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练身,无妨。”耿剑轩不以为意。
“练身?要是她图谋不轨,你——”
“住口!你敢说我图谋不轨?”妤凤怒道,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她从没图过男人任何一样东西,也不屑去贪图!若非耿剑轩执意要她学,她大可敷衍了事,但她之所以没有那样做,是因为……
她强自压抑,不愿去想。
“你本来就图谋不轨,谁知道你和笑阎王是不是一伙的!”慕容奕明知道她不是,嘴里却不饶人。
妤凤被他一激,抽出玉笛要吹,慕容奕见状也摆好架式迎战。
“等等!”耿剑轩拦着慕容奕。“你这是做什么?”
“我是要你看清楚,做笛子送她根本就是助纣为虐!”她手中的玉笛就是最好的证明,她不正准备要叫禽鸟来吗?他就是要证明给耿剑轩看,让他明白自己的苦心。
“你说什么?”妤凤闻言怒极,没去注意慕容奕使的是激将法,当下只想给他一个教训。
“妤凤,你真要用玉笛伤人?”耿剑轩做玉笛只想让她高兴、让她防身,若是用来伤人,他无疑会成为慕容爽口中助纣为虐的人。
“我……”经他这么一说,妤凤握着玉笛的手有些迟疑。
她真要当他的面杀人吗?属于她嗜血的那一面真要让他见到吗?
她杀人从不曾迟疑,她气自己的改变,都是他让自己变懦弱了!
“看吧!妖女就是妖女,若是咱俩没有提醒她,只怕我早就被禽鸟给咬死了。”慕容爽嗤笑她杀人的本性不改。
“你们早就知道我是谁了。”她的语气是肯定的,而非怀疑。
“当然知道。”
“那不重要。”
耿剑轩和慕容奕同时开口,妤凤杀人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游走,一股被人蒙骗的屈辱强烈的冲击着她。
“什么时候知道的?”她冷硬的口气里满是怒气。
“救你回来那天就知道了。”
“什么时候都不重要。”
耿剑轩和慕容奕又同时开口,同样引起她的恨意和怨气。
“你们骗了我?”
“没错!”
“没有!”
这次,慕容奕的声音盖过耿剑轩的,只因他要她走,离耿剑轩愈远愈好,否则一旦剑轩深陷下去,江湖上就会讹传昆仑派与禽啸宫连盟,那无疑是在昭告天下,白道与黑道并存!
为了剑轩、为了武林,这样的冒险是值得的。
“你们竟然骗了我!”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每一个字都充满对他们的恨,还有怨。
她冷冷地瞪着他们,尤其是耿剑轩,他欺骗了她,骗取她的信任和感情,他才是最该杀的男人!
不再迟疑地,妤凤拿起玉笛就口,吹奏着哀戚的笛音——
“妤风,你误会了,听我解释。”
耿剑轩并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只是被人误解的滋味是如此不堪,他无法容忍自己被误解,尤其那个人是她!
他长指指向她,用真气点住她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然,她那凌厉的目光依旧恨意满满地瞪着他。
“慕容奕,既然你和她无法好好相处,我只好带她走了。”耿剑轩上前抱起她,并向慕容奕辞行。
“什么?你要带她走?你还想与这个妖女在一起?”枉费他使出千方百计,谁知剑轩依旧执迷不悟。
“她不是妖女!我选择跟她在一起,没有任何事、任何人可以阻止得了。告辞!”说完,耿剑轩抱着妤凤纵身一跃,迅速的消失在慕容奕的视线范围。
“唉!你真是傻瓜!”慕容奕气得跺脚,只可惜人已经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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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行了几里路之后,耿剑轩终于在一间客栈里将妤凤放下。
“你答应听我说完话,我就解开你的穴。”怕她余怒未消,耿剑轩试着跟她讲理。
妤凤瞪着他,一副不想听他解释的模样。
他只好自顾自的地说道:“你以为我知道你是禽啸宫的人这件事很重要?不!我一点儿也没把你的身分放在心上,你和我在一起不也没问过我的背景,不是吗?”
