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何语梅忍不住开口辩驳,但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秦少麒打断了。
“不是这样?难道还有什么隐情?莫非是你不安于室,趁我不在想要出门招蜂引蝶?”盛怒之下的秦少麒已经被火气冲昏了头,开始口不择言了。
何语梅听到他莫须有的指控,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庄刹那间凝住了,她睁大着双眸,心痛得说不出话来,又急又气的情绪直教她全身发抖。
她伤心欲绝的望着秦少麒,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她心爱的男人,会对她说出这么残忍的话。委屈的旧水已然模糊了眼前的一切,不住地滴落了下来,可是她不能这样被冤枉,她要为自己申诉呀……
何语梅悲愤交加的狂喊出声:“秦、少、麒……你……你……”短短的几个字却已用尽她全身的气力,盹再也说不下去了;言语如何能表达她心中那淌血的感觉啊?一阵强烈的昏眩袭来,终于让她支撑不住,如秋风落叶般的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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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她怎样了?”秦少麒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频频询问大夫。
“嗯……秦少爷,你别急,按这脉象看来,尊夫人是一时气恼攻心才会晕倒,并无大碍。不过……”大夫把着脉略一沉吟后便深思了起来。
秦少麒按奈不住性子,又急急地的问了:“不过什么,你快说啊!”
大夫被催,也很快的说:“尊夫人相当虚弱,气血郁结不顺,应当是忧心过度、营养失调所致,这病症可得好好的调理,否则会更加严重,后患无穷啊!”
“什么?怎么会这样?!”
他以前曾从何文甫口中得知,何语梅小时候身体状况很不好,后来经过细心调理才慢慢好转,可是他明明记得去京城前,她虽然瘦弱些,但也还算健康,怎么转眼间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送走大夫后,只觉得又气愤又懊恼。
气愤的是这香荷是怎么服侍主子的,竟会让何语梅身于这么柔弱?于是他叫人去将香荷带过来,他要问问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令秦少麒懊恼的是,他不该说出那些话来刺伤她,可是他却说出口了。
其实他内心里一直怀疑着何语梅到底对他是什么感觉?当初自己还是齐子忆时,她亲口说出她爱他,可是她却又嫁人秦府,她怎能心中爱着别人却又嫁给了他?他私心认为她应该拒绝完婚才是啊!
难道她的爱那么的脆弱且不堪一击?又或者她是个贪图富贵、三心两意又水性杨花的女子?!
但是他一直告诉自己,不会的!她不会是这样的!也就是一直故意去忽略心底深处的那一丝丝疑虑,所以她上秦记找他,他才会那么生气;因为他不喜欢她出门,相信只要自己紧紧地将她锁在身边,她就会只属于他一个人……
谁知那一丝丝疑虑会在她私自出门又差点遇险时爆发出来,甚至扩散成一发不可收拾。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香荷已带到的声音,他查看了一下何语梅的情形,只见她还是苍白着小脸沉沉睡。着,也就迈开大步走到了外厅——
“大少爷,少夫人怎样了?她还好吧?”跪在地上的香荷一看到秦少麒,便忘了礼数地直问着何语梅的状况。当春儿告诉她少夫人昏倒时,她是既伤心又自责,这都是她害的啊!
“哼!大胆贱婢!你还有脸问?!”秦少麒欲喝一声,便开始质问起香荷,“你说!这几天你到底是怎么伺候主子的,竟然让她的身体这么虚弱?快从实招来,别想瞒骗我!”秦少麒愈说愈气,疾言厉色的模样让香荷双眼噙满了泪水,赶紧地述说了。
“大少爷,你有所不知,打从我来服侍少夫人后,少夫人就常常茶不思、饭不想,老是叹气又皱眉的过日子。尤其上一次去商行里找你后,少夫人更是从没出过门,成天就关在府里,而为了等大少爷回来,少夫人每次都到了三更半夜才睡,这些还不准我告诉大少爷……”说到这儿,香荷已是涕泪纵横了。
但是她豁出去了,今天她要将藏在心里的话给说出来,否则教她如何能安心的离开秦府?
