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地颔首说声“不敢”,然后便吩咐香荷去准备一壶好茶、几道茶点,好招待贵客。她原本想亲自去打点,但是她又想留下来,期盼能从程天宇那儿多了解一些有关秦少麒的事,所以她只有交代给香荷了。
“秦伯父,您气色不错,看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程天宇边说边看着何语梅,想仔细的瞧瞧是怎样的一位女子,会让秦少麒如此神魂颠倒?
只见她明眸皓齿、笑眼盈盈,那梨涡浮现时,让人联想起甜美的蜜糖,而一身淡绿衣裳衬得她肤白赛雪,窈窕娇小的身形亦显得清纯可人。
程天宇不禁为之惊艳,得此娇妻,难怪好友这阵子满面春风,生意也愈做愈大了。
“哪儿的话,托你的福,让我了了一桩心愿,得以安享天伦啊!”秦启川每每提起此事,总要再一次表达他的感激之情。
“秦伯父,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往后别再提起,否则我可是会不好意思上门的!”程天宇诚挚地说,秦少麒将他当作兄弟一般,他自然是两助插刀、在所不辞了。
何语梅之前就对程天宇有着感谢之心,如今听到这一番话,心中又多了几分好感。就在此时,香荷端了食盘进来,她也帮忙张罗着。
程天宇见她丝毫没有骄奢之气,对待奏启川又是亲切有礼,而秦启川打从他进门后,对这媳妇的满意之情始终溢于言表。
他由衷的出声赞美,“秦伯父,真要恭喜您啊!大嫂秀外慧中,而少麒兄的事业又蒸蒸日上,让我好生羡慕!”
秦启川得意极了,何语梅则是一脸的谦逊,“程公子才华出众,竞得佳人应该不难,只怕是缘分未到 n巴!”
“是啊!所以我只有在这儿干瞪眼的份儿了!”程天宇一说完,众人都笑了。
“只怕是你眼界太高,一般庸脂俗粉难称你的心,才会落得孤家寡人一个。少麒这会儿都成了亲,你也应该打算打算了。”秦启川用着慈爱的口吻说着,他已经将程天宇当作是自己儿子一般,所以也不免唠叨几句。
“秦伯父教训的是!”
于是他们就这样说说笑笑,可说是宾主尽欢,而渐渐熟悉程天宇的个性后,何语梅也就没有那么拘束了。
她禁不住好奇心,向着程天宇问道:“程公子,你是用什么法子让我家相公这么快便恢复了记忆?”
这一问,让秦启川和程天宇面面相觑,他们心知肚明秦少麒是因为“柳诗盈”三个字的刺激才清醒的,可是这教程天宇如何说明?厅堂里的气氛霎时有些尴尬……
连一直站立一旁的香荷都知道,“柳诗盈”这三个字打从少爷退婚后,就成为秦府的禁忌,根本没人敢随便提起。
何语梅看见众人包括香荷的脸色都有些怪异,立刻对这诡谲的沉默心生疑惑,她不懂自己说错了什么?让空气似乎在瞬间凝结了一般!
程天宇首先回过神来,他轻咳一声,打破沉默,“呃……我只是多跟他说一些往事,而他到了自己的家后,熟悉的环境让他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记起了全部的事情,如此而已。”他有些心虚却强作镇定地看着何语梅的反应。
“是啊,少麒他原本就伤得不重,这你也知道的不是吗?所以一触景生情,便什么都想起来了。”秦启川也在一旁大声地附和着。
“是这样啊……”强压下心中的疑问,何语梅故作轻松地说道。
她知道事情绝不是像程天宇所说的那么简单,否则大家不会有那么奇怪的表情,但是她又不好追根究柢,破坏原先和乐的气氛,所以只得装着没事一般。
大家看她不再追问,也似乎都松了一口气,这更加深了她心中的疑窦。
但是程天宇并不确定何语梅是否真的已经被他的说辞给说服了,心想清官难断家务事!为避免横生枝节,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于是他很快的就找了个借口离去了,只留给何语梅满腹的疑云。
随着时间的流逝,在询问无人的状况下,还沉浸在新嫁娘喜悦里的她很快便将这些疑问给遗忘了。
第七章
时间慢慢地流逝,但是何语梅和相公聚少离多的情况,并没有像秦启川所说的那样结束,反而更加严重了。
秦记的生意步上正轨后,有着工作狂热的秦少麒仿佛衍生万丈雄心般地又开设了新分行,当然也就更忙碌了。
这天……
“香荷,都准备好了吗?”何语梅语带兴奋的问道。
“少夫人,都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可是……”香荷回应,却有着一丝的犹疑。
“可是什么?香荷,你别吞吞吐吐的,快说呀!”她急着想要早点出门,香荷偏在此时欲言又止。
“少夫人,我们冒冒失失的去商行里找大少爷,这样好吗?”香荷终于说出了她的顾虑。
其实打从何语梅兴致勃勃地说她要亲手做些补品,送去给秦少麒时,她就觉得有些不妥,可是又不忍泼她冷水,直到临出门了,她还是禁不住的说了出来。
其实何语梅也想过她这么做,他可能会不高兴,但是他也可能会很欣喜啊!她宁愿冒这个险。
只见何语梅坚定地说:“这当然好啊!我是想给他一个惊喜!他一定很高兴的,况且……我已经好些天没见着他了!”
