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干吗要签到那婚前合约?德克萨斯属于公众的财产,她应该能 ……她资耸肩,继而穿上那双异常昂贵的透明的长统抹。这是她专为今晚而买的,希冀能增加腿上的魅力和诱惑。她应该想得多一点。
她直挺挺地站起来,任那条丝绸和花边套裙从头上滑下。他们婚后,她显得太愚蠢,但她应该吸取教训。如果她能将他拉回来——问题是何时才能把他拉回来——她应该更加小心才是。
路易萨抚弄著自己浑圆的臀部,把她那丝裙子拉拉直。她并不打算一直呆在家里,杰斯整天东奔西跑,她就得死水般一动不动?这不可能。有这么多女人跟在他身后并且吊在他身上,她们不舍跟她说他到底有多少女人。她需要证据。
下一次,她会考虑得更周到一点。她也永远不会犯这祥的错误而在杰斯的床上和他那些被称之为保镖的俗气的大块头交欢。她穿上鞋子,转向托尼。他带著—种挖苦的嘲弄,作了一个扫地的手势,将她恭送出门。这么毫无礼仪、毫无教养的蠢驴。等她牢牢地占据杰斯的生活之后,她会让他瞧瞧哪儿是门。
杰斯走出浴室,路易萨在他房内留下的唯一的痕迹只是那若有若无的鸦片味。他猛劲地撞开窗户。酷热及潮湿厚重得几乎触手可及。这使他想起了他的妻子。路易萨今晚玩弄这神把戏到底想得到什么呢?
他转过身来,背对著大开的窗口,冷阴阴地盯著卧床。托尼已经用—条新被单换下了那条被弄得乱七八糟的被单。他笑了笑,想起了他的表弟。然后爬上床。杰斯·怫通.这位超级明星,成千上百的人崇拜的偶像,脑袋还未沾上枕失,就呼呼大睡起来。
德克萨斯,休斯敦
4月 8日,上午 9: 30
“嗨,厄尼,”达妮·爱尔华斯走到一个烟云弥漫的阴暗角落,坐到凳子上。她向酒巴侍应打著招呼。
“是达妮,”厄尼将手中用来揩吧台的布头 扔到一边,舀了冰抉放迸高脚杯中,然后拿了 一瓶桔汁,“这次要加点伏特加吗?”
这妮摇摇头说不要,笑嘻嘻地看著吧台后 面这个矮小的黑人。每天晚上都是一样地例行 公事。他询问,她拒绝。
那年轻的男人给她倒好桔汁,然后笑了笑,“总会有个晚上你会令我俩惊奇的。”
“不会的,厄尼。”她使劲摇头表示否定, 她杯底朝天,渴极了似的喝著,同时,无意识 地倾听著瓷器的碰撞声和人们窈窃交谈的低语声,时而爆发出一两声大笑——所有这些都是西格内特礼拜五晚上最正常的响声。她作为休斯敦加乐里亚地区私人夜总会的半个所有人有半年多了,闭上眼睛也能说出晚上是否井然有序。今晚,除了四号桌上抱怨一抉牛排烧挠得
“太嫩”之外,一切都平静如故。
“见到过鲍勃吧?”她饮干最后一滴桔汁后问道,“快该上去了。”
“他在办公室里。”.
“谢了,”达妮滑下凳子。
“和格兰.米歇尔在一起。”
“格兰.米歇尔?”达妮迅速转向厄尼。
“格兰.米歇尔在这干什么?”
“来揍我。”他耸耸肩,“干吗不去问他自己?”
