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他。”季耘含笑点头。
“你认识我?”瞿炎有些惊讶,随即洋洋得意起来,“我想一定是我迷人的风采,让耘耘小妹不得不注意到我吧?”
“瞿先生,我想你应该忘了,我曾经采访过你。”
瞿炎原先为“环宇”的主事者,在位期间茁壮了“环宇贸易”,因为俊雅的风采成为媒体界的宠儿,后来因为结婚进而接管了“莫氏”,最后他将“环宇贸易”主事者之位让出,由严峻取而代之……
“采访?你是记者?”瞿炎防备性的一笑,对于散布八卦消息的记者们敬而远之。
与严峻有着相同的遭遇,尽管他已经结婚生子,八卦杂志上的桃色绯闻,却是一刻也不曾停止过,要不是淼淼相信他,只怕他就算说破嘴皮、跳进黄河,也不足表明己身的清白。
季耘感受到瞿炎一刻的迟疑,不意外地挑起眉,“峻哥,看来瞿先生跟你一样,对于媒体都有感冒症状。”
严峻微微苦笑,“所以我从中领悟出一个道理——人怕出名猪怕肥。”
“我还以为你们两位都是以出名为乐,所以常常都与一些桃色绯闻脱不了关系。”她加深唇边的笑,状似无意的挖苦道。
“哦……”瞿炎逸出悲苦呻吟声,“峻,我总算见识到你的耘耘小妹,嘴巴有多么厉害了,骂人都不带脏字的,果然是唇枪舌剑一族。”
“瞿先生,你过奖了。”她轻轻颔首,将他的讽刺当赞美收下。“不过,也多亏了你们两位,我们这些小记者才有新闻可写。”
瞿炎责难的睨向严峻,道出严厉的指控,“峻,你欺骗了我。你不是说你的耘耘小妹,是如何的乖巧柔顺吗?还说她一向胆子小,极需要人呵护。”
“是这样没错,有问题吗?”耘耘虽然长大了,但是在某些方面,仍保留了八年前的童稚。
瞿炎深吸一口气,第一次发现老友撒起谎来,还当真可以做到面不改色的地步,他皮笑肉不笑的勾唇。
“柔顺?我倒是看不出来季小姐身上有这个特点,至于乖不乖巧……这个我就不予置评,胆子小需要有人好好呵护……”
他睇了眼虽然纤细,但是炯然双眸透出的晶亮,却是教人不容忽视,“峻,我只能说……你想太多了,也误解太多了。”
“看来瞿先生对我,是相当不以为然喔!”
“怎么会呢?我只是无法赞同峻的说法罢了。不过,既然你是峻极为爱护的小妹妹,那么今天这场好戏,你一定不能错过。”
一再听见他唤她为小妹妹,季耘怏怏不乐的噘起嘴,“瞿先生,我脱离小妹妹的行列已经很久了,要嘛就请称呼我季小姐!要嘛就叫我季耘,别叫我小妹妹。”
她跟严峻也不过差个四岁,就被列为小妹妹等级。看来是过去她的表现及胆小,让严峻不得不这么认为,不过现在她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只会哭哭啼啼喊救命的小鬼了。
“这阵子常听峻提起你这个小妹妹,我都忘记你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小妹妹了。”隐去唇边的别有含义,瞿炎上前亲热的拉起她的手,罔顾严峻的搭肩,“既然如此,季耘,今天的好戏就要上场了,你千万不可以错过。”
“好戏?”季耘盯看着他取严峻而代之搭上肩的手臂,有些不太习惯他的触碰,“今天有什么好戏可看吗?”
“当然有啦!”瞿炎贼兮兮的弯唇,低头附在她耳边轻道:“今天可是堂叔跟我妈,特地为峻所举办的相亲聚会喔!”
“相亲?”她尚来不及向瞿炎问个清楚,只感觉到瞿炎的脸在眼前一晃,接着出现在眼前的,是她所熟悉的脸孔。
“炎!你别乱碰耘耘。”
一见到瞿炎亲热的搭上季耘的肩,他就刺眼不已,再见他低头与耘耘说悄悄话,他就忍受不住的上前分开他们。
瞿炎被他推得莫名其妙的,直到他不经意的瞥眼一探,从严峻对季耘严密的保护中,瞧出了一些端倪。
“峻,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好兄弟,你居然这么无情的对待我?!等一下要是发生什么的话,你可不要怪做兄弟的我无情喔!”
严峻瞪了他一眼,眼底凶光乍现,“我只知道你再不闪人,等会儿将会发生惨绝人寰之事。”
瞿炎不以为意的轻哼一声,“好吧,反正是你无情在先,接下来可别叫我救你。”
“为什么你们都站在这里说话?”