其实这最后一句话才是何语梅决定去找秦少麒的主要理由。
独守空闺的痛苦她可以忍受,只要秦少麒能做出自己想做的事,她宁愿无怨无悔地默默支持他;但是除了空虚寂寞外,她还得不时地忧心秦少麒是否会不知爱惜身体而操劳过度?
所以她在好几天看不到秦少麒后,终于决定亲自前往秦记探视他,一解相思之苦。
香荷看着神情落寞的何语梅,又忍不住碎嘴地说:“少夫人,你这阵子瘦弱多了,你该告诉大少爷,让他多陪陪你。”主子的心事,她是一点一滴地看在眼里,却又无可奈何。
“我……我不想让他担心,他已经很累了……”何语梅嗫嚅道,突然,她振了振心神、脸色一转,故作轻松地笑着,“好了,香荷,别想那么多,或许大少爷根本不在呢!我们把这补品放了就回来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香荷尽管心中有些忿忿不平,但是身为奴婢,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她无奈的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主仆两个就这样带着忐忑不安的心,出发前往不远处的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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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记偌大的旗帜飘扬在眼前,何语梅等不及了也忘了让身后的香荷先进去探探情形,就已经站在人来人往的秦记门口张望着,她一眼就看到了正与人攀谈、器宇轩昂、意气风发的秦少麒。
无视于众人惊艳的目光,还有议论纷纷的耳语,她漾着一抹最动人的微笑,轻移莲步,踏入了秦记。
秦少麒正在疑惑着这突然而来的骚动,只见四周的客人,女的羡慕、男的垂涎的直望着门口。他循着众人的目光看去,不禁心头一惊,咒骂声也随之而出。
该死,她来这里做什么?
他很快地交代了伙计一些事,一把抓住已经飘然来到身边的何语梅就往后堂走。
而才刚刚踏进秦记的香荷也没错过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她觎见了秦少麒那极其恼怒的样子,只能愣愣地拿着食盒站在原地,看着两人走远……
何语梅被秦少麒急急地拉着走,有些跟不上他的脚步,直到进入了一间厢房后,她才能停下来喘口气,轻抚着被他握痛了的手腕,扫视着厢房里的摆设。
“砰”地一声,房门被用力的关上,也将她的注意力引回眼前一身怒气的秦少麒身上。
“你到底该死的来这里干什么?”他怒不可遏的大吼道。
何语梅被他暴跳如雷的声势吓到了——他生气了!而且还非常、非常的生气!
她睁大了瞬间泛红的美眸,颤抖地说:“我……我来找你……”她一面回答,一面努力平息自己心中缓缓升起的恐惧,不懂他为什么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
秦少麒脑中不断浮现刚刚那些男人见着何语梅时,那贪婪、意欲染指的嘴脸,怒声再度扬起,“那你又该死的来找我做什么?你为什么不安安分分地待在家里?”
何语梅眼中的泪珠终于不受控制地一颗颗滑落下来,她只能发出细小如耳语般的声音,“因为……我……我好想你……”话未说完,不禁掩面哭泣,声势哀戚动人。
秦少麒全身一震,霎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俊脸上的愤怒也马上被怜惜、愧疚所取代了。
他沉着脚步走向前去,将哭得浑身发颤的妻子拥入怀中。
何语梅马上紧抱秦少麒,语无伦次的说:“少麒,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我应该乖乖留在家里,不该跑来这里,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对我生气……”说到这里,她哭得更伤心了。“我好几天没有看到你了,我好想你,又担心你……所以……所以我才忍不住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