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身为属下的我,怎么忍心看老大这么劳心劳力,为云门不停奉献而孤老一生呢?」躲开他的凝视,寿岚乾笑地打哈哈。
就这么决定了,下次就找些其貌不扬却各有特色的女人,看老大会不会喜欢。不喜欢美女没关系,总有某种类型的女人他会喜欢吧。
「我不会孤老一生,这点你大可放心,别老是替我过度烦恼。」脸上虽漾著笑意,云龙却突然抓紧她的手腕,不知道在不高兴什么事情。
总有一天,他会被寿岚气死。
「我是适当烦恼、适当烦恼而已,一点也不累。」寿岚嘿嘿地笑,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态度,就算手快断了,她的脸上也看不出痛苦的表情。
忍痛,对她而言早已是家常便饭。
眼见她的手腕被老大抓红了一大片,寿檒想出声最後还是选择保持缄默。
一如寿岚的认知,他们的命是属於云龙的,就算老大要他们的命,他们也不会吭声。只是如果有必要,寿檒愿意用自己的命来交换姊姊的命。
「随便你吧。」云龙蓦地放开她的手,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
有个不死心的属下,他实在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
「既然老大这么相信我,我一定会去找更多美女来孝敬你,迟早会替老大你找到一个枕边良伴。」寿岚拍胸脯保证。
平常已经够忙了,还得为了替老大找美女,可是每天都少睡了好几个小时。
云龙深深地望了她一眼,长腿一旋便无语离去。
寿岚就当他的无语算是同意,一点也不在意自家老大说走就走。
她已经在心底盘算,下次该找些什么类型的女人才能让他感兴趣,余光却发现寿檒一直盯著她红肿的手腕,不由得上前攀著弟弟的肩头笑道:「废不了的,瞧你那一脸好像我的手已经报废的表情,让人看了多不好意思,老大才不会狠心废了我的手呢。」
寿檒虽不善言语关心,但她对他的关怀都了然於胸。
「你可不可以不要自找麻烦?」寿檒忍不住再次叮咛。
老是在老虎嘴上拔毛,哪回被活活生吞了都不知道。他从不觉得寿岚愚蠢,却不明白她为何老是陷自己於危险处境之中。
「不可以。」寿岚轻拍他的脸,很肯定地摇头。
「为什么?」寿檒皱眉,真的不明白她到底想做什么。
每次玩到最後,老大一定会伤了她某处,这并不是一个值得去玩的游戏。说不定,哪天她真的会断条胳臂还是断只手掌的……
可恶!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有趣!
「好玩啊,一个人怎么可以轻易放弃自己的消遗?」寿岚诡谲地一笑,仿佛寿檒总有一天能明白她的理由,目前她懒得跟他多作解释。
她有回答跟没回答一样,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纵使她的消遗,将会不断伤害她自己,她也依然故我。
寿檒瞅著她看,一点也不认同她哪天要是断条胳臂还是断只手掌会是件好玩的事;偏偏,他无法阻止她继续玩火自焚,也不能在老大伤她时出手维护,永远只能当个冷眼旁观的第三者。
他真的不懂哪里好玩了?
第三章
待寿檒一离开,寿岚脸上顽皮的笑容顿时消失。
她缓缓转过身于,凝望云龙走出的人口,秀丽的眸子略微眯起,举起自己红肿的手腕瞄了一下,俊秀的脸上罩上拒人於外的寒霜,跟之前在寿檒和云龙面前没个正经的人仿佛是两个人。
稍迟疑,她仍是走向那个入口,进入云海居通往後院的长廊。
宿命终归是宿命,她无心逃也逃不了。
走进院落,一阵秋风抚过她的脸庞,吹乱了她前额长过眼睫的黑发。不知何时云龙已立於她身後,他信手一拨便解去她束住长发的蓝色细绳,任凭她的黑发在风中轻轻飞舞,展现女人特有的妩媚风情。
寿岚定於原地,没有栘动。
云龙缓缓走到她面前,伸出左手拾起她的下颚。
有张过於苍白却无瑕的脸蛋,一双晶莹澄亮的美眸,一头能增添她冶艳风情的黑色长发,与如凝脂般柔嫩的皮肤;若是妆点起来,她会比任何女人都美,而谁又会将这么一个清丽女子错认成男子?
