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消失了。因为一点意外,所以……”
菟丝惊讶地张大嘴。“她、她死了吗?”
“对某些人而言,她就像是死了吧!没有人希望她记起那个她,可是我还没有放弃,我还想再一次让她回忆起我们俩之间的一切,我想要把她找回来。”说着,白罡皓深深凝视着菟丝。“我想告诉那个女孩,我已经找到另一个我,这个我和另一个我都一样需要她,想要她在身边。”
“菟丝听迷糊了。”她不解地蹩起眉头。“那个女孩消失到哪里去,我还是不懂。不是死了,那么人怎么会消失,要怎么消失?好奇怪。”
“你不懂也没关系,反正是我不好、我不对,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只是顾着自己,将她当成包袱、累赘,不珍惜她,反而一次次地伤害她,直到我彻底失去她之后,才慢慢想起她的好。”他感触良多的告白着,虽然知道这一切菟丝都不会仅,但他终于能对她说出积压在胸口已久的话。
“原来班长很笨。”
菟丝作出结论,很高兴地说:“喜欢就要好好地喜欢,小朋友都知道喔,不可以对人不好,不可以伤害人。做过的事,要是会觉得不做比较好,那就不要做。这么简单的事都不明白,班长是笨蛋。”
“你说的对。”他一笑。“不提我了。再多跟我说说你的事吧?要医治动物们,应该有很多要学的吧?”
“很多、很多。你知道乌龟也会流鼻涕。打喷嚏吗?它打喷嚏的时候,声音是……”一开启话匣子就停不了的蓝菟丝,说到自己新近接触的动物病患,真是滔滔不绝。
白罡皓的面色没有半点不耐,只是微笑地听她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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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将菟丝一个人丢在那边没有关系吗?白罡皓正在和她说话呢!”高若垠在任远还没有走到自己身边前,就先扬起眉看着他说。
任远拿走她手中的酒杯说:“你喝太多了。”
“呵,几年不见,头一句招呼的话就是这个啊?难道你就不能长进一点,学一点说话的艺术,称赞。称赞别人。好比说‘几年不见,你越来越漂亮’之类的话吗?算了,期待你说这种话的我,一定是哪根神经不对了。”几分酒意在脑中发酵,高若垠暗暗在心中抱怨:要是不喝点酒压压惊,她哪能从方才的惊吓中存活下来?
倘使任远真和蓝菟丝订婚,现在她一定是躲在女生厕所放声痛哭,气自己竟对一个铁打的猪脑袋痴情了五年。
任远跟酒保要了一杯冰水,送到她面前说:“喝了它,醒醒酒。”
高若垠不悦地推开。“你还不快点回去蓝菟丝身边,少了你这位忠心耿耿的保镖,小心地会再度被 白罡皓拐跑喔!”
“我‘现在’想跟你说话。”任远又把酒推回她面 前。
高若垠瞪了瞪他,再度把碍眼的水杯推开。“那我真是受宠若惊啊!你想说什么?我洗耳恭听。”
他这回直接拿起水杯,塞到她的手中说:“在我说之前,你得先喝完这杯水,把你脑袋里的酒虫赶跑。”
“如果我就是不想喝水呢?”高若垠也拗起来了。
任远困扰地搔搔头,最后抢过她手中的水杯,宣告道:“那我只好使出强硬的手段了。”
高若垠才好奇他有啥“强硬”手段,他的脸瞬间占据了她所有的视线,接着做出了令人难以相信的行为,他将嘴巴覆住了她,她的惊呼声伴随着冰凉的冷水窜回喉咙。
这……到底……吓得高若垠满脑子的酒虫不知飞往何方了。
他灌完了她一日水后,轻声地说:“这可是你逼我不得不这么做的,高若垠。”
她捂住嘴,比什么都让她来得吃惊的,并非他的举止,而是他出乎意料的高明吻技,光是这样短短一分钟,她就以为自己的膝盖会融化在椅子上,天啊!这家伙该不会是那种问骚型的,表面上总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其实内心就像是易燃的锌,一点就爆炸?
