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烈舞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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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阳呻吟出声,沉涩的眼皮使得她没立即张开眼睛。捧着头唉哼了几声,感觉到照射在脸上的微温,她才缓缓扬了几下睫羽,懒懒地微睁开眼。

  淡淡的阳光自树叶隙缝筛落下来,舞阳眯着眼,习惯了光明的亮度,昏迷前的记忆忽地跃上脑海。

  天杀的力飙!他居然没让她有解释的机会,就劈昏了她!

  那家伙呢?

  她着急了起来,转动仍隐隐作疼的头颅,寻找那道在命运安排下,与她紧密相连的高大身影。

  不期然地与一双阴沉、燃着怒焰的眼睛相遇,舞阳机伶伶地打了个冷颤,一股寒意自脚底升上背背,直达脑门。

  从初次相遇,到被力飙劈昏之前,他从来没用过这么冰冷的眼光看她;甚至在她用匕首威胁他的男性气概时,他都没这么生气。如今聚集在他脸上的愤懑,像此时逐渐阴霾下来的天色。

  原本清澄蓝色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被一层灰蒙的厚云所遮住,仅有几丝阳光突破云层,罩住她倒卧的褐色枯叶堆。

  但这一刻,连这仅有的阳光都黯淡下来,筛落枝桠隙缝的是冷冷的光。舞阳觉得全身冒起寒意,勉强撑起身子坐起,垂着头,躲避力飙冰冷的注视。

  瀑瀑流水呜咽地流过舞阳耳畔,力飙高大的身躯遮住了他身后的一道山泉,穿梭在林叶间的风飒飒作响,卷起舞阳身边的枯叶,在两人视线间形成一道飞舞的金褐色枯叶墙,

  这道墙,怕是她再也跨不过去了。舞阳黯然伤地在心里感叹。

  "我不是故意的。"她只能这么说。

  禁锢在身体里的愤怒被这句话释放,一下子把他的自制力冲破。力飙抡起拳头,大跨步来到舞阳面前,久久说不出话来。

  他气呵!气得不晓得该先骂她哪句话。气得想要掐紧她脖子,摇醒她顽固、多疑的小脑袋!

  她到底想怎样?为什么不信任他!

  "如果你是我,你也会这么做的。"她掩住脸,为自己辩白。

  什么话?他会像她做出这么没理智、愚蠢又冲动的事?

  "你晓不晓得你在做什么?"力飙一字一字地进出他的愤怒和心痛,害怕及委屈。这女人根本没大脑!

  "我……我只是想救族长。"舞阳放下掩在脸上的手掌,仰起头承受他的责难。

  那含泪的眼眸里,闪烁着一抹不容人质疑的坚定。力飙被她的眼光震慑住,仍无法原谅她的愚蠢。

  "所以……"他咬牙切齿地嘶喊,"你打算冲到那群九黎人面前表白自己的身分,要他们帮你救回你的宝贝族长?"

  "是,我是打算这么做!"

  舞阳毫不迟疑的回答,狠狠地揪痛了力飙的心。他仰头哈哈大笑,回荡在静寂森林的刺耳笑声,惊动了安歇在枝桠间的飞禽,霎时鸟翅拍羽声不绝于耳。

  舞阳脸色苍白地呆望他笑得前俯后仰、声音渐渐嘶哑,而后断续地发出干哑的笑声。

  "为了族长,我会做任何事。"她咬住下唇,眼睛出奇地明亮。

  "任何事?"力飙扬了扬眉,满是嘲弄的眼眸射出野兽般阴沉狰狞的光芒。"包括让六名大汉将你剥个精光,把你像小白羊般的身躯轮流骑在胯下,发泄他们的兽欲?" 血色完全自舞阳脸上退去,一抹惊惧飞溅出她眼外。

  "你……你胡说!"她激烈地否定他淫秽的指控,颤抖的声音泄漏了心里的恐惧。"凤族是应九黎共主蚩尤邀请前来的贵客,他们不敢这样对我!"

  "这可难说。"力飙不带任何感情地吐出他的幸灾乐祸。"你知道他们在计划什么吗?他们正准备到附近的村子,抢几个村女供他们享乐。你以为当他们正这么想时,突然冒出来个自称是凤族人、比寻常村女要美艳动人的尤物,他们会跪下来膜拜你,将你奉为神明,小心伺候吗?"

  "可是我是……"

  "它们才不会管你是谁!就算想管,胯间那匹不受控制的野兽也不容他们管!无主的女人,任何男人都可以掠夺,我保证那几个人会不客气地占有你、撕裂你,享受你的哀号、呻吟、哭叫……"

  "你别说了!"舞阳掩住耳朵,娇躯在风中轻颤。

  "光听听就受不了了?"他残酷地冷笑。"那你想不想知道,当你告诉他们凤族人的遭遇,你指出身为敌人的我的存在后,那些人会怎么对付我?如果一矛把我杀了,还算便宜,我猜想,大概会先砍断我的四肢,再一寸一寸割下我的肉……"

  "别说了!"她激动地摇头,光想到那样的画面,她就想吐。

  "别说?"他干笑一声,伸手扳住她脸下颚,抬起她满是泪痕的惊慌小脸,硬起心肠道:"你之前不是还想出卖我吗?怎么这时候听不下去了?"

