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裘如是唯一的生还者吗?”没想到那个看来颇为天真的小女娃儿有着堪怜的身世。
“当然不是,邢冰也在这寨子里呢!”那么忠心的一个人老天怎么舍得就这样收走他的命?
“那你们怎么不带小如去找他亲爹呢?”邢冰应该知道小如的亲生父亲在哪儿吧!
“寻过,但那贼子早有安排,那头在一出发时就出了事,至今毫无下落。”陆费乜夏讲述着当时的情况。
“真糟糕,幸亏有你们。”季诩心疼着女婴。
“阚亍那人没多大变化,一样是跋扈横行。”做任何事都凭着自己的喜好行事。
“但他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其实阚亍人挺不错的,季诩对他多少有些了解。
“最想不到的是,阚爹居然晚年又生了个阚泽,当时我见到他时还真吓了一跳,”陆费乜夏想起那时进到寨里碰上六、七岁男孩的情景,“差点以为阚亍太早熟了,有个这么大的儿子。”
“呵!”真会幻想。“那他们为何叫你老大?”季诩不懂。
“还不是阚泽。”陆费乜夏对于小大人似的阚泽只有摇头的份。
“他怎么了?”阚泽跟这事儿有关?
“他说,虽然我们小时候抢着当老大,谁也不服谁,可今日看来我的成就在阚亍之上,很明显要是由我来领导,天目岭将不可同日而语。”陆费乜夏好笑地复述阚泽的言论,“他认为天目岭的老大应该换人做做看。”
“所以你就摇身一变,成了这儿的老大?”季诩猜想。
“不,天目岭还是阚亍在当家的。”虽然阚亍当时十分豪爽的答应把重责大任转交给他。
“哦?”季诩偏着头不解。
“因为阚泽又说,我已经是堂堂大将军了,怎么可以接下这烫手山芋,辱没我的名声?于是理所当然,天目岭的当家大哥还是阚亍,但阚亍偏要兄弟们叫我老大。”于是就叫到了现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和山贼挂勾呢!
“你们的渊源还真深。”季诩羡慕地表示。
她这不知人间疾苦的千金小姐对于这样无拘束的童年好生羡慕,这样自在的乡野生活和她离得好远。
“阚爹对我们母子有恩,保全他的心血是我义不容辞的事。”陆费乜夏牵着她来到一旁的石凳上,抱起她坐在自己大腿上。
知道他怕会因为她而大动干戈,季诩只好不再那么坚持。
“我可以先捎封信回家,这样就不会动太多人。”也不至于危害天目岭上的众人。
“你准备写些什么?告诉他们我们在这儿恩爱快活吗?”陆费乜夏揶揄着她。“还是说,这里的土匪都对你很好,请他们不要烦恼?”
“你笑话我?”她当然听得出他的讽意。
“本来就是,我们的恩爱快活是违背礼教的,而且你认为他们会相信土匪是好人吗?”陆费乜夏道出他的考量。
“好嘛!但让我多留两天,行吗?”她好想就这样和他在这儿终老一生,什么道德礼教都不要去管。
“不成。”他也舍不得这么快就送她回去,但季诩的名誉、天目岭的安危,在在都要紧得很。
“起码让我待到天黑吧!”季诩哀求地望着他,“陆费,我不想太快回到现实。”
“我也不想。”回去之后还有更多的难题横隔在他们之间,“就让我们抛却俗世的烦忧过这么一天。”他许诺。
“谢谢你。”季诩开心地抱着他甜甜笑道。“陆费,你看。”指着树梢上的小鸟,她十分好奇地停下脚步,“好可爱的小鸟,它们的叫声好像在唱曲儿,这些大自然的音符,我从来没有听过。”
季诩闭着眼倾听风掠过耳边的呼呼声、瀑布落在水面的撞击声,以及不时传来的鸟语啼唱和蝉鸣蛙叫。
看着容易满足的季诩,陆费乜夏心里胀着满满的幸福,从没有过这么安宁的感觉,战场上的血腥杀戮让他的心很难获得平静,但是季诩的一个微笑却能安定他的心。
闭着眼的季诩大吸了口气,“有新鲜草香和花儿的芬芳。”鼻子里嗅到的是天然的香味,这种感受真是让人挥身舒畅。
“是吗?”望着她迷人的脸蛋儿,他慢慢地将脸靠近她。
“还有你的味道。”陆费乜夏身上有着让她心安的熟悉味道。
“我有什么味道?”他轻轻地啄了她微张的小嘴问。
季诩吓了一跳,连忙张开眼睛抚着嘴,看到的却是一张放大的俊脸,“你……亲我。”她愣愣地说。
“你让人垂涎欲滴。”陆费乜夏俊朗的笑颜始终呈放大状地落在她的眼前。“好香。”他用鼻子抵在她脸上嗅了嗅,“有季诩的味道。”
“我是什么样的味道?”她好奇。
“甜甜的、嫩嫩的、柔柔的、香香美美,属于小女人的味道,让人想吃上一口。”陆费乜夏从她的唇角舔过两片诱人的嫣唇,十分享受地说。
季诩听得喜孜孜,伸出舌头和他相碰,“我也要试吃你的味道。”
瞬间,两人着迷地吻得欲罢不能,一触即发的欲望让两人气喘吁吁地赶紧踩煞车。
“你学得可真快,我把你教坏了。”经过一夜的洗礼,季诩更显得绝尘美艳,脱离稚嫩的少女姿态,而有那么一丝少妇的韵味。
“陆费,你是真的想娶我吗?”她心里还是不很踏实,“要是我不姓季,又长得不够漂亮,你还会想娶我吗?”
