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哥,我是跟你说正经的。”她抡拳打了下他的腹部,“你认为我要去参加吗?”
“啊!女超人反击了。”他哀叫一声,立刻接收到她严厉的一眼,“好吧!我认真回答你,为什么不呢?只是一个小型的家庭聚会,就像以前,你也常常到严家去玩,你就当作去玩就好了。”
“可是我觉得……”
他飞快的瞥了她一眼,“耘耘,你该不会是还在怪严峻吧?”
“怪他……”话题转到盘旋于心,却始终不得解答的疑惑,“我还在怪峻哥吗?我不知道。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他说消失就消失,而且是那样的突然……”
“或许他有难言之隐。”
“是吗?”
“你为什么要对他没有遵守诺言的事,耿耿于怀到今天?”季耕双臂环胸,坦然的迎上她的迷惑,“我知道原因,不知道你自己知不知道?”
“我哪有耿耿于怀……我……”话锋一转,“耕哥,原因是……”
季耕神秘的扬扬唇,弯身倾近她,“小丫头,你已经不是丫头了,问问自己的心吧!你之所以无法接受严峻在你的人生中消失,那是因为……他是你的初恋情人,不是吗?”
“初……初恋……情人?”她张口结舌,从未想过这一层情感变化。
季耕突如其来的指控,让她整个人受到莫大的冲击,脑子乱烘烘一片、心无端地乱糟糟的,刻意掩藏的记忆在此刻清晰浮现。
黑暗中,他的唇贴上她的唇,神情混乱的她,感到一阵阵心安,一波波熨烫感受,以及……无法解释的甜蜜——
第五章
瞪视着眼前热闹的景况,严峻怒眼扫向一旁佯装出若无其事的好友瞿炎。
“炎,这是怎么回事?”他额上青筋隐隐贲起,只因为一切超出了他的掌控。
“好兄弟,一切就像你看到的那一回事。”瞿炎耸耸肩,企图蒙骗带过。
“所以我说……”严峻沉稳的面容闪过一抹愠色,目光扫向挤满宾客的花园,不意外发现,大半的宾客都是年轻女孩,其中的意义昭然若揭,“那是怎么一回事?”
“好兄弟。”瞿炎一脸粲笑的勾住他的肩膀,“你何必把一场小小的家庭聚会,看得这么严重呢?”
“我以为所谓的家庭聚会,就是自个儿家人聚在一起。”他掀唇,眼角盈着一丝冷光,充分表露出他此刻的不满心情。
瞿炎赞成的点头,“我也是这样以为。”
“是吗?”他很是怀疑这位多年老友,根本是别有居心,“那么你倒是给我说说看,挤在花园间的那一堆人,是我的家人吗?我还以为我的家人,是指你、你老婆、儿子、黛姨跟我爸而已。”
“还有你请来的青梅竹马,耘耘小妹。”他笑咪咪的补注。
“没错。”提起季耘,严峻的视线立即投射于大门方向,“你有看见耘耘吗?”
“没看见。基本上,我根本没见过你的耘耘小妹。”一双利眸捕捉到严峻的紧张神态,“你在担心什么?你的耘耘小妹已经是大人了,不会迷路的。”
“我不担心她迷路,我只是担心她会被这种阵仗吓到。”耘耘的胆子一向小,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堆陌生宾客。
瞿炎认真的看他一眼,然后发出一记嗤笑,“峻,瞧你这副担心的模样,好似你是耘耘小妹的老爸一样。”
不过,这倒是让他对这位耘耘小妹有了极大的兴趣,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一向沉稳的严峻,有这么紧张兮兮、婆婆妈妈的一面,而他的担心、紧张,全是为了那位耘耘小妹。
严峻侧头凝想了一会儿,“你要这么说也是可以,搞不好我跟她相处的时间,还远比她父母来得长久。”
“你把人家当女儿看,就不知道耘耘小妹,会不会把你当成她老爸看。”他轻哼一声,对于他的频频张望有些受不了,“峻,你既然担心她,何不自己去接她?”
“我看见她了。”严峻突地起身,眼底映着一抹翠绿身影。
瞿炎眼睁睁看着他动作矫健的起身,举步穿越花园中的人群,直往大门方向走去。
“哇!这是我认识的严峻吗?一向稳健、形色不露于外的那个严峻吗?”