莫名的私心,让他想独占著她别人所不察的美貌。为此,纵使暗嗤众人有眼无珠,他也从不曾想为她平反。
云龙以拇指温柔抚过寿岚没有上妆的唇。在她的身上,他感受到的是最天然的触感,没有任何人工的矫饰,也不需要任何东西来平添她纯然的美丽。
对於他的一举一动,寿岚并没有特别的反应。
她直直对上他深邃的眼神,始终保持著轻松的神态,让人从她身上感受不到丝毫紧张,甚至看不出来她对自家老大的碰触有何感觉。
云龙碰她时,她只是静静地站著,静静地看著他。
他的手指从她的嘴唇游栘,最後落到她随风摆荡的乌丝秀发,他掬起一缕飞舞的发丝在鼻前轻嗅,在外人眼中可说是一幕浪漫的画面。
虽然还可能让人产生错觉……会以为两个男子竟如此暧昧,亲密得十分诡异。
不过,他们两人无可挑剔的外貌向来引人侧目,就算真是两个男子,倒也不损及画面的美丽。那暧昧的感觉,反而让人看了更容易脸红心跳。
有那么一瞬间,时间仿佛为他们而停止,行进得格外缓慢。
「你的长发,一直都是这么美。」云龙轻声低喃。
寿岚笑了,回应云龙的是不带男女之情的笑容。
「老大,我就说你欲求不满,你还死不承认。」她弯下身,捡起落在地上的蓝色细绳,双手俐落的将一头长发再度束在脑後,语带轻松地调侃:「要是让人误会质疑,我可要和你保持距离以策安全了。」
这是他第一次赞美她的长发,让她觉得有些不妥。
云龙的目光一沉,一张俊脸又像是被谁给得罪似的。
「我说老大,你的脸色又难看了,这么不愉悦的表情谁消受得起啊?」寿岚装出一脸害怕的表情,却又立即拍拍他的肩头,打趣似地道:「放心,我是你的人,想要跟你保持距离,也要老大你首肯才行,不是吗?」
只要身在云门,她就不可能脱离他的控制。
倘若随便说说也能成真的话,那世界上就没有所谓梦想这回事了。
云龙很清楚她的话不代表任何意义,也非所谓的保证,却仍然因她那句「我是你的人」而心情转好,他望向她还红肿的手腕,轻声问道:「痛吗?」
虽然无意伤她,他却老是失控,她总是能够轻易挑起他少有的暴躁。
他对寿岚有著太多的内疚和心疼,所以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一直是特别的;偏偏她老是一副少根筋的模样,不知是有意或是无意,她说话总是不经大脑,平常的举止像个轻佻男子一样,要他如何在她「胡作非为」时还能保持心平气和。
他很怀疑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个女人,还是根本不想当个女人?
她挑逗女人的本事,连他和寿檒都望尘莫及。
「不痛,是你手下留情。」她洒脱一笑。
每次他若是伤了她,要是她没来让他「自责」一下,他的脸会就阴沉好几天,那可会令云门的人觉得很头痛。
如果真的爱惜属下,就不该老是拿捏不准力道嘛。
叹一口气,云龙对她包容似地笑了。
一如往常,松了口气的寿岚也跟著他微笑。
她眼里冷冷的眸光也一如往常般无波无绪,没有温度。云龙将她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视若无睹,只是缓缓敛起自己的笑容。
她仍是一贯的冷然。
寿岚靠在舒适的软椅上跷著二郎腿,右手正把玩著自己的长发。
水静走进寿岚在云门後进的住处,替寿岚送来一堆档案夹让她过目批阅。她难得看到主子放下那一头总束在脑後,不曾多加爱护的乌黑长发;而且主子还以一副沉思的表情在抚著发丝,让人觉得有些讶异。
是有些奇怪,不过这美丽画面很像是童话书里才有的情景。
寿岚穿著设计简单的白衫,贴身的黑色皮裤,看上去就是清爽帅气,放下的一头长发让她俊秀的脸庞更引人注目,活脱脱像是故事书里走出来的王子。
童话书里的王子,总是比较秀气些,就像她面前的主子。如同许多女人的惋惜,她也觉得主子不该是女人。
「拿把剪刀来。」寿岚头也不抬地丢出命令。
「嗄?」水静突然松了手,把满怀的档案夹散落一地。
档案夹劈哩啪啦落地所产生的噪音,与不寻常的沉默气氛在空气里蔓延开来。
几分钟之後,寿岚才缓缓的望向还愣在原地的水静,直视著水静那对明亮却惊恐的大眼,朝她问道:「我说,拿把剪刀来,会很难懂吗?」她的要求明明既简单又清楚。
瞧水静傻住的模样,奸像她给了她一个不可能的任务。
「要……要剪刀做什么?」水静倒抽了一口气,还是力图镇定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