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谢谢你,小二哥。”
等店小二走后,丁巧雁边吃东西边思考着。
想她丁巧雁这些年来在外头走动,虽是有些小灾难,但每遇大灾难必能逢凶化吉,现在既然知道了有这回事,她怎能白白地将机会浪费掉,当然得去闯一闯,瞧瞧事实是否真如传说那般恐怖,谁教她打小就有好学不倦的求证精神呢?
主意一打定,为了养精蓄锐,丁巧雁便非常不顾形象地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夜里的树林果然吓人!整座林子里阴森森的,寒风刺骨,再加上不时传来的狼嚎声,更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氛。
此时,不顾店小二的劝阻,执意动身的丁巧雁,在面对这般景象,也不由得心底直发毛,并对自己鲁莽的决定非常后悔。
真是!娘不是老告诫她,这种瞻前不顾后的性子得改一改,她为何就是不听呢?这下可好了,想来这次的麻烦肯定可大了!
早知道就听店小二的劝,明早再出发就好了,但现在既然已经走到这种地步,一切的“早知道”也都已经于事无补,只是徒增懊恼而已,再说,“半途而废”,也不是她丁巧雁的行事原则,因此,现在纵使是龙潭虎穴,她也非得闯上一闯不可!
心里是这么想,但她的胆量可没因此大了起来,丁巧雁聚集了全副的精神,眼观四面,耳听八方,一小步一小步地慢慢前进,其速度简直可以跟乌龟媲美;然而不知由何处传来的狼叫声,硬是将她的速度拖得更慢。
佛祖啊!丁巧雁在心中默念着,你可得保佑巧雁平安无事,全身完好地离开这个鬼地方呀!想我丁巧雁平生一不偷,二不抢,三不做些伤天害理的事,应该不会有那么凄惨的下场吧!
再说我爹和我娘他们年岁也已经大了,膝下可是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要是真让我发生了什么不测,说不定他们伤心过头,便也跟着我去了,这下不就成了一尸三命?佛祖你一向慈悲为怀,想来是不会坐视这种事情发生吧!因此你可得保佑巧雁平安无事哟!
丁巧雁就这样嘴里念念有词,壮着胆子、鼓起勇气地向前迈进。
走着走着,忽然从前方发出一些声响,令她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
怎么?真的出现了吗?丁巧雁心惊胆跳地想,她集中精一种在意聆听,过了片刻,这才听出仿佛是刀刃相接的声音。
凭着一股突如其来的勇气,她小心翼翼地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前进,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让她瞧见前方有隐约的火光。
慢慢地隐身在一棵大树之后,定服一瞧,才发现大约有十来个人正围攻一个人,啊!那人受伤了!
丁巧雁看见被围攻的那名男子,正将剑插在地上支撑着自己,单膝跪地,他所着的青衫已是血迹斑斑,脸上也有几处的伤痕?看得出此人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搏斗;但是他除了脸色略微苍白之外,整个人仍是面无表情,并未显出丝毫痛苦或惧怕的神色。
好,好一个有骨气的人!丁巧雁不由得暗暗喝采。
这时,终于有人出声打破沉默。
“段大帮主,你是逃不了了,还是乖乖从命吧!”为首的那名男子得意地说道。
那青衫男子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不发一言。
“嘿!嘿!想不到名震一时的段大帮主。今天居然也会栽在我手里。”
那名男子仍是不语。
“段大帮主,其实我刚刚的提议,你不妨再考虑考虑,我或许会饶你一命。”仍是没有回音。
“老大!”那群人中终于有人沉不住气地说:“何必跟他罗唆,咱们就一刀送他上西天,反正像他这种身分的人,身上值钱的宝物一定也不少。”
“你懂什么!”那为首的男子不客气地骂回去,“现在就算有宝物也只是九牛中的一毛。但是他若宣布我为下任帮主的话那时别说是金银财宝了,就连天下的美女也都会纷纷自动献身,岂不更好?”说罢,他便嘿嘿地奸笑起来。
“哼!”那青衫男子冷冷地道。
这字本来就含有极度蔑视之意,现在又由一名性子冷若寒冰的人口中传出,那效果更是出其得好,就见为首的那名男子被他这么一哼,脸上顿时一阵红、一阵白的。
他忍不住恼羞成怒地叫道:“你这小子,大爷我这是给你面子,你却不领情。”
“老大,别跟他罗唆,杀!”
“对。杀!”
“杀!”
一时间,“杀”声四起;然而那名男子脸色丝毫未变,依旧是一副漠然的模样。
这态度激怒了那为首的男子,他冷笑几声,“既然如此,你可别怪我无情了!”
