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桃花袭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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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公子,你还有事吗?\"管若水明知故问。

  \"呃……我……\"怎么办,他没借口再待在这儿了,可是他多想见她一面啊!轻瞄过管若水,他低下头不敢唐突的对她说出自己深藏的情意。

  然,就在他准备离开之际,上天终待他不薄,静谧的门帘有了动静,继而出现了一张灿如桃花的醉心容貌,她出现了!

  \"春痕!\"日夜在心底呼唤的芳名,不经意的冲口而出,而心中希望的实现让他也扬起了满足的笑意。

  \"葛公子?\"春痕在乍见对方时闪过一丝情绪,随即她快速的将它收藏好。

  \"春痕姑娘,好久不见。\"腼腆的,他打了个招呼。

  \"怎么会,咱们四天前才见过。\"如果他记性差,她不会吝啬提醒,梦春痕很不给面子的说了实话。

  \"人家葛公子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妳不懂吗?\"梦夏艳明知道梦春痕对他没意思,她还不忘替葛君彦解释。

  \"夏艳姑娘妳见笑了。\"葛君彦被梦夏艳这么一说,开始坐立难安了起来。

  \"见笑,没呀,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这……那我……我走了,春痕姑娘妳保重。\"一时间不知如何以对的葛君彦被梦夏艳简单的二句话给逗红了脸,尴尬的他连忙奔离当铺。

  \"啊!就这么走啦,没意思。\"梦夏艳看着葛君彦有如火烧屁股般的疾奔背影,她叹了口气道,心想乐子没了。

  \"夏丫头妳别这么逗他,人家葛公子脸皮薄不像妳。\"管若水瞅了女儿中性子最活泼也最烈的梦夏艳一眼。

  \"脸皮薄,怎么可能,堂堂葛大少爷为了女人连当铺都三番四次跑不腻了,他还会脸皮薄吗?\"梦夏艳很不以为然。

  \"得了,妳明知道他在春丫头面前就是一只不会叫也不敢叫的小花猫,妳还逗他,再怎么说他也是咱们的财神爷呀。\"葛君彦几乎每个月都拿东西来典当,在铺子里,他的东西就有十余样之多,而且他一样东西一放就是数月,像刚才那玉坠子就是他五个月前拿来的,她知道他是故意用这种方法让她赚取差价。

  \"娘,妳别把那个弱书生跟我配一块。\"梦春痕蹙眉抗议。

  \"我哪有,我知道妳不喜欢他,所以我也没凑合你们的打算。\"这也是她明知他对春痕有意,却一直没当他的面点破的原因,因为她知道春痕的真命天子不是他。

  \"那妳还收他的东西,妳明知他醉翁之意不在酒。\"梦春痕不满的嘟起了小嘴,对于那个胆子极小的公子哥,她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哎呀,妳是他唯一的精神寄托,我怎可毁了他的精神支柱呢,这样太缺德了。\"管若水理直气壮的说。

  \"是吗?妳有那么好心,我看妳图的是他给当铺的赚头吧。\"梦夏艳很不客气的直接道出了主因。

  \"哎呀呀,夏丫头,我图他什么呢,说得这么难听,我还不是为了妳们四姐妹着想。再者,咱们当铺以男客人居多,几乎都是冲着妳们一张张倾国倾城的花容月貌来的,我要真推掉这些生意,那咱们不就喝西北风去了。\"

  管若水伸手轻拍着三张与她有些许神似的俏脸蛋,最后,柔荑落在梦春痕的芳颊上。

  \"唉,日子过得真是快,转眼间妳们都大了,也该是时候了。\"管若水突然有感而发。

  \"什么意思?\"梦春痕眨着如翦水般的睫毛问道。

  \"意思是妳们羽翼丰了,翅膀硬了,是该离巢找寻妳们的幸福了。\"管若水爱怜的用手背轻滑着梦春痕的嫩颊说道。

  \"娘,妳怎么突然说这个?\"她及笄的年龄早过了,娘之前提都没提,怎么现在毫无预警的谈起这事。

  \"不是突然,是时间真到了,我跟妳爹拥有一辈子都不可抹灭的美好记忆,虽然他人不在我身边,我还是没忘怀在爱情里的甜蜜滋味,那感觉真的很美好,很让人醉心,现在,该是妳们品尝这甜美的时候了。\"

