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懂什么?这是冷恕惟一想说的话。如果这个孩子是女的,那他就会失掉冷家的继承权,要是现在发现是女孩马上拿掉她的话,也许很快就能再怀下一胎,他相信下一胎绝对会是男的。
他带着程若希离开先前那间大医院,到附近找了一间小诊所。
他面孔紧绷,像面对什么严肃的大问题,程若希不懂,她只是怀了他一直想要的孩子,不是吗?走进小诊所,他替她挂了号接着便等待检查。
程若希更迷糊了,刚才不是已经确知检查结果了,为什么要再重复检查一次?
稍后,诊所的医生为程若希检查过后,答案和先前那间大医院相同:怀孕一个月,还无法确知性别。
“我要做羊膜穿刺。”他缩紧下颚,冷声道,僵硬的面孔看起来有些冷酷,程若希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刚才医生已经说过,羊膜穿刺不是必须的检查,风险又高,没有必要就不要做这样的检查,万一让孩子受伤——甚至残废怎么办。”她不要她的孩子承受这样的风险。
“我不在乎!”他的回答令她错愕。
“你不在乎?那是我们的孩子呀!”他怎么忍心?
“你说错了,是‘我’的孩子!”他冷眼斜睨着她强调。“你忘了我们协议的内容吗?孩子是属于我冷恕的,我要怎么处置他是我的事,你无权干涉!”
“呃——你们先沟通一下,等讨论好了再叫我。”
医生见他们吵了起来,连忙尴尬地回避。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在乎孩子是男是女?难道是女儿就不行吗?”程若希失望地问。
她清楚地记得,当初他所提出的酬劳就是生男五千万,生女两千万,明明同是他的骨肉,却用不同的价码区别他们的价值。
“是男、是女,关系到我在冷家的继承权。”他抿着唇,片刻后终于说:“目前冷氏企业是由我和我弟弟共同管理,我父亲在临终前立下一条遗嘱,不管我或我弟弟,只要谁能先抱儿子为他上坟,那个人就能获得冷家产业所有的继承权。”
“这就是你要我为你生孩子的原因?”程若希震惊得说不出话,同床共枕一个月了,她居然到现在才知道他为何需要一个孩子。
“没错!”他烦躁地回答。
“如果……如果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女儿,你要……怎么办?”
她抖着唇,几乎不敢问出口,她怕那答案太残酷,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当然是拿掉她!”他扭着唇,漠然道:“现在马上拿掉她,或许很快就能再次受孕,就算时间稍微比我弟弟晚了一点,还是能剖腹让孩子提早出生。”这些他早就想好了。
“不……”
好可怕!他居然能如此冷血地对待她腹中的孩子,那也是他的亲骨肉呀,他怎么忍心在她尚未成形前就谋杀她?
“我不允许……我绝对不会答应的!”
程若希抱着自己的小腹,以前所未有的坚定表情瞪视他。
“你以为你有说话的余地吗?”冷恕讥诮地斜睨她。“你的权利,早在你签下合约的那一刻就失去了,现在你只能听从我的命令,明白吗?”
“我……我会坚决反抗到底!”为了她的孩子,她什么事都敢做。
“我劝你最好先想清楚与我作对的后果。你已经拿走五百万,如果违反合约的内容,你必须加倍奉还,请问你拿得出一千万吗?”
“我……”她当然拿不出来!除了那五百万,她连多余的十万块都筹不出来。
“如果拿不出来,那我会去告你,你想试试坐牢的滋味吗?”
对于任何企图阻挡他夺权的人,都是他的敌人,而对于敌人,他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不……”
她想起生病住院,前几天刚动过心脏手术的祖母,现在她绝不能受任何刺激,如果冷恕把事情闹大了,万一被祖母知道,那她——
不行,绝对不能让祖母知道!
“我答应你,我愿意接受羊膜穿刺检查。”
她闭上眼,痛苦地挤出这句话。
冷恕露出满意的表情,他早知道她没有能力与地抗争,他向来是所向披靡,无人能击倒的强者。
做了羊膜穿刺检查之后几天,程若希趁冷恕去上班的时候,偷偷溜到诊所去询问检查的结果。“恭喜你,是个女宝宝喔。”不知内情的医生笑着告诉她。
“不——”她失控地摇头呐喊。
为何偏偏是女儿呢?
