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茜可以感觉得到他眼中自然流露的关怀之情,这个认知让她的心隐隐为之一动,竟有着莫名所以的喜悦与淡淡的羞涩。
她微微红着脸,将眼轻轻移开,像是怕一个不经心便破坏了这份难以觅求的亲密时刻。
“我没事了。”眼角不经意的瞄到了手上握着的水杯,知道方才梦中的一缕清泉竟是席斯的体贴,脸上又是一热,“谢谢你。”
见了她脸上的晕红,席斯怀疑她真的没事?
“你没骗我吧?”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江茜反问。
“好处可多了!一来可以少骂挨,二来可以不打针吃药,三来还可以早点下床出去溜达。”
“听你这么说倒也有理,原来说谎有这么多好处,下回记着了。”
席斯皱了皱眉,“你最好不要有下回。”
他可不想再一次看见她在自己的眼前晕倒,也不想再让自己有机会在办公事的时间里还牵挂着一个女人。
望着他高扬着的眉与一脸的严峻,江茜的心有说不出的难受,他终于觉得自己找来了她这个大麻烦了吗?
“对不起。”她轻逸出声。
“为什么说对不起?”席斯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我不是故意生病的,带给你麻烦真不好意思,不过,是你硬逼我今天到你家来的,如果不急于这一时,我也不会麻烦到你了……”
“我宁可你麻烦我,而不是昏倒在你那单身宿舍里。”席斯打断她的话,表情严肃而认真,“而且,你也不必对我说对不起,你是我的未婚妻,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听到前一句话的喜悦,很快的被席斯的第二句话冲淡,或许之前她认为席斯接近她的目的是因为有一点点喜欢她,但经过那一夜后,她真的不以为他要自己充当他的未婚妻是因为对她有兴趣……也许是羞辱她的成分居多吧?江茜猜测着。
“我是你未婚妻这件事,你知我知,这里没有第三个人,你不必再对我演戏。”江茜的心中隐隐的泛着苦。
“你真的以为我只是在对你演戏?”席斯轻勾起她的下颚,一双眸子柔情似水,“如果我说我是认真的,你以为呢?”
正视着席斯的一双眼眸,它似乎正在告诉她——他的浓情与蜜意,她告诉自己这一切只是一场错觉,是他这位调情圣手点燃对方情欲的一种惯有伎俩。
不能认真!不能相信!应该远远的避开!
“我以为……你正在说谎。”她多么希望他的话、他的眼神都是真的,只是,她不会天真的去奢求。
席斯微微一笑,俯下脸在她的唇边轻啄了一下。
“聪明的女人!没错,我在说谎,永远不要相信我会爱上你,因为,我不会。”
这话,席斯说得极轻,江茜听在耳里却有如落地钟响般,令她久久无法平息内心的狂乱与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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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茜昨夜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迷糊中只知席斯离去,自己莫名其妙的落了一整夜的泪。
曾经以为自己洒脱,对于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看得透彻明白,及至遇到了生命中真正的克星,才知情关难过也难透。
也许她可以说服别人,是因为郝廷、是因为亚亚,她才牺牲自己,但她如何说服得了自己?要不是她离不开席斯,想窃取一点点与他在一块的美丽回忆,她不会随席斯来到他家,充当他的“未婚妻”。
纵使明知一切只是虚伪的美丽,但她却已不可自拔,深深的沉溺在他的笑言调侃中。
门边传来几声敲门声,似乎算准了她现在会醒来似的。
“请进。”
门开了,走进来一个陌生人,不是陈嫂,当然也不会是席斯。
江茜有点困窘的看着来人,他有一双和席斯一样犀利的眸子与一张刻划分明,稍微看得出经过岁月洗礼的脸,如果她的猜测没错,站在门口的这个男人定是席斯的父亲席少谷。
席少谷的眼睛也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床上这个“在他儿子房里的女人”——这意谓着非比寻常的意义,尤其方才陈嫂摆在脸上的极度暖昧,他可以想像得到席斯对这个女人有多特别。
但是否特别到足以当他席少谷的媳妇,这就不得而知了,谁都知道席斯对婚姻有多大的排斥,在感情上又是如何的玩世不恭。对这个儿子,他虽然不是十分了解,但至少也有六、七分吧?这当然还得归功于宋瑞恒,要不是这小子告诉他自己的儿子有多么“劳苦功高”,也许到现在他这个做人家老爸的还被蒙在鼓里,以为自己的儿子当真是不成材,对公司的事散漫得很呢!
