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你傻嘛!你这个笨弯弯,谁说你不能让我快乐?\"他温柔地从背后揽住她的腰,再缓缓地将她扳过身子来。他抚著她的脸,将她脸上的泪珠轻轻拂去。他眼眶含著泪,含情脉脉地说道:\"还好,我爹英明,让我们成了亲,你放心,我会一辈子照顾你、疼你的,笨,我怎么放心让你走?\"
\"大哥,我知道你疼我,但是,你爱的人不是我啊!你应该娶的人也不是我,我不能让你这么牺牲……我不能啊。\"她说著,泪似珍珠断了线地又滚了下来。
\"说你笨你还不承认,\"他双手捧起她的脸,笑中带泪地对她说:\"你想想,我已经失身于你了呀!基于道义,你是不是也该负起责任呢?\"不等弯弯想透,他早已按捺不住地扶起她的下巴,就这么温柔地吻上去。或许,他对她还算不上是爱,但是,她已经成了他心底的一个牵挂,他舍不得她,不管他与白姬冰的结局会怎都会舍不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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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天起,梅步樵像是温柔多情的新婚夫婿,成天都陪在弯弯的床边端汤药的,让一干子奴仆全傻了眼!
尤其是梅剑书,他更是乐得心花怒放。本以为他儿子的心还黏在白姬冰的身上,不过这一回倒出乎他的意料,想来这位小娃儿还真是老天派来收服他儿子的高人呢!
不过白姬冰的难堪又有谁知道?虽然,梅步樵在她面前,依旧是深情款款的模样,但是,她却能敏锐地感觉到,他的心已经不完全在她的身上了。他总是在不经意的聊天中提起弯弯,他总是说她是如何的傻、如何地惹人疼爱,而他经常说著说著,就迳自地发起傻或中笑起来,那眼中是深切的爱怜,那神情是浓浓的依恋。
白姬冰看在眼底、揪在心头,她不当面戳破他内心早已改朝换代的情感,不是因为她不在乎,而是她一开始就放弃了这个权利。
\"白姬冰,你能怪谁?你能怪谁呢?\"每当深夜时分,每当梅步樵逗留在弯弯的房里,她总是轻易地崩溃一地,她不服气、也不甘心,在她的心里,梅步樵早已是的人,即使她不嫁他,她也不许别的女人取代她的位置!
雪愈下愈大了。将整座银灿山庄积上了厚厚一层,是寒冬最美的杰作,也是弯弯心头最温暖的一季冬。
\"大哥,我这字写得对不对呀?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病榻前的弯弯还是耐不住整天躺著不动,索性当起了好学的人,成日要梅步樵教她认字、识字。
\"对!这样就好了。\"梅步樵端著一盅燕窝,走进房中,顺手拿下她当扫把拿的毛笔,笑咪咪地\"拎\"起她,要她上床休息。
\"大哥,我已经会认好多字了耶,只不过,跟白姊姊比,就差得远了。\"自从那一日交心后,弯弯就对白姬冰改了口,唤她白姊姊,她的心中对她有种特殊的情愫。
\"你跟她比做什么?\"他边说边将手上的燕窝舀了一匙,吹凉喂她。\"你是你、她是她,你们本来就是不同的人。来,小心烫口。\"他喂著她吃著。
\"我知道啊!所以,我也不敢同她比较。大哥我自己来吧!\"
\"不早说过,别跟我争吗?这是我罪有应得,谁叫我洞房花烛夜没把你管好,让你跑出去玩雪,你呀!那么爱玩,跟个小孩子似的,\"
当然,弯弯故意这么说,为的就是不要梅步樵因此而歉疚。
\"可是,就是这样你才疼我呀!\"她也懂得了撒娇,不过她像是又想起什么似地,脸色忧郁地说:\"大哥我这么好,白姊姊会不会不高兴啊?\"
\"傻瓜!冰儿是个善体人意、又识大体的女人,她一直要我好好照顾你,别枉费了你对我的一片心。\"对这两位女子,梅步樵是同样的心生怜惜。
\"白姊姊人真好!其实,只要她愿意,我可以离开这里,让她能与你白首偕老。\"弯弯知道,白姬冰比她更适合当银灿山庄的少夫人。
\"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我会生气的。\"梅步樵放下燕窝,心疼地抚上她的脸,郑重地对弯弯说:\"我们已经拜了堂,从此你就是我梅步樵的妻子,我对你是有责任的。\"