他一气呵成的流畅动作,不仅让他看傻眼,同时也让他对这位耘耘小妹的兴味,更为加深。
“我真要看看,这耘耘小妹,究竟是何方神圣……”
季耘寻着地址来到严家,只是当她正要举步上前时,却发现里头挤满了人。由他们身上郑重的装扮看来,她应该是走错了地方。
她旋了脚跟,转身欲走,但是手中请柬记载的地址,让她又顿住步伐。
“怎么会这样?我应该没有找错地方才对。”隐忍着疑心,她又旋身踏上了阶梯。从雕花的铁门望去,她看见了花园中的众多宾客,疑虑袭上了心头。
她拿着请柬,再三比对门牌号码,“我没有走错,这里的确是峻哥的家。可是峻哥说,只是一个简单的家庭聚会,可是,这……根本不是一般的家庭聚会……”
花园中的男女个个都一派光鲜亮丽,相较之下,她一袭连身洋装就显得寒酸许多,也让她感觉到,自己与里头的人,是处于两个不同的世界,让她再也无法提起勇气踏出步伐。
就在她不知该如何是好之际,一道黑色身影忽地晃到她眼前,阻去了她想转身离开的举动。
“我就知道你这个胆小鬼,一定会跑掉的。”严峻眼底闪烁着光点,见到她有些仓促不安的小脸,怜爱之情油然而生,“耘耘,你真的吓到了是吗?”
她别开脸,躲过他伸来的关心大掌,倔强的不肯承认,飘浮于心上的丝丝惊慌以及——一种难以释怀的自卑感。
“我才没有吓到!我只是以为……我走错地方了,因为这里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家庭聚会。”
严峻露出一丝苦笑,“没错,我也觉得这里看起来,不太像是我家,因为我家的人口一向简单,这些人从何而来,我也不知道。”
“是吗?”她回头看了眼严家大宅,“那么今天还要举办家庭聚会吗?”
“办!为什么不办?”瞿炎挂着一抹淡然的笑,俊斯的脸庞流窜着一股迷人风采,邪魅的目光睨向季耘,“我想这位就是耘耘小妹了。峻,不帮我引见引见吗?”
严峻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你不用去招待你邀请来的客人吗?”
“那些客人又不是我邀请来的。”瞿炎把责任撇得一清二净,一双眼直瞅着清丽韵秀的季耘不放,“峻,你真的不为我引见一下耘耘小妹吗?”
严峻直瞪着他不放,清楚知道他那双黑眸正对着季耘猛放电,“炎,你给我注意一点!”
“你要我注意什么?”瞿炎勾起唇,迷人魅力在眼眉间悉数展露,“峻,你真是不够意思,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妹妹,也不介绍给我认识,你真是不够朋友!”
“你有必要用那种色迷迷的眼神,盯着耘耘看吗?”严峻不悦的抿起唇,步伐一跨,挡住了瞿炎的视线,也避免了耘耘受到他的电眼勾动。
浅笑在瞿炎嘴边缓缓蔓延开来,对女人一向漠不关心的严峻,竟然也会有护卫女人的一天?!
“峻,你倒是很护着耘耘妹妹嘛!”他挑眉取笑道。
被严峻遮去视线的季耘倒是不以为意,因为她早已习惯严峻的保护模式,不用她开口说话,他自会为她赶跑讨厌又粘人的男孩子。
他皱眉,以凌厉的眸光警告瞿炎,“我当然会护着耘耘,毕竟她可是受我保护长大的好妹妹。”
一看见瞿炎用那种挑逗眼神直视着耘耘,他就觉得一团闷气在胸臆间四处流窜,找不到可发泄的管道。
妹妹……
一股奇异的刺痛,攫住了季耘的心,不知从何而来的窒闷之气,哽住了呼吸道,让她无法畅然呼吸。
“妹妹”两个字像个烙痕,在她心上印上了一个标记,阵阵的失望落寞感涌上心头,抬头盯看着严峻宽阔的背影,她感觉到一切都在变,是哪儿变了?究竟是哪儿呢?
与严峻相交多年,瞿炎太了解他是那种心里冒火,也不会表露于外的男人。
他率性的扬起唇,健臂勾上严峻的肩膀,“你跟我发什么火呢?!不闹你疼爱的小妹妹就是了,而且我也已经有了淼淼,我怎么会背着她乱来呢?”
严峻瞟他一眼,“不会最好。”
“你怀疑我的人格吗?”今非昔比,他可不再是那个浪荡花丛间的浪子了。
“看在淼淼的分上,我相信你。”
“峻,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摆明了就是不相信我是吧?”他宁愿相信他的爱妻,也不相信他这个好兄弟?峻真的是……没兄弟义气!
“不跟你废话了。”严峻拨开他的手,转身揽住季耘的纤肩,一如往常的习惯动作。“耘耘,我帮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瞿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