“现在我要说的话,你可要好好地思考过后再回答。”
他瞥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人在看他们之后,才咬了一声往下说:“我是个不懂拐弯抹角的男人,个性很直,不懂得女人的纤细心思,又迟钝,脾气也不算挺好的……连我自己都觉得像我这种应该不会有人喜欢我才对,可是……那个……我常常在想,以前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没错。要不是喜欢你,谁会那么多事,插手管东管西的?嫌吃饱撑着没事做,我大可以去跳有氧舞蹈。高若垠翻翻白眼,果然自己当年的“喜欢”,半点也没有传达到这个鲁男子的眼中。
“而且你方才听到我和菌丝订婚的消息,摔破了一只杯子对吧?所以我大胆的假设……你该不会……还喜欢我吧?”
哈!大有进步。过了五年,现在总算学精明一点了,然后呢?够吃惊吧!想不到我笨得爱上你这根木头。高若垠微红着脸撇开头,真想挖个地洞钻下去,以前气他迟钝不解风情,现在气地迟钝不会挑时机。哪个时间、场合他不能谈,偏挑一堆老同学聚会的时候,跟她讲这个?!
“如果是的话,那个……虽然……晚了五年,但你要不要和我交……”突然,任远半途停下他的告白,一击额头说:“啊,我刚刚忘了先问,你现在有男朋友吗?”
闻言,高若垠眼睛冒出火花来,心中的甜蜜刹那间被吹得烟消云散。“任远,你是存心的吗?”
“咦?呃,当然不是,我真的是忘了先问……”
“废话,当然没有。如果有的话,我绝对会把那个男人带到这边来的,不为别的,就为了让你看看,我高若垠已经找到一个比你这根木头好上千倍、万倍的男人了。可气人的是,过了五年我还是找不到,找不到一根比你更笨、更蠢、更讨人民却又是世界上最喜欢的木头了!”高若垠抛却所有的淑女形象,不顾一切地脱口说出。
她话才说完,便感觉到四周陷人一片死寂,就连店内热闹的音乐也悄然无声,全场都看着他们。高若垠张大着嘴,如果现在有人递一块豆腐给她,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撞上去自杀。这会儿,她的形象、她的名誉全都毁了!
“什么啊,原来任远和高若垠是一对啊?你们也太会隐瞒了吧?我们这些老同学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真是天大的新闻,女王陛下和咱们学校知名的铁面硬汉,啧啧,真是奇特的一对。”
“哟,任远你也太见外了,偷偷把上了高若垠,居然吭都不吭一声,该当何罪?”
“对啊、对啊,惩罚你保密到家的功夫,现在我们大家要求你,亲吻,亲给大伙儿看!”
“亲嘴、亲嘴、亲嘴!”
越来越大声的鼓噪,外加店内不下百双的眼睛全都放在他们身上,就算想逃也无处可逃。高若垠糗到了最高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收拾这场面了,就在她眼睛一湿的同时,一只手坚定地环住她的肩膀,将她的身子扳了过去,正对上一双含笑的黑眸。
“你都瞧见也听见了,看样子我们不做的话,他们绝不会放过我们的。”任远小声地说。“过了今晚,我的名节全被你破坏殆尽了,你可要确实地负起责任,作我的女人喔!”
作他的……高若垠一张脸红得有如熟透的番茄,还来不及还口,他的唇已经第二度占领了她的。
“喔喔!好热、好热、快要烧坏喽!”低级的口哨声四起。 对那些声音置若罔闻,任远的吻霸道又温柔地席卷着她的意识,世界宛如只剩下他和自己,激动的心跳声与窒息的喜悦。
那些想见又见不到的日子,那些想睡也睡不着的思念,那些想忘也忘不了的眷恋……都在这一吻中一一化为泡沫消失在空气中,只要有这一刻,那么这些年来的等待,就不是白白虚度了。
幸福,就在人生的某个转角,等着邂逅有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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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吓了一大跳呢!”
同学会接近尾声时,蓝菟丝眨眨眼睛看着任远与高若垠说:“在一堆人的面前,亲亲。那么大胆的阿远,菟丝从没见过,好厉害喔,菟丝作不到的,羞羞脸。”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菟丝。”高若垠羞红了脸说。
“不,不对啦!高同学道歉不对,应该是阿远不好,阿远坏,下次不可以在大家的面前亲高同学。”
“阿丝,你不要管那么多,这是我和若垠的事。”任远受不了地摇摇头,转向高若垠抱怨说:“她自从念了兽医系后,把对待动物的鸡婆也运用到人的身上,现在可是罗唆得不得了。一下子管人家营养均衡不均衡,一下子又念我生活不规律,总而言之是把人当成动物看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