可是,责任不是爱呀!那像是一种施备!弯弯在心里呐喊著。
\"我对冰儿的爱,你是最清楚的,那是永远也无法说放就放的……\"他这一提,脸上的忧容清晰可见,\"弯弯,这件事对你不公平,但是,你跟冰儿我是谁都舍不掉,所以,等冰儿报了仇之后,我想正式迎娶她进门,你们两人不分大小,同样都是我梅步樵的妻子,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他这话已琢磨了好久。
\"大哥,正如你所言,谁能比我更清楚你对白姊姊的感情呢?我当然愿意了,而且,白姊姊就是姊姊,弯弯绝不敢跟她平起平坐。\"在她的心里,梅步樵心底最重要的那个位置,早就让白姬冰给占领了。她不过是个过客,怎能奢望太多?她早把自己退到最后的一处角落,只要轻轻一挤,就出局了……
\"丫头,谢谢你、谢谢你。\"梅步樵感动地将她抱在怀中,用著沸腾的温度,来回应著弯弯的体贴懂事。
对弯弯来说,这样就够了!她从不贪心,她只要能这样贴他的胸膛,听著他的心跳呼吸,就算赔尽一生,她都无怨无梅了。
\"怎么样?你们少夫人的病好些没有?\"突然,白姬冰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梅步樵一听,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就把怀里的弯弯推了出去。像是做坏事似的,怕让人逮到的慌张心情。
\"吱。\"门被一推,白姬冰飘逸地缓缓走进。她带著微笑,像是一白云泛在天际,朦朦胧胧地,却是个让人神清气爽的好天气。
\"我来探探弯弯的病……\"她连说话都如银铃撞击,清脆直入心窝里。
\"喔,你……自己的伤都没完全好,该多躺躺才是嘛!\"他显然是尚未从方才的情绪中完全抽离,有些慌张、有些失措,他不想让姬冰看见什么,却没注意到,他那一推,已将弯弯推出了最后的一道墙……不留一点余地。
弯弯全身不由自主地发著冷,看著眼前人影晃动。她的脑中是一片空白,对于白姬冰的话,她听得迷迷蒙蒙,像是隔著一道雾,而她在雾中,眼睁睁地望著梅大哥与她的白姊姊愈飘愈远、愈来愈朦胧……
梅步樵温柔的话语还回绕在她的耳中,他那信誓旦旦的胸膛还暖著她的心口,就在那一瞬间里,她以为她可以一辈子就这样活在他的呵护中;她真的以为,他终会在心底深处,为她留下一个小角落。
谁知,她的美梦才正开始,白姬冰一个进来,他就亲自毁了所有!弯弯不是计较他爱白姬冰比较多,而是,他不该这么轻易地推开她,把她仅有的自尊推到深渊里头。
一种深沉的悲伤,正迅速地在她的心口处蔓延著,她望著梅步樵那俊逸的脸,霎时发现,他的眼瞳中从来就没有她柳弯弯的身影停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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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梅飘香的时节,整座银灿山庄全包围在这片色彩淡雅的梅林里,俨然是一幅恬静的世外桃源。弯弯早从窗外的几株梅树得到了消息,总想乘著机会去探一探梅花孤傲的风姿。
这一日清晨,她从孤单的失落中醒来,身旁的鸳鸯枕,依然安静地躺在那端,只不过,它的主人不要它,连枕边的佳人都落单了。
由于掌珠大会即将到来,因此,在弯弯的病略见起色后,梅步樵就很少来了。一连三天,弯弯都是这么倚窗殷盼,她不是奢求些什么,只想看看他的笑、听听他说话,就足以让她高兴一整天了。
\"少夫人,你今天起这么早啊?\"小婢发现了倚在窗棂上发呆的弯弯。
\"嗯!听说今年的梅花开得特别好,咳咳……\"她还是不太舒服。
\"是啊!我昨儿个偷了个空,上梅林里面绕了一圈,哎呀,那像是仙境哪!白花花的一片,让人搞不清楚哪花哪是雪呀!\"
\"真的?那我非得去瞧瞧罗!\"弯弯一听,眼睛一亮,整个人马上精神起来。
\"是嘛!让少爷陪你去呀,我昨天就看见他陪著白姑娘在里头赏梅呢!他们这对青梅竹马兴致还挺高的,白姑娘弹琴,少爷吟诗,真是对金童玉女。\"小婢话一脱口,才惊觉失言了,连忙捂著嘴,低头忙她的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