他定定地看着她,她则因自己再次误会他而露出尴尬的神色。
“身分不是问题,重要的是心!如果你想和我在一起.就别去想那些有的没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何必为了过去影响你的未来呢?你也不想一辈子杀人吧?”他走到她的身旁替她解开穴道。“如果你现在还想走,我会替你准备一匹马。”
他让她自己好好想想,推开房门欲走。
妤凤在内心挣扎着,“慢着!告诉我,你没有骗我。”
“我说过我不会骗你,若是你还是不信任我,你可以走,我绝不留你。”他的态度转为强硬。他发觉对待她必须用更强硬的态度才能将她的气焰压下,让她听话。
这真是一项不好的发现!耿剑轩在心底苦笑着。
“我……我相信你。”她不想道歉,但为什么在他面前,她老是屈服?她可以感觉到那个心狠手辣、孤傲冷漠的自己正一点一滴的消失,这都是为了他吗?
她不禁茫然了。
“那你是愿意留下来了?”耿剑轩急切地问道。
“嗯!”她点头,心甘情愿地要跟着他。
“那好,明天我们就回昭风山庄。”奕那儿看来是不能待了,他只好启程回昆仑山。
“昭风山庄?”那是什么地方?她担心离禽啸宫太远。
“是我昆仑派的根据地,也是我住了二十多年的家,就在邻城,翻过两个山头就到了。”这次若不是为了追踪笑阎王,他也不曾离开这么久,也就不会遇上她。
原来昭风山庄也在河南,那么回禽啸宫就更近了。妤凤放心的松了口气。
秋风微凉的午后,两人心思各异……
第六章
夜凉如水。
耿剑轩被一阵笛音给吵醒,他披着一件外衣步出厢房。
只见一抹纤影沐浴在月光中,银色的光芒覆罩在她身上,就像梦里走出来的仙子般,仙姿玉貌、清幽脱俗,清灵得不像是真的。
妤凤专注地吹着玉笛,视线落在遥远的北方,丝毫没有注意到他。
他盯着她,几乎沉醉在她的乐声里,许久许久都无法回神,直到他发现远处有庞大的黑鸟飞过,仿佛在瞬间了解什么似的,他出声打断她悠扬的笛音。
“你不是吹笛自娱,你在杀人?”他的声音里饱含着控诉与惊讶,他当真成了她杀人的帮凶?
“耿大哥,你怎么醒了?”看见来人是他,妤凤也感到惊讶。
“回答我。”他看进她眸中深处,多希望她能否认。
“我……我只是在砍笛而已!”她羞红脸,不知是被人逮着做坏事的心虚,还是其它原因。
“没有骗我?”他知道她一向不许自己被误会,倘若真是他误会她,她应是勃然大怒,而不是现在这副模样。
只要她肯给他一点保证,他会相信她所说的。
“我骗你干什么呢?不然你把笛子收回去算了,免得我每回吹笛你都要误会我一次。”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反常。好凤佯装气愤,甚至打算冒险将玉笛还给他。
“答应我,别胡乱杀人,我不喜欢你的手沾满血腥。”
他看起来像是在恳求她,但,为什么?好凤蹙着秀眉,猜测不出他的用意。
殊不知,他的要求是为了日后打算——若她继续杀人,待回到昆仑山后,武林同道必会要他交出玉面罗刹,那么,他会怎么选择?
是交还是不交?唉!两难呀!
“我不会胡乱杀人的。”她杀的都是该死之人!妤凤默默地在心底加上这么一句。
可耿剑轩却不知道,他以为自已已经得到她的承诺,她不会再杀人了!
“那就好,我不要你身陷险境,尤其我们都明白笑阎王的武功高强……唉!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反正你不会再有机会碰上他了。”“为什么?”她就不相信杀不了他!
“你刚刚不是才答应过我吗?以后这些武林事你就别管了。”他带笑的眼眸看来似乎很高兴,因为她再也不杀人了。
但,妤凤怎么可能不管?她早已对天发誓,只要有她在的一天,由禽啸宫所抬出的棺材就绝对不会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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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说禽鸟出谷了?”
禽啸宫的大殿上,灵凰正坐在上位听候属下们回报的消息。
“禀二宫主,是的,昨晚有数十只禽鸟飞出禽谷,回来的时候,只只嘴角带血、带肉。”
“这么说来,姐姐没死罗?”灵凰心一喜,悬了大半个月的心终于稍稍落下。“那姊姊在什么地方?”她又问道。
四个护法纷纷摇头,表示不知。
“禀二宫主,大宫主还没办完事,暂时回不来吧!”月茵猜想着。如果不是这样,大宫主应该会先回来管理宫务,顺道验收二宫主的驭禽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