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见他低沉的嗓音,古德和关海桐不约而同地侧首看向门口。
“哼……你们很有默契嘛!”他嗤了声。掸掸睡袍,大咧咧地走进来,将关海桐拦腰抱起,坐上她空出的椅子。
关海桐坐在他腿上,双臂本能地环住他的肩颈,以免自他腿上滚落。
廉雅修盯着她好一会儿,唇堵住她的,霸道灵活的舌在她嘴里吸取甜蜜。“你跟古德可培养出好默契嗯?”就着她的唇,醋味十足地重复之前的话。
她双颊透红,眸光熠熠地瞅着他,心里直想着:他怎么能在外人面前吻她!压根儿也没听进他那酸不溜丢的话。然而,一旁的古德听得可清楚了。“廉……廉先生……我……那个……”他紧张得开口想解释,却结巴地说不出话。
“古德,我不是叫你去买半年份的烟吗?还有问题吗?”厉眸扫向古德,他不耐烦地问。
啊!糟了!廉先生火了!古德哀怨地暗忖。个性豪迈的廉先生,脾气一向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少记仇报复,但是,如果属下犯错惹火他,最残暴的处罚就是“买烟”!
外人也许对这样的处罚不以为意,不过,对于他们这些在廉先生手下工作的人面言,这真可谓是“极刑”!
因为,廉先生对抽烟很讲究,他所抽的烟是古巴境内一处无名乡野的烟农私自生产的!那是顶级的“私货”,因此,帮廉先生买烟是得冒生命危险前去,然后再冒生命危险把烟“走私”进来!所以,这种处罚比用霰弹枪把他们打成蜂窝还来得痛苦、残忍!
唉!唉!唉!这次怎么是他呢?真是倒霉呀!
古德捶了捶后脑勺,黯然地退出饭厅。
“你精神很好嗯?跟古德相谈甚欢嗯?”古德走后,他开始“秋后算帐”,有点狠心地咬痛她细致的耳垂。
关海桐一阵轻颤,半闭着眼,细声应答。“嗯嗯!”
廉雅修双臂紧了紧,绞着她的柳腰,逼问:“嗯嗯是啥意思?喜欢古德?”
喜欢古德?!关海桐倏地睁亮双眸,不自觉地摇头。“没有啊!没有喜欢!”这是单纯的实话。古德对她而言,只是个“不算坏人”的外人,谈不上有特殊感觉,何来喜欢呢?
“没有喜欢?做啥对他笑得那么有劲儿?想要勾引他吗?”他暴声粗吼。心里直矛盾,他当然知道这笨妮子没那个胆做这事,也清楚古德绝不可能碰他的女人一根寒毛。但,他就是莫名地在意她对别的男人展露笑颜!
啧!该死的!他什么时候变得跟女人似的,善妒、小家子气!
“我没有呀!我没有要勾引他啊!”她委屈地呢喃。双眸聚着泪看他。他这么说她,让她的心一阵酸楚,莫名的难过。“我只是问古德,为什么要在这儿住这么久?他没说,就把牛奶倒得满桌,还溅到衣服。我觉得他很倒霉,忍不住就笑了,我没有勾引人呀!”圆睁的美眸一点都不敢眨,因为他不喜欢她哭,她怕眨了会掉泪,惹他不悦又想拿枪炮对付她。
廉雅修不发一语的看着她。他正懊恼着,自己为何由叱咤风云的豪迈个性变成这种婆婆妈妈的娘儿们脾性?这……这真该死的不像话!
他不说话、神情严肃,两人间充塞了僵凝,这样的气氛很压迫,终于将她的泪给逼出了眼眶。
她那晶澈缓流的泪,要他不看都不行。“算我说错话好吗?你……别哭了!”大掌扒过有些过长的黑发,他别扭地认错。天晓得!这可是他生平第一次认错咧!
关海桐吸吸鼻子,就是止不住泪流,也许是太久没哭的关系吧!所以,泪腺需要泄洪。
“别哭了!”廉雅修大掌抚上她的脸,语气略带暖昧地威胁。“再哭我就在这儿脱光你的衣服要了你!”昨夜他上床时,她已熟睡,他不忍心唤醒她,于是强忍了整夜狂燃的欲火,现在,他可是勃发得很呢!
关海桐朝他眨了眨眼,满脸羞怯烧红,非常地诱人。
“啧!该死的!你总是懂得如何诱惑我!”廉雅修低咒。唇压上她的,大掌撕去她的衬衫,将大理石餐桌上的食物全扫落地上,抱着她躺上去——
激情的早餐,火辣上桌喽!
