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靓佳人智斗妙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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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真是癞虾蟆想吃天鹅肉,凭他肚子这点玩意儿,连中个秀才都不能,还想上咱们府里来求亲!”菱儿怂恿着说,“小姐,这种人真该给他点教训,要不然他还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呢!”

  “你说得有理,菱儿。”晓彤指着窗课上的圈圈儿说,“这种文理不通的文章,居然还满篇红圈儿,可见这名师傅根本没在教书,只会奉承、巴结少郡王而已,他大概是想反正少郡王毋需应科举也有官做,所以不敢管束他吧!哼!真是误人子弟,教出这种学生来丢人现眼。”

  菱儿叹了一口气,“我看多半这位少郡王自己也不学好,加上南安郡王一定很宠小儿子,请来的师傅若真管严了,想必会砸饭碗,所以才净捡好听的话说,弄得南安郡王以为自己的儿子是才子,要不然哪会托人上门求亲?”

  不提求亲的事还好,菱儿一提求亲的事,晓彤立刻脸罩寒露。她一向心高气傲,虽然来求亲的人没有一个令她满意,可是至少这些人也都是些长相英俊、才学不差,很拿得出去的人物,现在居然来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真令晓彤觉得自己的身价大贬,难道连这种人都敢对她生出妄想了?

  “菱儿,去拿朱砂笔来,非教他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不可!”

  “小姐,你打算怎么教训这位少郡王?”菱儿对这种恶作剧最感兴趣了。

  “你先别问,一会儿就知道了。”晓彤忍住笑,推推菱儿,“快去拿笔和墨水过来。”

  “是,小姐。”说完,菱儿赶紧转身去拿笔。“笔来了。”

  晓彤提起笔,沾了点用朱砂研磨开的红墨汁,就在梁永煌的窗课上批了起来,特别在那句“妹妹我思之”下面加了一句“哥哥你错了”,并且还附注一句:此昧昧非彼妹妹,观君前程昏暗不明,应多思己身,至于妹妹,非君所能妄想!

  其它各篇窗课,虽然不如这篇“妹妹我思之”来得荒唐,但也是离谱至极,不过晓彤既然已经批出了兴趣,也就不厌其烦的点批下去,她极尽嘲讽之能事,同时也顾虑到梁永煌只识粗字,骂得太含蓄或太深奥,恐怕还看不懂,所以晓彤不用什么典故,只就文章的可笑处一一点明,但即便如此,也已是谑而又谑,挖苦到了极点,看得一旁的菱儿笑个不停,直嚷着叫:“小姐,你就饶他一句吧!哎哟,我的肚子笑得好疼呢!”

  为里顾及南安郡王的颜面,晓彤还是不敢多批,不一会儿就停了笔,叹了一口气说:“我看算了,谁有工夫理这种浮浪子弟,费这么多时间批他窗课。菱儿,你将这窗课放回书房好了,我想爹看了这些也够了,他一定知道我的意思,不会答应这门婚事了。”

  “真的吗,小姐?”菱儿忽然担心起来,“可是那天我看老爷似乎很相信苏老爷的话,对这位少郡王颇有好感,直夸他知礼守分呢!”

  “那是我爹还没见到这份窗课,”晓彤冷笑着说,“特别是我又加了这么多红批上去,别书我爹看了有什么反应,就是送回南安郡王府,他们也没脸再来提婚事了。”

  “这倒是!这个份窗课简直丢人到家,还有脸送来请人指点呢!”菱儿撇着嘴好说。

  “好了,今天下午还笑得不够吗?”晓彤笑着说,“人家少郡王和我们素不相识,咱们两人在背地里嘲笑半天了,还不够缺德?这会儿你就少说两句快把文卷送回去吧,我看爹也快回来了。”

  “小姐,我可是为你抱不平,并非存心嘲笑这个梁永煌,而且他闹的这些个笑话,要不是你指点,我还看不出来呢,这是你笑他,可不是我笑话他。”菱儿红着脸说。

  “好了,别管谁笑谁了,先将文卷送回去吧,别误了事。你忘了大总管的家法了?”晓彤催促着。

  “说得倒是,我可不想挨打呢!”菱儿吐吐舌头,捧起文卷,可是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晓彤横了菱儿一眼,心知她的意思是在说:你瞧!这人差点成了小姐的夫婿哩!可是一想到那份窗课的内容,连晓彤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这种滑天下之大稽的文章,她可是第一次拜读呢!看来有人上门提亲,趣事倒也不少!