想到冷恕冷酷的表情,她不禁悲怆地哭倒在地上。“不!我不能让他伤害我的女儿,我要保护我的女儿!”
“冷太太,你怎么了?”医生大惊失色,赶忙扶起倒在地上的她。
“医生,求求你帮我!”她抓住医生的手臂,像溺水者攀住救命的浮木。“求你帮我,否则我的孩子会被杀死!”
“你……你要我怎么帮你。”医生为难地问。
“我想请你帮我骗我……我先生,请你告诉他,孩子是男的。”
“要我帮你骗他?”医生倏然浑身一颤。
那位冷先生看起来好凶,只要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来,他的脚就不争气的发起抖,他有胆子敢骗过他吗?
“求求你!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我可以给你钱不然我跪下来求你!”
说着,她当真准备下跪。
“冷太太,请你不要这样——”医生简直吓坏了。“好好,我答应你,我会告诉冷先生这是男婴,请你快起来!”
“谢谢你!”
程若希忍不住喜极而泣,她知道,她的孩子得救了。
“是男的?”
听完医师结结巴巴的宣布,冷恕的脸上并没有多大的惊喜,只有一种释然的表情。
至少冷家的继承权保住了,他不必担心了!
程若希见他没有起疑,这才放下一颗久悬的心。
紧绷的心情平缓后,慢慢的,一股身为母亲的喜悦逐渐涌上,她变得很喜欢逛街,每次一进商店,看的、买的,全是孩子的东西。
为了怕冷恕起疑,她不敢替女儿买粉红色的衣服,只敢买鹅黄色的。
她初为人母,心情相当紧张,常常缠着温太太问东问西,惟恐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伤了孩子分毫,毕竟她从未当过母亲,而这又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她突然哽咽出声,残酷的现实提醒她,这不只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而且只会是惟一的一个。
她没有忘记自己当初签下的合约,孩子生下后必须交给冷恕,他或孩子,她都无法拥有!
她缓缓跪坐在地上,捧着已逐渐隆起的腹部低声悲泣。
她不想离开冷恕,也不想离开她的孩子!
在未曾拥有这个孩子之前,她以为自己可以忍痛割舍地,但自从知晓她的存在之后,她根本无法狠心抛下她。
她暗自猜测:如果她开口求他的话,他会不会答应把孩子给她呢?
她愿意用一辈子的时间偿还欠他的债,只求他不要将她与孩子分离。
相对于她依依难舍的心情,冷恕的态度显得太过冷静冷静得仿佛没有一丝感情。
他只淡淡吩咐温太太多注意她的状况,替她补充孕妇所需的营养,然后便开始忙着接掌冷氏企业的相关事宜。
他笃定自己会继承冷氏企业,毫不怀疑。
对于欺骗他,程若希心里有着浓浓的愧疚,但为了孩子,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只是每每看见他,为了以为已经到手的江山忙碌时,她就心虚不已,她几乎不敢去想,一旦他知道是她骗了他,害他失去冷氏的继承权,会有多生气。
但她实在无法多想,事到如今,她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这天深夜,一身疲惫的冷恕回到家,拉开领带,走进浴室洗澡准备上床休息。
他擦着湿发走出浴室,视线不经意瞄到躺在床上沉睡的程若希,不自觉停止动作。
她怀孕已超过六个月,再过三个多月,他的儿子就要降临人世了。
根据他的亲信调查,他那私生子弟弟找来的女人才刚怀孕不久,就算那女人怀的也是儿子,也绝不可能比他的儿子早出生,所以冷家的继承权,他算是大权在握了。
他不禁扬起嘴角,对于自己的胜利感到得意。
躺在床上的程若希可能觉得热,踢开盖在身上的被子,翻身侧着睡,冷恕看见她薄睡衣下浑圆的臀部与腿部曲线,目光霎时一热。
他好久没要她了!
自从她怀孕之后,他就不曾再碰过她,一方面是因为忙碌,一方面则是因为已无那必要。
原以为她怀了冷家的继承人之后,他就不需要再在她身上浪费精力,但他没想到自己对她仍有欲望,火热的鼓涨迫不及待想重温拥有她的美好感受。
他没有考虑太久,便扯下围在腰间的毛巾,翻身上床。
她是他花钱买来的“商品”,像他这种商人最讲求实际,凡是他买的商品都必须物尽其用,才有值得他花钱的价值,所以即使她已达到怀孕的功能,仍得为他暖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