第七章
他们一直住在这座隐密的山间古堡,是因为廉雅修有新武器要设计的关系。
廉雅修是官方的“黑名单”,做事一向多受限制,尤其是设计武器这事,如果明着来,他肯定又教白宫、五角大厦“请”去喝咖啡。所以,每每他想研究、设计更精密的新玩意儿时,总会在堡里隐居两、三个月,直到脑中构想全搞定后,他才会再“出关”过着“被跟监”的日子。而今,他的设计尚未完成,因此他们仍住在堡里。
关海桐在空荡的床上滚了两圈,睡意不来!她蹑手蹑脚地下床,没穿鞋,纤足轻盈踩过拱形暗道,进入与卧房相连的密室。
密室里,廉雅修专注地打着电脑,鼻梁上有副老土的玳瑁框眼镜,黑发全扎在脑后,形象不似平时的粗犷,就像一位在太空总署工作的工程师一样!
夜的沉静清晰了键盘发出的声音,那么快速地敲打输入,仿佛昭示着他思绪的敏捷与繁忙。
关海桐屏着气,伏在墙角悄悄偷觑他,不敢打扰正专心工作的他。但——
“过来!”廉雅修突然开口。虽然没回头,但他早在她走出拱形暗道后,就知道她在这儿,因为,只要有她在的地方,那股她独有的馨香,便会占领他鼻腔、充塞他心肺。
关海桐愣了下,不自觉地缩至墙后,清澈的瞳眸眨了眨,心想:他应该不是在对自己说话吧?!
正当她这么质疑时,廉雅修猛然旋过座椅,锐利狭长的双眸隔着镜片看向她。
“你要在那儿站多久?还不快过来!”他命令的语气中有着明显的不耐烦。
啊!他真的是在叫她耶!脸色一亮,她有些惊诧,脑子忘了运转。但,双腿恍若听懂他的命令似的,一步一步自动朝他走去,直到站在他面前。
廉雅修伸手一拉,将她扯入怀中,坐在大腿上。“这么晚还不睡觉?”他嗓音暗哑严肃地问,大掌却柔情款款地拨弄她颊畔的发丝。
关海桐盯着他,纤白的指尖,徐缓优雅地移至他眼前,轻轻顶高他鼻梁上的眼镜,小小声地呢喃。“你这样好像研究恐龙的科学家。”
恐龙?啧!这妮子在说什么呀?廉雅修皱着眉头,顺手拿掉眼镜,抱着她转而面对电脑萤幕。“什么恐龙?那可不是我的领域!这才是我专长的东西!”长指点点画面,他在她耳边提醒似地说。
关海桐看着萤幕上徐缓飘转的飞弹结构图,皱着眉心,好奇地问:“这是做什么用的?”感觉好像很复杂、很危险呢!
“哈!”廉雅修朗笑,扳过她的身子,眼神认真地凝住她。“武器当然是用来杀人、战争,这还用问呀!笨蛋!”他直言不讳地回答,完全不像是在说笑。
“喝!杀人?”关海桐吓坏了,在他怀里抖得像只受惊的小白兔。
廉雅修感受到她的惊惧,双臂下意识圈紧她。“你在怕什么?那些东西全是我能控制的,你不也见识过了,下面的石室里,有着一大堆这种东西,没啥好怕的!”他放柔嗓音说着,性感的唇不时浅浅地吻她。
“可是,”真的好可怕呀!她抖着唇,颤着声,心仍有所惧怕。“为什么?为什么要设计那些武器用来杀人?”
“那是我的兴趣、我的才能,懂吗?”眸光定定地凝望她因害怕而闪烁的双眼。
他不像这些日子以来,一碰上她怯懦畏缩的反应时,便焦躁不耐烦。这次反倒是自得、耐心地对她说:“你该感到骄傲的,你的男人是个非常有才能的人……”语未了,他乍然止住,心里感到窝囊极了!他竟该死的把自己给“所有格化”,且说得那么自然流畅!他到底……
大掌用力的抓着头,廉雅修陷入紊乱的情绪挣扎;关海桐则因他的话而怦然心跳、血液沸腾。
“我……我的男人?”一抹红潮染上芙颊,莫名的喜悦驱散了惧怕,她喃喃细语着。“我的男人……”这是她听过廉雅修讲过的话里,最有情调的一句,心里全暖了起来,真的不可思议!
“好了!别念了!”她那娇娇柔柔的嗓音,让他的心绪更加紊乱,但怪的是他并不懊悔自己说出那句话,即使那使他变得窝囊,他仍没想收回或否认。
关海桐瞅着他粗犷英气的脸,莫名的勇气在心里窜升,让她伸出小手轻轻地抚着他的五官。
是夜的魔性吗?她居然这么大胆地触摸他!
他颇富兴味地拉下她的手,握在温暖的大掌里。“是的!你的男人,他非常有才能,他的才能随时会招来死亡,你知道吗?”黑眸凝视她娇憨赧红的小脸,他扬起唇角,语带深意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