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重见光明?星儿的眼睛怎么了?”
“你还不知道?”罗亦焱惊讶地说。
他会知道此事,是因为厉拓曾把他和繁星如何相识且订下契约的前因后果对他这个“始作俑者”说过。
看来,他好像又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他这张快嘴总有一天会害死他。
“反正你都已经说了,就完完整整地说完吧!”朗日一点也没有耐心看他懊悔的蠢样,她只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罗亦焱看了厉拓一眼,看他似乎没有出声阻止的样子——厉拓的心思根本不在他们的对话上——于是耸耸肩,把他知道的事一五一十地对朗日说。
“你是说星儿……”朗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她不知道星儿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藏在心中,自己一个人背起这么沉重的负担,就只是为了不想让她和皓月担心。
这个小傻瓜!她的心中到底在想什么?对她和皓月来说,她永远是她们最疼爱的小宝贝呵!她竟然为了怕成为她们的负担这种理由.而随便在街上抓一个男人……
等等!
“你是说,这个男人跟星儿根本一点关系也没有!”
朗日突然想到——她竟然将星儿交给一个陌生的男人!
“一个男人不会为了一个根本一点关系也没有的女人这样地牵肠挂肚的。”
一 朗日原本还想反驳,可是这时候手术室的灯突然熄灭,医生和护士也由手术房中鱼贯走出,所以.她放弃了追问,和所有的人一同迎向了医生。
“星儿怎么样了?”厉拓和朗日同时开口。
“她只要在加护病房观察七十二小时,七十二小时之后,如果没事就可以转到一般病房了。由于她脑中的肿瘤也一并在手术中除去,所以,她的视神经也会恢复功能,总而言之,这是一次很成功的手术。”
“真的!”厉拓总算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块,他几乎忍不住想对上天说声谢谢。
“我就说不会有事的吧!倒是你现在可以去处理你肩上的伤了吧!”现在知道繁星没事了,罗亦焱比较担心的,反而是厉拓肩上的伤和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星儿没事了、没事了……”
一旦知道繁星平安后,厉拓身上的力气顿时消散,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向前倒了下去。
朗日刚刚一直担心着繁星的安危,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厉拓肩上的大片血迹,直到他就这样直直地倒向了罗亦焱,她才发现了这个事实。
“他……”
“他非要等到知道繁星的消息才肯离开,要是这手术再久一点,他大概会这样流血流到死吧!”罗亦焱回答了她未出口的疑问。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人?”
朗日这时再也无法掩饰她的惊异。这个男人为什么能做到这种地步?
罗亦焱小心地把厉拓放上了担架,露出他少有的正经脸孔,摇摇头说:“他只是一个真心爱着繁星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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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望着窗外的片片白云在湛蓝的天空飘过,天气晴朗得令人难以逼视。
她将眼光由窗外调回,想着她住院也有一段时间了,以她复元的进度,相信再过不久,她就能够活蹦乱跳了。
在住院的这一段期间,她又再一次地印证了自己是个幸福的女孩,因为她有着最疼她的姐姐们,虽然她们也曾针对她随便找了个男人订下交易的这件事训了她一顿,但是,她知道这只是因为她们实在太爱她了。
当然,还有厉拓。
自从她转入普通病房后,他天天都会带着一个盆栽来看她,这满室绿油油的一片,几乎全都是他的杰作。
只是她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明明是一样的温柔,用深情来呵护她,但是为什么她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他的心中有着一个结,而那个结让他似乎有些保留?
那应该不是和厉爷爷有关的事,因为经由这些天和厉拓的谈话,她知道他已经搬回了厉家武馆的大宅,而且在和厉爷爷谈过后,他也解开了那个长久存在他心中的心结。照道理说,应该没有什么事会让他这个样子才对。
“在想什么?”厉拓由外面走了进来,手上捧着一盆开着粉色花朵的风信子。
他一进病房,就看到繁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咬着下唇,她脸上的表情让他心中不觉一跳,揪着他的恐惧又不期然地浮上了心头。
“你确定你还要我吗?”她深吸了一口气后问,这是她惟一可以想到的理由。
或许是他终于受不了她所带来的麻烦,或许他当初说爱她只是同情或是基于责任感,更或许他的保留只是因为他的温柔让他说不出分手的话。
她不知道,如果他的回答是肯定,她到底会做什么样的选择。但是与其让她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倒不如一次问个清楚。
“你对我的感情改变了吗?”他的口气是小心翼翼的。
繁星听出了他话中的担忧,她惊讶地张大了眼:“怎么可能!”她连忙否认。
她的话让厉拓吐出了憋在胸口的气:“那你为什么会这样问呢?”
“我以为你在生我的气。”
“你怎么会这样觉得?”厉拓皱起了眉头。
“如果不是我的莽撞,这次的事就不会发生了,而且我害怕你是因为同情我才……”
反正话都说了,她干脆就把存在她心中的疑问一次问完。
“同情?!”厉拓张大了眼睛,“你怎么会这样以为!”
他的心几乎是为她而跳,她却感受不到他的爱,以为他对她只是同情,这种情况下她还能爱他吗?
“如果不是,那存在你心中的保留是什么?”
“我……”厉拓露出了一个苦笑。他早该知道他的星儿是个敏感的女孩,他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可是,她还是感觉到了。
他将手中的风信子放下,然后走到了繁星的床边,伸出手轻轻地拨着她从纱布下露出的新生的发:“当你被钳制的时候,我什么都不能做,不但没有保护你,反而要你替我挡下那两颗子弹,我是不是很没用?”
每一思及此,他对自己的厌恶之情就油然而生,他觉得这样的自己,根本配不上像繁星这样好的女孩,可是,他却又无法说服自己放手。
“你才不是没用!”繁星伸出手抓住厉拓的手,“我不许你这样说,对我来说,你永远是最好的,你再说这种话,就是在藐视我的眼光,这很侮辱人的。”
繁星的话让厉拓既感动又好笑:“为什么你总是能说出我最想听到的话呢?为什么你总是几句话就能安抚我的心呢?你想教我连一丝丝不爱你都不可能吗?”
“当然!谁教我是这么深爱着你,自然也得把你一起拖下水啰!”繁星淘气地吐了吐舌头。一切的事情都讲明白了后,她的心情也跟着开朗了起来。
“我何德何能,竟能在这茫茫的人海中找到你?”
厉拓握起她的手轻吻着,这吻中包含深切的感动和诉说不尽的情意。
望着厉拓深情的举动,繁星露出一个带着羞怯和幸福的甜笑:“不是你找到我的,我可是自己送上门的哟!”
一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