  "我……无意……伤害你。"她艰难地从干涩的唇间吐出。

  "哈!你要我相信?"他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

  "我不管你相不相信,反正我说的是真话。"舞阳黯然地垂下眼帘。

  她真的没想过要伤害他。当时她脑子里一片混乱,一方面想要信赖力飙,相信他会带她见到族长。另一方面则害怕力飙骗她,急于逮住机会联络九黎人,请他们帮她救回族长。这两股力量拉扯着她的心,根本不容她深入考虑。

  她对力飙信任本来就不扎实,再见到九黎士兵,乍然浮现的一丝生机,更扰乱了她的信心。

  身为凤族族长的侍卫队长,不容她考虑其他人、甚至自己的处境,必须以族长的安全为最大的考量。

  "你的实话还真是伤人。"力飙讥刺的口吻仍没有丝毫软化,"反正你就是不相信我。"

  "如果你是我,你也无法全然相信一个掳走你族人、可能危害你族长生命安全的人。"

  "我跟你保证过他们不会有事,也答应要带你去见你的族长……"

  "但这样还不够。"舞阳悲伤地摇着头。"我无法确定的是,你的同伴是不是如你讲的那样,善待族长和我的族人。万一你骗了我,我们岂不是任你们宰割,我死还不要紧,族长是族人的希望,我不能让族长……"

  "说来说去,你就是怕你的宝贝族长受到伤害!"仿佛被人在伤口上撒上盐巴,力飙好不容易稍微平缓下来的怒气再度汹涌了起来,加剧了他的愤怒,使得箝住舞阳下巴的手不受控制地使了蛮力。

  舞阳吃痛地逸出呻吟,力飙不留情地逼视她。

  昨天下午见到舞阳和凤族族长亲热的画面,像毒虫般蛰痛他的肝肠。夹杂着愤怒的苦涩、辛辣情绪在胸臆间奔窜,找不到出口可以宣泄。

  他阴鸷地瞪视舞阳因痛楚而皱起的小脸,隐藏在愤怒下的渴望,催促他占领她喘息的红唇。被嫉妒蒙蔽的意识逐渐混乱,力飙再管不了微弱的理智呼唤,以鹰扑兔的迅猛姿势攫住她的唇,焚烧出他压抑了一整天的热情,和所有的男性渴望。

  舞阳僵住,他又用那种方式侵夺她了。

  抡着拳头,她承受着他狂风暴雨般的激情,无措地被他抱在怀里,除了不能呼吸外,体内还有种烧灼的怪异情愫在骚动,教她害怕了起来。

  她只能死命地握住拳头,制止自己想张开手掌抚摸他身体的渴望,甚至试着忽略他探进她喉咙里的深切吸吮,如一尊石像,绷紧着身躯抗拒在体内呐喊的女性需要,静静地矗立在他怀中。

  得不到反应的力飙愤然放开她,交织着情欲和怒气的眼睛灼灼地瞪祝她。

  急促的喘息声充斥在两人之间,舞阳空洞、茫然的眼光,令力飙沮丧地抽回视线,放开了她。

  这天杀的女人,活像他是在强暴她似的!

  他从来没在女人面前这样吃瘪过,所向披靡的男性魅力,受到前所未有的挫折。

  他气舞阳的顽固,更气自己的沉迷。

  不过是个女人罢了,或许是比寻常女子娇艳妩媚,何以让他如此痴迷?

  力飙啊力飙,这女人心里只有她的族长,不管你对她如何好,她还是无动于衷。

  "我跟族长从小一起长大,未曾分离。"舞阳忽然解释起来。"从懂事以来,我就被训练要以生命护卫族长。我们一起受战士的训练,一起吃饭,一起玩耍,一起欣赏夜星的灿烂,一起倾听森林的声音,一起接受大祭司的教诲。有什么心事,我都会跟她说,她有什么心事也会跟我讲。伤心时,一起流泪。快乐时,一起欢笑。我们甚至可以躺在床上说心事到天亮……" "别说了!"力飙大吼一声,阻止她再说下去。

  光想到舞阳和那个天杀的娘娘腔凤族族长躺在一起的画面,他就一阵气血翻涌,一颗心被嫉妒的情绪凌迟得七零八落,汩汩流着血。已经许久许久没这么痛了,为什么他会对这个认识不到两天的女人产生痛苦的情绪?

  好恨,好恨!恨不得冲回隐蔽的藏身处,一把揪住需人保护的娘娘腔凤族族长饱以老拳……但如果揍坏了那张俊脸,舞阳一定会恨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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