不过,他的眼光也多少占了一点功劳,否则,他也不会完全放心将席氏交给席斯了吧!虽然,席斯在他这个做父亲眼前的种种表现并不及格。
想想,席少谷的嘴角淡淡的浮现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自己的风流成性似乎影响席斯不少,让他感到对席斯母子有一点点歉意,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面对各式各样的美女,他就不由自主地想要掳获。
“你是席伯伯吧?”江茜开口问道。为自己此时的衣衫不整感到些许腼腆与不安。
她没想到进来的会是席斯的父亲,如果她记得没错,席斯的父母应该还在欧洲度假,昨天席斯是这样告诉她的。
席少谷淡淡的点点头,一双眼依然盯在江茜的脸上,他不得不佩服自己儿子的眼光,眼前这个女人有一张白皙细致的脸蛋,娇挺的鼻、大小适中却性感的唇瓣,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与全身上下给人的特别气质。
这种气质有点类似连希云,只不过,她的傲与冷不若连希云来得明显。想到连希云,席少谷就不由得想起自己与席斯的约定——只要他能在半年内找到老婆,从今以后,他就不再和连希运牵扯上任何关系。
敏锐如席斯,也不枉成为他席少谷的儿子,他承认自己对连希云有一份奇特的感情,这不是过去三十多年来那围绕在周围的莺莺燕燕可以相提并论的,虽然他至今仍然没有动过她,但那也是基于对连希云的一份尊重,如果她点头,如果她愿意跟他,他相信自己绝对不会假道学的放过她。
席斯这一招算是清了他的底细,知道自己对连希云的特别,也明白自己对他成家娶妻的期望。岁月悠悠催人老,他也该以自己的儿子为重了,所以他答应席斯,承诺了这个荒谬的父子之约。
不过,在他还没弄清楚席斯究竟只是作戏诓骗他,还是真的为眼前这个女子倾心之前,他可不会轻易就相信。
“你昨天睡这儿?”席少谷瞄了一眼凌乱的被褥,瞅了一眼她脸上的红润,心上不由得起一抹促狭。
席少谷是不是觉得她太随便了?天啊!她就知道席斯这个霸道的男人会害了她!不知不觉的,江茜竟在乎起席少谷对她的看法了。
“唉!我病了,所以席斯将我抱进他房里……”天!她怎么愈解释愈糟?“呃,我是说……”
“你昨天刚搬进来吧?怎么就生病了?”席少谷替她解了围,走近她的身边伸出手去探了探她的额问,“发烧吗?还是哪儿不舒服?”
“我……”江茜正要开口说话,突然间,在席少谷的身后传来一声冷得让人心颤的嗓音。
“你在干什么?!”
席斯陡见席少谷的手放在江茜的额头上时,胸口不由得感到气闷非常,不假思索的便冲口而出,也顾不及这话究竟得不得体。
江茜以为他针对的是她,一时之间竟莫名所以,“我……怎么了?”
席少谷之前也是一愣,不明白儿子的火气因何而来,但就在几秒钟之内他就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所谓姜还是老的辣,可是一点也没错。
席少谷拍拍江茜的手,微笑着安抚她。
“别担心,他问的人是我不是你。”说完,席少谷回头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怎么?我看一下我儿媳的病也碍着你了?”
席斯的脸还是像冰块一样冷冽,他朝床边走去,“她的烧退了,不碍事。”
明摆着“送客”的意味,席少谷不会不明白,对于儿子的态度他虽然有气,但也有一丝窃喜。他会如此生气,至少表示他十分重视这个女人,不过,他也未免太小看自己的父亲了!他席少谷难道还会动自己儿子女人的脑筋吗?
“既然没事了,下午就下来帮帮陈嫂的忙,晚上我请了王伯伯一家人来家里吃饭,我担心陈嫂一个人忙不过来……”
“可以叫小珍帮忙。”席斯打断席少谷的话。
“你不会告诉我我的儿媳妇不会做菜吧?”席少谷在他的耳边低喃道,“虽然我们家不需要女主人下厨,但是可不能娶个对家务一窍不通的女人。”
席少谷的声音刻意压低,但是他对席斯所说的一字一句还是全让江茜听在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