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却看见秦少麒夫妇手牵着手笑吟吟地走了出来,何文甫有些惊讶地笑问:“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
何语梅见着父亲,有些害羞地赶紧松开两人十指交缠的手,上前甜甜地喊了声:“爹,你早啊!”
“岳父,早!”秦少麒也打了声招呼。何语梅一早便吵着要上山,虽然秦少麒舍不得怀中的软玉温香,但是拗不过她,只得随她了。
“爹,我已经准备好了早饭,我们赶紧趁热吃吧!”何语梅一起床,想着以后大概没什么机会为父亲下厨,所以她做了清粥小菜,就等着父亲一起用膳。
“好,好。”何文甫高兴不已,连连点头。
正当三人准备用早膳时,门外却传来一阵敲门声。
“咦?这么早,是谁呀?”三人不约而同地望着大门,心中都各自疑惑着。
“我来。”何语梅应了一声,盈盈地走了过去,打开了大门,仔细一瞧,原来是秦府刘管家。
刘管家一进门便朝着三人拱手作揖,然后向着秦少麒说道:“大少爷,商行里有些要紧事,老爷请大少爷无论如何要赶快过去一趟!”刘管家一口气说明来意,看他的样子似乎有些焦急。
秦少麒脸色凝重,所谓“新婚燕尔”,商行里若没有紧急的事,秦启川是没理由派人来催促他回去的。
其实秦少麒心知肚明,前一阵子因为他失踪,秦记也乱成一团,若不是有秦启川强撑着,加上程天宇大力帮忙,只怕问题更多、更严重。
而自他恢复记忆后这两三天,秦启川卧病在床,办喜事的一切也自然地落在他身上,忙得他昏天暗地的,所以也没有时间与精力去处理商行的事。
仔细一想,秦启川会一大早派刘管家来催促他去秦记处理急事,也就不足为奇了。
毕竟那么庞大的事业,已经群龙无首太久了。
当秦少麒仔细地说清楚个中缘由后,何文甫两父女也就释怀了。
“小梅,你就在这儿多留一会儿,傍晚我再派人来接你,好吗?”虽然是不得已,但是他只得又食言了,但为了补偿她,就让她多陪陪父亲吧!
何语梅虽不舍却也识大体地连声称是,并无异议;见秦少麒依恋地迟疑着,她连忙稍作催促。
“那……我先走了。”秦少麒不时回头挥着手,随着刘管家回去了。
何语梅站在门口翘首望着,直到秦少麒的身影消失不见,才强打起精神进屋陪伴父亲用早饭。
她心里一直盘旋着秦少麒所说要整顿商行的事,让她食不知味,不过她还是笑盈盈地和父亲边吃边聊,不想父亲窥知她的心事,让他担心。
她心知肚明,秦家的生意那么庞大,此后别说要陪她上山赏景,只怕平时夫妻俩也难好好相聚了。
这一想,就不禁暗叹着为什么重逢、新婚的甜蜜会这么快就结束了,心头也飘来一片片乌云,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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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语梅迎着清晨徐徐的微风,熟门熟路地走在回廊上。
她亲自下厨熬制了银耳莲子汤,打算端去向秦启川请安,而跟在她身后、手拿托盘的是贴身小婢香荷,主仆俩就这样一前一后地向花厅而去。
廊外阳光送暖,湖边杨柳轻摆、岸花汀草,到处是一片百花盛开的景象,不觉令人心情大好。
想起这一个多月来,一切就如她所预料的,秦少麒忙于生意,常常就近睡在商行里,可说是聚少离多。
想到这里,她不知不觉的停下了脚步,看着这一片怡人的春色,若此刻秦少麒能在身旁陪伴,那该有多好啊!
“少夫人,你怎么啦?”身后的香荷也停了脚步,有点儿疑惑。
“啊!没什么,这景色太美了,让我禁不住想停下来看看!”何语梅心口不一的说,她怎么好意思向旁人说起自己正悲春伤秋的想着丈夫呢?“走吧!”她赶紧移动脚步,不想坏了这清新早晨的气氛。
刚嫁入秦府时,何语梅身处陌生的环境,丈夫又甚少在身边,因此相当不安,幸而公公人相当开通亲切,不会拿大产人家繁琐的家规加诸她身上,而秦少麒也体贴的派了善解人意的香荷陪伴她,这才让她在秦府渐渐如鱼得水;但是对于自身的孤单,她学会假装不以为意的自欺欺人。
何语梅生性单纯、热情,对于公公的通情达理,她报以晨昏定省、嘘寒问暖,陪伴着老人家下棋、品茗、谈天说地,排遣了彼此不少无聊的时间。
而对于下人她也是体恤不已,从不随意怒斥打骂,亲切的态度让秦府上上下下都喜爱着这位外貌、品德兼俱的少夫人。
何语梅一路经过大厅后,便走进了这间装饰相当雅致的花厅。
厅里有茶几、有棋盘,还有摆放着文房四宝的书桌,四周更有着一些珍奇古玩,所以除非身体不适或外出访友,否则秦启川便会逗留在此,或招待好友,或把玩古董,日子可说是清心安稳极了。
而她一走进门,便看见秦启川全神贯注的看着书桌上的字画,嘴里还念念有辞呢!