  第二章

  程云汀随同几名幕友和门客刚进了书房,伺候书房的僮仆就上来垂手请安,“老爷,苏尚书府派人来讨回音了,请老爷示下。”

  “哦!志和兄这个媒人倒是热心得很,前些天才送了窗课来,我这两天一忙,竟来不及看,现在一时间也不能细看,可怎么回志和兄的话呢?”程云河以商量的语气询问众门客。

  “云翁,我有个主意,不知道行不行得通?”门客冯四海说,“不如先将苏府派来的人安置在下房,请一位总管过去招呼他,设法留他下来吃饭,老爷正好利用这时间看看窗课,总可以有一、两句话让他带回去。”

  云汀沉吟不语,他在文字上的造诣有限,时间又短,怕是看不什么来是,可是晓彤又是他心爱的小女儿,对她的婚事,云汀一向十分慎重,所幸众门客也都看出主人的心思。

  “云翁是担心急切间看不出来梁少爷的才学?”另一门客笑着说,“其实翁只要先略看一下,给一句话让苏府派来的人带回去,另外推说还要仔细拜读,也就行了。”

  “好吧,就这么办。”云汀点点头,“不过,送份窗课还要请诸位先生协助惨详,各位也明白,我在文宇上头有限得很,只怕看不仔细。”

  众门客立刻异口同声的奉承道:“云翁太过谦虚了,梁世子出身大家,文章想必是好的,我等一定要好好拜读一下世家大作。”

  云汀也有些飘飘然,书僮见状,不待吩咐就取来,梁永煌的窗课,恭恭敬敬的呈交给云汀。

  云汀在朝南的座位上坐了下来,缓缓翻开文卷,只看了几行,脸色就沉了下来,“胡闹!荒唐!岂有此理!”云汀气得脸色发黑,高声叫着:“程福,我问你,这份窗课还有谁看过了?”

  程福闻言知道主人是真的动怒了,虽不明就里,但却知道自己的言行得格外小心注意,因此很谨慎的回答:“这……回老爷的话,这份窗课前些儿送来后,就一直摆在书房里,没人动过。不过这两天我都跟着老爷出门,详细情形小的也不清楚,得问打扫书房的老韩。”

  “哼!你们越来越会办事了,都是我平日太纵容你们,才惹出这场祸事来。”云汀沉着脸说。

  “云翁,先息怒。难道是这份窗课出了什么问题吗?”门客冯四海大着胆子问道。

  “这……岂止有问题,根本就是大祸临头!”云汀叹了一口气,“看来小女已经看过这份窗课了,而且还在上头加注了不少眉批呢!”

  “云翁,这又有什么好生气的呢?”冯四海误解了,“想必小姐也是关心自己的终身,所以才忍不住看了这份窗课。再说小姐素来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美誉,由小姐眉批未来夫婿的窗课,绣房内朱笔定姻缘,将来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

  “是呀,云翁素来开通,令媛此举虽不尽合礼教,不过云翁也不必过分拘泥,做个死守礼教的老冬烘。”另一名门客也接着说。

  “不是的,要真是如列位先生所言,小女亲笔定了姻缘,倒是好办了。”云汀考虑了半晌,才将少郡王的文卷交给一名门客,“可是……唉!现在只怕结亲不成,反而要惹出仇家来了。”

  几名门客传阅了文卷后,个个都是要笑又不敢笑的表情,尤其是看到那一句“妹妹我思之”后还要强忍住笑意,实在是很困难的事。起先,有一、两个人实在忍不住了,只好站到角落里,用袖子掩着嘴偷笑,最后人人脸上都带着古怪的表情,似笑非笑,但在定远侯面前又得努力维持庄严的模样,简直滑稽极了。

  “咦?何至于此!苏尚书这回未免太夸张了吧?”冯四海诧异的说,“南安郡王的儿子如果只有这种程度,苏大人居然保媒提亲,这可太离谱了。”

  云汀皱着眉头,“四海兄,你先别管那些了,反正这门亲事是结不成了,倒要担心亲家不成变仇家,这份窗课……可教我怎么还给人家呢?”

  这的确是一个大问题,梁永煌尽管再不成材,也是南安郡王府的世子,他送了窗课来请定远侯指点,现在给晓彤以红笔在上面加了一大堆戏谑、嘲讽的眉批,要是这样原封不动的送回去,势必得罪南安郡王,可谓“亲家不成反成仇家”了。

  而且另一方面,苏尚书已经遣人来讨回音了,今天虽可借口要再细看,搪塞一时,但是总不能永远扣着这份窗课不还吧?所以程云汀根本无心追究梁世子的才学不佳,只一心烦恼着该如何化解这一场即将引起的争端。南安郡王是当令皇帝的叔叔,手握重兵,在朝中可以说是权倾一时,如令晓彤如此不留情面的批评他的独生爱子,南安郡王岂有不记仇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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