妈呀!要发生凶杀案了!躲在树后的丁巧雁,一颗心简直要怦出来了,然而她还是力救镇静,希望能想出法子来解除眼前的危机。
开玩笑,她难得能碰上一个如此有骨气的人,岂能眼睁睁地见他送命?如此就太可惜了!可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文子又能做什么?
丁巧雁左看看,右瞧瞧,忽然灵机一动,捏着喉咙,装出凄厉的叫声:“还……我……命,来……”
这一声还真有用,就教原先已朝青衫男子走近的十数人,纷纷停住脚步,转头四处张望,其中一人问道:“刚……那是啥声音?”
没有人回答。
丁巧雁又再叫一声。
这回众人的脸色则已微微变白,有人抖着声音问:“老……大,那该……该不会是……是……”
是了半天也是不出个所以然来。
“笨蛋!”那被唤老大的人虽也脸色发白,但毕竟胆子大了些,“一定是有人,在故弄玄虚,我去瞧一瞧便知道。”
那可不妙了!丁巧雁暗暗焦急,他这一来,不就全穿帮了?情急之下,她便暗暗默祷:佛祖啊!若这人命不该绝,就请你帮帮忙吧� �
说也奇怪,就在此时忽然吹来一阵怪风,将所有的火把皆给吹熄,现场立刻陷人一片黑暗,只能靠着淡淡的月光照明,如此一来;更令那群人陷入不安中。
“老……大,这阵风来得真奇怪。”
“少罗唆!”虽然嘴里这么说着,但他的脸色也已非常难看。
“老大,我看我们还是撤退吧!”
丁巧雁暗暗感谢那阵怪风的帮助,一边则又凄厉地叫了一声。
“啊——”
这下那群人的恐惧已显而易见,他们不安地来回走动着。
丁巧雁立刻乘胜追击,她对着自己身上的白衣裳发笑,待有人看向她所在的方向后,她故意伸出一只手,然后立即蹲下身爬到另一边去。
“啊一老……大,我看见了!”
“少胡说!”
“啊——我也看见了!”
“啊——”
此起彼落的惊叫声纷纷响起,那名被唤作乡大的人终于出声,“兄弟们,退!”
“那他怎么办?”
“别管他了,反正他也已经不能动了,就让他自生自灭吧!走”
这一声令下,那十数人立即争先恐后地逃离现场,只剩上青社男子留在原地。
看到这般情形,丁巧雁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真是太好笑了!打从她出娘胎以来,还没看过如此,好笑的事哩!看来那群人还真是坏事做多了,稍有一些风吹草动就怕得要死。
“谁?”
哎!哎!哎!她差点就忘了有这一号人物存在!这人的胆量还真不小,居然没被吓着?不过话又说回来,搞不好他是被吓得走不动了哩!
丁巧雁又被自己的猜测绘弄笑了。
“谁?”那名青衫男子又问,语气明显地增添了一抹严厉。
这人还真不是普通的有骨气。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居然还规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气势,可见绝非一般人。
“我啦!”丁巧雁整整衣裳,大摇大摆地从树后走出来。
“你是谁?”那名青衫男子锐利地盯着他瞧,仿佛要看透他内心似的。
“你的大恩人。”丁巧雁毫不在意地回答,一边已来到他的面前。
“刚刚那是你弄的?”
“没错。”丁巧雁蹲下身,皱着眉头看着他,“啧!你浑身上下还真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必须要尽快将伤口包扎好才行。”
“哼!”
“别哼了啦!”丁巧雁忙着在她的包袱里找东西,“一个人有骨气虽然是很好,但也要视场合而定呀!你瞧,我帮了你如此大的忙,到现在我却连一声‘谢谢’也没听见,这就未免太没礼貌了。”
这次那青衫男子并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她瞧。
丁巧雁刚好抬起头,两个人的眼神顿时交会在一起,他们就这样默默地凝视对方;直到丁巧雁忽觉自己似乎有些怪怪的,不但心跳急速了起来,就连又己的脸颊似乎
也热了起来。
奇怪?难道自个儿生病了?
她甩甩头摇去那份奇怪的感受,并且刻意避开他的眼光,“来,你手臂上的伤似乎比较严重俄就先替你包扎一下吧!”岂料那伸出去的手却一把被捉住,急得丁巧雁连忙大喊:“喂!我。好心要照料你的伤口,你干么捉住我的手?快放开啦!”
“有毒,别碰。”他说完,便将她的手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