将她凌空抱起,走进内室,放在竹编的软榻上,随即俯下身子亲吻她细腻的颈项。一阵熟悉的芬芳吸入鼻中,充满胸臆,他不禁将心黛抱得更紧了,彷佛要将她整个融进自己的身体似的。
「璨……」心黛察觉他的意图,在他怀中微微抗议着,「不行,不能在这裹……」
「我问你一件事,」他放开她,抚着她如花办般的柔嫩脸庞,「咱们在山洞里、还有在吟雪山庄那么多次,你难道……难道都没有一点喜信儿?」
「喜信?」心黛不解的眨眨双眼,「什么喜信……啊!」她随即领悟,啐了他一口,「你想害我啊!咱们又还没正式成亲,要真有了喜信,羞也羞死我了。你干嘛这样问?想生儿子不会去找婉慈吗?她不已经生两个了?」
弘璨的脸上露出明显的失望。
心黛猜不透他在打什么主意,挽着他的脖子问道:「怎么啦?」
「没什么。」他随即亲吻着她的樱唇,久未引燃的欲火一经挑动,即一发不可收拾。
心黛沉醉炫迷在他热烈激昂的男性气息中,理智虽然告诉她此时此地大不相宜,但这种类似于偷情、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发现的刺激感,却更添了激情要素在这对热恋的男女之间。
「哦……弘璨……噢!」她数度差点要大喊出声,幸好弘璨的嘴封住了她的,否则外面一大堆伺候的太监宫女恐怕早就冲了进来,看看主子们到底怎么了。
过了良久,激情淡去,心黛一面替弘璨扎束衣裳,一面埋怨道:「你今天是怎么搞的嘛!害得人家这样……说不定外头的人都听见了,待会儿我可怎么出去见人!」
「你只要装作神色自若,不理他们就是了!再说,」弘璨笑嘻嘻的看着她,「方才是谁一直抱着我不放啦?难道你一点都不想吗?」
「谁像你脸皮那么厚啊!」心黛作势要捶他,却被他一把捉住,冷不防又亲了一下。
「讨厌!」心黛白了他一眼。
弘璨搂着她的腰,好一会儿才感慨的说:「唉!还要多久咱们才能像夫妻一样住在一起呢?可真把我急死了!」
「那就得看你的良心啦!」
「我?!」弘璨不解,「为什么?」
「你为什么不赶快去求皇上快成全我们啊?哼,说不定你这没良心的,存心把我一个人冷冷清清的丢在宫里头。」
「你说话才要凭良心啊!」弘璨急着分辩,「让你待在宫里,我可比谁都要担心。」
「那就快去同皇上说啊!」
「父皇?」一提到父皇,弘璨心裹就是一凛。
那天在养心殿裹,父皇为心黛神魂颠倒的样子是他亲眼所见,似乎更证实了传吉显非空穴来风——有人说皇帝自己看上了心黛,准备立她为妃;更有人说皇帝早就在皇后的寝宫宠幸过心黛了。
后宫是秘闻、流言最多的地方,弘璨自然不会相信,可是这话一旦传多了,难免令人半信半疑。尤其今日皇帝宣他人宫,派给他一个职务——将心黛公主所居的吟雪山庄布置梗概,二说予负责绘工程草图的陆先生听,并负责监工。这实在令人怀疑皇帝有将心黛金屋藏娇的打算。
「我看还是应该由你去求父皇才对。就像那天在养心殿上一样,父皇只听你一个人的话啊!」
心黛听得出他语气中的妒意,气愤的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天在养心殿上,我极力帮弘瑛他们,难道也错了吗?」
「我不是说你这件事做错了,而是……而是……」他感到有口难言。
「而是什么?」心黛咄咄逼人,「你给我说清楚!」
「你……你应该多避着父皇一点才对。我……」
「你说什么?!」心黛心中一片冰凉,想到自己在宫中的确是处处躲着皇帝,偏偏皇帝要来招惹她,而弘璨还将错怪在自己身上。「你以为……你以为我是那种见异思迁、好攀龙附凤的女子吗?你……」说着,眼泪一滴滴的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