  \"娘,妳是不是知道什么?\"梦秋晓听娘亲那笃定又期待的口吻,她直觉她可能算出了什么,因为她是神算水无痕哪。

  \"什么知道些什么,姑娘家长大嫁人本是理所当然。\"管若水一言以蔽之。

  \"是吗,我怎么觉得妳像有所隐瞒。\"梦春痕打量着娘亲,总觉得娘亲心里似乎藏着什么。

  \"我隐瞒的事太多喽,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嘛。\"管若水漾着再神秘不过的笑靥说。

  \"又是这一句,妳能不能换一句新鲜的词儿来听听,我都听了十六年了。\"梦夏艳翻了翻白眼。

  \"本来就是嘛。\"这也就是为什么遗传且继承了她神算能力的梦冬沁会少言的原因,因为她那聪颖的脑袋里装了太多秘密。

  \"那关于那个沸腾了全城的宝镜一事,这大概也属天机是不?\"梦秋晓一对水眸瞅着娘亲问。

  \"真聪明,不愧是我女儿,知道此乃天机不可泄。\"管若水摇头晃脑,纤纤玉手在空中转呀转的。

  三个女儿见她这样都仰头不耐的送她几记白眼。

  管若水见状,连忙道:\"不过,有关宝镜,有件事倒是可以说说。\"

  \"说来听听。\"

  \"听说那个宝镜每五百年会现世一次,今年正好是五百年期满了。\"

  \"那跟咱们家有什么关系?\"

  \"关系呀……媒关系、媒关系。\"管若水漾出玩味的笑靥。

  \"没关系,真的吗?那不然这是什么?\"梦春痕将那张写有四行诗的纸张递上。

  \"就说媒关系了嘛。\"管若水轻睨了纸张一眼便直接答道。

  \"没关系?\"

  梦春痕跟梦夏艳、梦秋晓相觑了一眼,心想,就算娘亲知道也不会说的,反正她就是这副德行,于是,她们放弃了追问。

  心里暗忖,如果真有事情发生了,她们最终还是会知道的。

  管若水看着三个都误会她意思的女儿,她也不打算解释,负于身后的柔荑暗中掐起莲花指数算,末了,她绽出一朵笑。呵呵,当真快了,有人的春天要来喽!

  阳光隐遁,阴霾满天,空气寂寂清冷,灰暗的大地让人感到一股落寞与萧瑟,心莫名的跟着沉重了起来。

  尤其在一片苍翠蔽天、光线微弱的林子里,一道孤独的身影立在一座孤坟前,更是显得苍茫而荒凉。坟的四周不见荒草杂树,有的只是满满的桃花枝影,整整一片,想来此坟应是长年有人照料才是。

  时值冬末,桃花枝枒上已然冒出许多争艳报春的小小花苞,那一点一点的小花苞,将原本干净得不见绿叶艳花的桃树点缀出些许的生气来。

  坟前是个高瘦的男子,一身灰衣装扮及落拓沧桑的神情让他看来有着无生气的冷调。

  是的,泠,很泠的感觉,因他眼不眨、人不动的望着墓碑久久,不知道的人还当他是木头一块,就连他身旁的那些桃花枝都还会迎风摇摆,比他有生气得多。

  顺着男子的视线看去,那是一块冰泠的墓碑,碑上刻有\"爱妻馥芸之墓\",想来该是这名男子的亡妻才是。

  一人一冢与无言的桃花树静谧了许久,男子终于开口低吟:\"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岗。

  馥芸,离别十年了,十年前的今天,妳我生死一别至今,妳可还记得我的模样?造化弄人,谁会料到厮守至终、携手白头的承诺竟不到一年便消逝无踪。是上苍妒我俩浓情至极吧,否则妳怎会红颜薄命,我又怎会孤独凄怆。

  十年前,我原意追随妳黄泉路行,不落妳孤单,不使我们分离,奈何念芸无辜脆弱,小小生命是妳我期待已久的心头肉、怀中宝,我又怎忍心弃她而去。

  如今,十年了,小念芸益发出落得如妳花一般的容颜,她懂事成熟、体贴温柔如妳一样,馥芸,妳天上地下可有知呀?妳知不知道,我夜夜等妳入梦来,哪怕只有一眼也好啊!妳知道吗……\"男子泠漠如冰的坚毅五官,不期然的,滑下了数行热泪。

  泪里装载的是他隐忍了十年的思念,以及他再也圆不成的缺憾情爱。

  风,恍恍悠悠的拂过,男子身后随风落了一地枯叶,片片凋零的黄叶彷似他的心情,转眼就要枯干凋零。

  凄泠的人冢外,立着一位年约十岁大的女孩,应是单纯天真的容颜,却镶了一对与她年龄不符、成熟的多愁水眸,水眸里,写尽了对瞳里男子的担忧及隐隐的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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