莫淼淼偕同柳莹黛款款走来,好奇丈夫与严峻为何一直站在大门口谈话,迟迟不进门来?
“淼淼。”一见到妻子,瞿炎忙不迭地迎上前,告起状来,“你知道吗?你的丈夫我被峻那个小子给欺侮了。”
“炎,乖乖。”莫淼淼像哄着她四个月大的儿子般,抚摸他的发,“峻是你的好兄弟,你就不要跟他计较了,何况今天是严峻的大日子喔!你千万别从中捣乱,知道吗?”
见妻子像哄儿子般安抚他,他不禁又好气又好笑,“淼淼,你真把我当成那个不听话的胖小子教训啦?”
“谁教你越来越孩子气,以前的英俊帅气跟邪魅感,全不见了。”莫淼淼娇笑一声,“走吧!我们得去领回我们的儿子了,否则堂叔真会舍不得把孩子还给我们了。”
瞿炎凝望着妻子,生完孩子的她,多了份圆润及光辉母性,那种温柔的暖意,让他体会到何谓幸福。有妻有子……这是他此生的圆满。
勾住妻子的肩,他回头投给严峻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后,与妻子一同踏进门。
柳莹黛看见儿子与儿媳妇仍这般恩爱,安慰的漾开笑脸,也忆起了她此趟的任务,“阿峻,今天你是主角,怎么可以说跑就跑呢?”
“黛姨,我没有要落跑的意思。”不过,也没有想要乖乖接受相亲的意念。
相亲?!年事已高的父亲,为了要抱孙,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你能明白你父亲的想法,是最好的……”柳莹黛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是很赞同用这种方式来逼你就范,但是谁教你年近三十,却连一个对象也没有呢?你父亲说不担心是假的……”
他的回答如潮水般涌上了季耘心头,一阵阵无法形容的喜悦,在心扉间扩散。
柳莹黛美眸一瞟,瞧见了季耘的存在,双瞳露出点点惊喜,“阿峻,这位小姐该不会是你的女朋友吧?”
“不是,她是以前的邻家小妹季耘,我以为今天是我们家的家庭聚会,所以才邀请她来,顺便让爸看看他口中的小妹妹,已经长大了。”
听着他简单明快的说明,适才涌进心头的欢愉心情,在瞬间,遭到一盆冷水所浇熄,他那一句“不是”答得又快又急,让季耘感到莫名的落寞失望……
忽悲忽喜、忽晴忽阴的情绪变化,让她感到怪异的攒起双眉,完全不解为什么这些情绪会在与严峻重逢、化开情结后产生?
“不是女朋友啊……”柳莹黛有说不出的失望,“不过既然是你的朋友,那就进来吧!只是千万不要被今天的气氛给吓到喔!”
“气氛?”季耘搞不清她话中的意思,但是当她踏进严家大门时,立刻感受到所有的视线,朝她身上聚集,而其中包含了一些怨妒的女性眼神。
当下她明了的望向柳莹黛。
相亲会……季耘脑中突然闪过瞿炎对她说的悄悄话,目光投射于花园中的大半年轻女性,她的心,在蓦然间多了股挥之不去的沉重闷气——
“那个男人在对耘耘做什么?”严峻从被包围的女性群中突围,带着无法谅解的语气,来到瞿炎跟前责问着。
瞿炎坐在花园一角,凉凉的欣赏着严峻被众家美女包围的窘困局面,却突然见到他直挺挺的朝他走来,没头没脑的劈头就问。
“峻,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真是奇怪,他只不过坐在旁边,欣赏着难得一见的相亲茶会,居然还会莫名其妙的惹事上身。
“你少给我装傻!”他凶恶的目光往季耘所在的方向暗示着,眼角余光仍盯视着她与某位年轻男子相谈甚欢的画面,“我问你,那个男人是谁?他接近耘耘是不是有所企图?”
这下子,瞿炎总算搞懂了他的责问所为何来,原来是为了那个嘴巴不饶人的耘耘妹妹呀!
“峻,现在跟季耘小妹交谈的男人,是淼淼的表哥魏仲华,没什么问题。”他一脸无谓的耸肩,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谁说没什么问题的?”他凌厉的视线扫向魏仲华,不知为什么越看他越不顺眼,“你给我看清楚,那个姓魏的小子的手在做什么?”
瞿炎看了一眼,满不在乎地嗤道:“也没什么啊,他只是搭上了季耘妹妹的肩……”
“炎!”严峻突地逼进他,恶声恶气的警告:“刚才我是怎么请求你的?我要你好好照顾耘耘,你怎么可以让她跟一个不认识的男人一起聊天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