她努力地止住泪水又接着说:“这种情形在大少爷上京城后是更加严重了,不管奴婢怎么说、怎么劝也没用,心病只有心药医呀!奴婢看少夫人日渐憔悴,又不知道大少爷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心中急得不得了,直想着要怎样才能让少夫人开心点儿?刚好那天街上有庙会,奴婢心想让少夫人出去走走,或许她会好一点儿,所以——”
“所以你就顾着自己贪玩,忘了照顾少夫人?”秦少麒眉头深锁地接话。香荷的话像一把尖锐的刀刺着他的心,他感觉那血正一点一滴的流着……
香荷一听惶恐不已,连忙又说:“不是的,因为少夫人从来没看过庙会,所以她好兴奋,一下子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你没看到少夫人那高兴的模样,真教人也跟着开心呢!我心里还想说真是来对了,也就玩得忘了时间。谁知愈到傍晚人潮愈多,所以我们才会在拥挤的人群中失散了,我急得到处找,最后才在那巷子里找到了少夫人,那坏人差点就拐走了少夫人……”
香荷一想到那画面,还余悸犹存地直打哆嗦。
“少夫人一定吓坏了,这几个月来她没吃好、没睡好,难怪会受不了而病倒……”说到这里,香荷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秦少麒则冒出了一身的冷汗……事情真是这样的吗?是他冤枉了她吗?
他神色慌乱地连忙又问道:“那你们为什么没通报一声就偷偷的出府?”
“回大少爷,其实少夫人是不想出去的,真的是奴婢怕她闷出病来,才会怂恿她出门的。而且当时刚好老爷出门,她不必伺候老爷,那刘管家又跟着老爷去了也不在,后来我们想交代门房一声,哪知他正好在打盹,少夫人心肠好,她说反正我们去去就回,也就没有叫他了。谁知道我们一去就是好几个时辰,可是少夫人真的不是故意不说一声就出门的。大少爷,你千万别怪少夫人,这一切都是我设想不周才造成的,少夫人真的是无辜的……”香荷不断地替何语梅求情。
秦少麒起初严厉的脸色已渐渐转为凝重、自责,心想香荷涉世未深,必定编造不出如此生动的谎言,一阵阵寒意直泛上心头,只见他大手一挥,便叫香荷离开了。
他真的错怪她了!这该如何是好?他应该怎样来弥补这一切?
秦少麒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床前,原本活泼娇媚的何语梅此刻却轻蹙黛眉、神色哀戚的躺卧床上,这都怪他!他不该用那么残忍的字句伤害她!
香荷说的话又一一在他的脑海中浮现,他这才知道何语梅对他有着如此之深的眷恋,他怎能怀疑她的爱呢?他又想到她被坏人拐骗时是多么的恐惧,可是他却没有一句安慰话让他独自承受惊吓,他真该死。
香荷说得没错,何语梅是因为他才会病倒的,更因为他的话,让她宁可深深的沉睡,也不愿清醒地面对这残酷的事实——最爱的人却伤她最深!那教她往后如何自处?
“醒来吧!我的爱!”秦少麒轻抚着她的小脸,深情的呼唤着,多么希望她能立刻醒过来,倾听他的忏悔、倾听他的深情挚爱,或许只有这样才能抚平她的伤口……
“大少爷,亲家来探望少夫人,就快到房外了。”
秦少麒听到了刘管家的声音后,才想到他曾派人到何家去,也惊动了何文甫,想到当初自己还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一定会善待何语梅,这会儿要如何向岳父大人交代?不禁心头有着一丝愧疚……
“亲家,这边请。”
何文甫一脸忧心地来到床前,身后还有着一同前来探视媳妇的秦启川。
何文甫看着爱女紧闭双眼、卧病在床,捺不住性子地问了。“少麒啊,大夫怎么说?小梅的脸色很不好啊!”
一旁的秦启川也急得频频探问,他虽然不太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一向将何语梅当作是自己女儿一般,此刻也是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两位老人家,你们先别急,大夫说只要好好调养就好,没有什么大碍的。”秦少麒为了不让他们担心,所以避重就轻地说。
大家闻言都稍稍松了一口气,只是何文甫犹面带疑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弄得这个样子?”他看着女儿几乎不带血色的脸庞、柔若无骨的模样,顿时心痛万分,难道秦少麒待她不好?
秦少麒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约地述说一遍,但是不敢说出两人争执的那一段,因为如今看来是他理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