“诩儿,你很快就不姓季了,我要你冠上我的姓,陆费季诩。”陆费乜夏低喃着只属于她的新称呼。
听到这声陆费季诩,她心里流过异样的感受,“我想我喜欢这个名字。”好像她是他专属的。
“你要是不姓季,我们就不会有这么多阻碍,你娘不会要找个门当户对的对象给你,舆论不会津津乐道地谈论着季家小姐的婚事,我们之间要来得简单多了不是?”陆费乜夏有不同的看法。
“也对。”要是她不生在季家,就不会受那么多的约束了。“可那样的我,或许只是个乡野愚妇,你也看不上我的。”
“你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可对你的家世背景什么都不知道,但那时我还是被你迷倒了呀!”陆费乜夏提醒她。“远远地,就只见到一抹身影,连你是圆是扁都没瞧清楚,我就迫不及待的问家仆:那位姑娘是何方人士!不知许人了没?’害他双眼瞠得老大,还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我。”陆费乜夏自我解嘲地笑着。
“为什么?”那家仆有必要这样夸张吗?
“没见我打探过哪家小姐,我猜,他大抵以为我除了打战外没什么可想的,就连我娘在世时屡次逼亲我都没这么大的反应呢!”他对寡母可是一向孝顺,虽然他也希望娘能走得无牵挂,可始终没能遇到让他动心的姑娘,他又不想为了老人家一点心愿而随意娶个女人进门,因此一直都问心有愧。
“真的?!”季诩难掩脸上那抹欢欣的笑容,“你真的都没有对哪个姑娘动过心?”
“只有过那么一回。”陆费乜夏促狭地开口。
乍然听闻他这么说,季诩心头闪过一抹妒意,“有过……一回。”不过想想,自己怎么说也是他最后的选择,那应该表示那个姑娘现在在他心里没有么了吧?“她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要不你从不起波澜的心也不会动摇。”季诩仔细探问。
他看着她说:“是很特别。”在他心里占了不小的地位。
“那你有这般积极找人探问她吗?”妒意渐渐有了扩张的趋势,听自己的男人说别的女人,果真不是好受的事。
“有。”陆费乜夏点了点头。
“结果咧?”季诩十分紧张地问,“是不是她嫁人了?”
“就快了。”他突如其来地搂着她,“那姑娘就快要嫁给我了。”陆费乜夏好心情地澄清。
“你说我?!”她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讨厌,你唬弄我。”害她一颗心不能踏实。
陆费乜夏看着她又羞又气的神情,不由得笑得更大声,“那个姑娘现在可乐了。”
“谁乐了?”她才不承认自己因他方才的捉弄险些酸死自己。
“是谁刚才还一脸的醋酸劲儿,这会儿又眉开眼笑了?”陆费乜夏瞅着她直笑。
“人家才没有一脸醋酸。”季诩打死不承认有过那么一丝不快。
陆费乜夏好笑地说:“好人家的女儿是不应该妒忌的,即使丈夫想讨二房、三房、四房——”
“你要讨这么多房啊?”好贪心的男人,有她一个还不够吗?
“行吗?”他故意问。
三从四德她知道不少,女子戒律她也读过,可要她照着做真的很不容易,“我可以说不吗?”
“可以。”陆费乜夏爽快的答应。
“真的?”季诩狐疑地望着他。
“你以为我真的有那么多时间用来应付女人吗?”他可不是成天没事做的公子哥儿。“光应付你一个就够瞧的了。”陆费乜夏轻点她的俏鼻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