“爹。”何语梅轻声地打了声招呼,免得吓到了沉迷在字画里的老人家。
“喔,你来了!”秦启川抬头,笑意连连。
对于这个媳妇,他是满意得只想竖起大拇指道声“好”!不仅女德好,样貌也好,若能快点生几个胖娃娃那就更加好了。
“香荷,快将银耳莲子汤端给老爷,凉了就不好了。”何语梅笑意盈盈地说。
香荷忙不迭地将汤端到秦启川面前,伺候他品尝。
“爹,味道如何?还可以吗?”虽然对自己的手艺有信心,她还是怕会不合奏启川的口味。
“老爷,这可是少夫人特别亲手熬煮的呢!”香荷机灵地加上一句,希望秦启川知道何语梅的用心。
“好,好,清香甘甜,味道好极了!”秦启川真是觉得心满意足啊,“这阵子,少麒常不在家,你辛苦了!一切还习惯吧?”他话锋一转,亲切地慰问着何语梅。刚新婚,小两口便时常见不着面,也没听她说过一句怨言,真是难为她了。
何语梅心中一暖,笑容可掬地回道:“爹,这是我分内的事,况且你又这么疼爱我,视我为自己女儿一般,怎么会辛苦呢?”
“好,好,这会儿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问过了刘管家商行里的事,他说商行已大致上了轨道,今后麒儿可以不用那么忙碌了,我会叫他多陪陪你的。”
何语梅闻言,心里甜滋滋的,这是否意味着往后的日子不会再那么寂寞了?
“就因为这个家有你照料着,少麒才能没有后顾之忧的全心放在生意上,也才能这么快将秦记恢复过来,你的功劳可不小哟!”秦启川赞赏地看着何语梅,让她有些不好意思,只能腼腆地笑着。
“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说什么功劳呢?”
公媳俩就这么说笑着,气氛正融洽时,刘管家走了进来,被这温馨的画面感染了,老脸上满是笑意。他打心眼里地高兴,自从贤慧又和气的少夫人进门后,这个家可说是到处充满了笑声。他朝秦启川拱了拱手,“老爷,程公子说他专程来探望您了。”
秦启川喜形于色,连忙说道:“快请,快请!”
何语梅原想回避,但是被秦启川阻止了。
“语梅啊,你别走,这程公子可说是我们秦家的大恩人,也可以说是你们夫妻俩的大媒人,现在,乘这机会,你可得好好谢谢他呢!”
何语梅闻言,止住了离开的脚步,心中也想见见这位秦少麒生意往来的客户兼好友。
秦少麒曾大略说过他会恢复记忆还是程天宇帮的忙,她很好奇他是怎样的一个人,更好奇他是如何让自己的相公想起一切的?
正当她想得有些出神时,一位风度翩翩、俊逸挺拔的公子大步迈了进来。
秦启川起身相迎,两人和颜悦色地客气了一番,看来公公相当喜欢这位程天宇。
立于一旁的何语梅观察着这位程公子,他脸上刚毅的线条透露出一股成熟世故,让人觉得他在这现实多变的世道理,已经练就了洞悉人性的智慧;眼下的他笑脸迎人,但眉宇之间的英气可说是不怒而威!平心而论,他有着和秦少麒不相上下的风采,但是何语梅私心还是觉得自己的丈夫略胜一筹。
程天宇一进门就感到一双慧黠而陌生的眼眸一直默默地观察着自己,当他和秦启川寒喧完后,就自然地里向那道温柔的眼神,“这位是……”
秦启川不禁暗笑自己有些老糊涂了,连忙介绍道:“来,语梅,见过程天宇程公子。”
何语梅盈盈一福,柔声地说道:“何语梅拜见程公子。”
程天宇拱手作揖,“原来是嫂子,真是失敬、失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