“我就去。”
当她出了大厅向办公室走去的时候,她担心地直蹙眉头。杰斯·佛通的经纪人到西格内特来干什么?米歇尔就像他所代理的那个明星一样令人注目。他只经管杰斯·佛通,这在娱乐界已成共识。那么他来这儿干吗?他是不是想另攀新技,寻找别的代理人?一种无法言传的恐惧感袭遍她的全身。
鲍勃已经显得老态了,但他还是不服老。他的血压总在上升。他不能再在这条路上经受磨难。这就是他们用所有的积蓄合伙买下西格内特的原因,真见鬼!她非得见见格兰·米歇尔不可,然后再让他去和鲍勃谈。她连门也没敲就闯了进去。
“ ……你可以问达妮。”她进屋时,鲍勃正和客人说著。
“问我什么?”她说道,关上门,侧身斜靠在凉丝丝的木板门上。
“嗨,亲爱的,来见见格兰.米歇尔。”
“米歇尔先生,”达妮冷冰冰地朝这位业务上颇负盛名的经纪人打著招呼。眼下她可不管
他如何伟大。她上下打量著他,把他当作一个潜在的对手。她目光炯炯,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问我什么?”她往里走去,又问道。
“爱尔华斯小姐,”格兰眼前是位天使般高挑匀称的女人,年约二十五六步。她身著演出服,是一件法国皱纱的宝石红的露背吊带裙,那裙子—圈一圈地盘在她那修长的腿上。鞋上斜系著一条红色的小皮线。
达妮ˉ头黑咖啡色的秀发,剪成了那种短短的奔放式,倒非常适合她的脸型;她一歪头,宝钻耳环就熠熠生光,她皮肤细腻,颧骨又高又宽。一双大大的眼睛让她看起来像个二八年华的妙龄少女.几粒小雀斑零星地撒在鼻子上;嘴唇宽大而丰富,整个儿脸型就像是一幅画。
格兰满意地点点头。尽管今晚来此之前,他已经查过这个姓爱尔华斯的女人的背景,但他只能根据一张广告照片来断定她的外表形象,而今他松了一口气。这个女孩的所有特征就跟杰斯所喜欢的那种女性恰恰相反,他们即使在—起呆上三天也不会惹出什么麻烦。杰斯绝不会去看她第二眼。
“问我什么?”达妮坐下来追问道。
“我正和鲍勃商量著呢,有人请杰斯到加拿大的加尔加利去看望一个生病的小孩。尽管他不让我们去作些广告,但渚如此类的事他常干。
“我明白了。”对达妮来说,这和她料想的消息毫不相干,因为她知道像杰斯这样的超级明星的确常去看望些病童什么的。“可是——?”
“你还记得奥利佛·简宁斯夫妇阳?”格兰插了进来。
“简宁斯?不记得。”达妮不耐烦地摇摇头。“要问我什——?”
“三年前。他们曾和你—同飞往迈阿密。”他又打断了她的话, 就是那个排除了发动机故障的人。”
“他们请求杰斯去看望那个男孩,并且也要你陪著一起去,亲爱的。”鲍勃终于说了出来。
“为什么要我去?”她有点莫名其妙,于是问道,“我可不像杰斯·佛通那样赫赫有名。”
“你在危境中所表现出的那种临险危不惧泰然若定,给简宁斯夫妇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
就这么一点使得他们面临人源危机时想到了你。
“噢,我猜想我已经明白了。”达妮恐怕一辈子也无法从这请求之中悟出什么道道来,听起来对她确有些许道理,但她又知道什么?也许孩子的病情使简宁斯夫妇承受的压力太重,让他们没法往正处想而出了这么个馊主意。
“这些人住在加拿大,嗯?”迭妮若有所思地问道。
“是的,住在加尔加利。”格兰肯定了她的猜测。
“嗯,只是杰斯·佛通怎么到儿?”她—时有—种不自然的感觉。
“乘有执照的飞机,好了——”
“抱歉,”这次这妮打断了格兰·米歇尔的
话。“请把我的遗憾转告简宁斯夫妇。”
“你是不是在对我说你拒绝前往?”格兰问道。他极不相信似的提高了嗓门。
“那么……”他十分自信地开言,但又被打断。
“我跟你说我不喜欢空中飞行。”达妮总结性地说道,然后站起来,向这位有名的经纪人
伸出手。既然对方不是为了将饱勃拐走,她也愿意表现出一点诚心诚意来。“非常高兴能见到,米歇尔先生。”
“我已经告知简宁斯夫妇,你会和杰斯一起来的。”格兰不理她伸过来的手,锐声说道。
“你真不该那样做,至少得先和我商量一下。”她的声音中藏著刻薄与讥讽。仁慈谦和是需要,但违背她的意愿而强制她去坐上飞机则又另当别论了。
“但我已经和他们说定了。”格兰现道,好像是说应该这样似的。
“那是你的问题。”她心平气和地说道.“我再跟你说一遍——我不喜欢空中飞行,”她有些激动,便慢慢向门口走去。她无法再淡论飞行,她只有脱身离开。谈到飞机,她就控制不住
自己的情绪。乃至从头顶上—晃而过的飞机的轰鸣声也会让她心惊肉跳。一想到真的要坐上飞机离开安全的地面,她就恶心得想吐。
“害怕了,达妮?”格兰.米歇尔嘲弄道。
“就算你说对了,我是害怕了。”达妮愤怒地吼道。“如果你亲眼看到一只发动机在三万英 尺高度的上空突然起火,你也会的……”
“但你并不恐慌。”格兰拦住她,不让她向
门口走去。
“那只是看法不同。”她嘟哝著。
“只是拿起吉它,边弹边唱,你。”他用食指不停的点著,意在加重他的语气。“你分散了 乘客的注意力,不让他们去想坠毁的可能。你才是个真正的女中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