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说己方还在敌人的势力范围内,就算在安全无虞的地方,强迫一名女子交欢,绝不是他的作风。何况还在数十双眼睛的盯视下。
风云严谨的军令之一,便是禁止部下对无辜的平民奸杀掳掠。
这女人虽然不算无辜的平民,却是上头要他们不能伤之毫发的凤族人。风云还想说服凤族族长投靠他们这边呢,他这样欺负那个娘娘腔族长的女人,万一他火起来,不听他们劝,那可就棘手了。
想到这个凤族族长,力飙不自禁地蹙起眉,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压到似的,呼吸有些不顺畅。
他恼火的瞪视舞阳被他吻得肿胀、嫣红的朱唇,心中滋味难以形容。
这女人跟凤族族长什么关系?两人那样亲密……
他越想,心头的火越旺,好像该生气的人是他,不是被他欺负的舞阳,或是教他一想起来便有咬牙切齿冲动的凤族族长?
他到底想干嘛?舞阳忐忑的想着。
几滴委屈的泪水尚不能平抚、宣泄心里既有的怒气和恨火,却让她临濒失控的情绪冷静下来,试图寻找出一个能摆平敌人、救出族人的方法。
这野蛮人的行为实在怪异。他先是粗鲁地咬她,将舌头伸进她嘴里胡搅蛮缠,然后又用那种阴阳怪气的眼光看她,活像她对不起他似的。
舞阳不甘示弱地瞪回去。她被他沉重的身躯压得四肢发麻,如果他再不移开,她有可能会被压死。
这种死法对她这位民族第一勇士而言,无疑是极大的侮辱和讽刺。她才不想这样死呢。
所以,尽管再不情愿,她还是咬牙吞下所有的骄傲,没好气地道:"你晓不晓得自己很重?"
力飙惊讶地扬了扬眉,没料到刚才还不恨得以眼光杀死他的女人,肯纤尊降贵地开日。
"你聋了吗?"舞阳气到极点,一字一字地进出齿缝,显示她极度的愤怒和不耐烦。
这个野蛮人不会真想压死她吧?她狐疑地眯起眼,刻意对自己的眼光显得鄙夷。
力飙蹙紧了眉。这女人连求人都这么趾高气扬的。
若不是她脸色白得像死人似的,他才不会心软。
然而离开这具充满弹性、女性香泽的胴体,仍令他有些不情愿。犹豫了片刻。他才有足够的自制力撇下男性身躯的渴求,放开对她的箝制坐起身。
舞阳拧着浓密有致的眉,甩甩手、动动脚,全身的筋骨仿佛都在跟她作对。她就像被巨石压过似的,手脚酸麻,全身发疼。
"你早像现在这么乖,也不用受罪了!"力飙在一旁幸灾乐祸。
舞阳将拳头握得死紧,才能阻止自己扑过去杀了这个男人。她提醒自己,逞强冲动无济于事,唯有冷静下来找机会,才能救族长和其他姊妹。
她垂下眼光不看那人,心念电转之际,一个大胆的主意浮上心头。
第二章
这群人显然不是九黎人。
舞阳在双方人马接触后,整理出这个想法。
搞不好还是九黎的敌人呢!
刘祭司说过,蚩尤正和黄帝争夺天下共主的地位。敢在这时候和蚩尤作对的人,应该只有黄帝的人马才是。
不晓得对方是如何得知族长到涿鹿会见蚩尤的事,才会埋伏在途中攻击她们、阻止两族结盟。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她单方面的猜想。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她故做不经意地抬眼看向正以莫测高深的眼光注视她的男人。
"你是谁?"她僵硬地问。
"力飙。"他朝她微一颔首,慵懒地扯高唇角介绍自己。
舞阳让这个名宇在脑中转过一圈,不认为自己听过这个野蛮人的烂名,倒是想起刘祭司提过黄帝身边有个力牧,是东方一个强大的游牧民族力族的族长。这家伙姓力,会不会和力族有关联?
"你有名字吗?"
傲慢、嘲弄的口气,听得舞阳怒火又生。光听这人说话,就足以让她怒火中烧,更别提见到那张欠扁的胡子脸了!
自以为是的家伙!他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也不过是个空有一身蛮力、不长智慧的蛮子罢了!
"力牧是你什么人?"她才不想告诉他名字呢,她只想套出他的来历。
"咦,你居然听过家父的大名?不简单哦!"他啧啧称奇,言下之意仍是瞧她不起。
他果真是黄帝那边的人。看来,这群人是冲着族长而来。
舞阳借着浓密的睫毛掩护,打量了周遭的情况,心情更加沉重。
姊妹们全落入对方的控制中,族长仍然昏迷不醒,她想凭恃一人之力救出众人,根本就是妄想。除非她能逃出去,联络九黎人援救族长,或许还有生机。
主意打定,为了救出族长,她只得冒险一试。她们是九黎的贵客,蚩尤不会不管她们。等她找到援兵,她一定要从那个该死的野蛮人身上,讨回他施加在她身上的屈辱!
"飙,准备走了!"离他们最近的一位虎背熊腰的大胡子,朝力飙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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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力飙给她的感觉就是不同。舞阳不晓得她为何有这种感觉,大概是因为力飙的气势吧。还有那对热力四射、剽悍又狂傲的炯然眼眸,使得他即使和众人站在一块儿,都能教人一眼认出他来。
"你乖乖跟我走,保证不会受到伤害。你的族人也是一样。"力飙用力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抱起。舞阳佯装手脚无力,将全身的重量都交给他,脚步还踉跄了几下。
她虚弱的模样,降低了力飙的警戒心。他摇摇头,眼光有几分轻蔑,以为舞阳受够教训,不可能再有力气反抗他。
舞阳垂着头,微颤的肩显得伶仃可怜,事实上她是在等待机会逃走。
她才不会相信这野蛮人的话呢!
他刚才对她的所作所为,足以表示他和他的同伴对凤族人不安好心。
她和姊妹们是随时可以为凤族牺牲,尊贵的族长却不能受到一丝委屈。她一定要救族长!
舞阳用尽一切自制力,控制住体内翻涌的愤慨。
她的腿侧绑了一柄匕首,不过,她暂时不考虑用到它。她仍在思考如何一举重创身边的男人,好有机会逃走。
对方已从马匹上卸下凤族人的装备,几个人牵马离开,几个又负责消除地面的痕迹,还有的人将昏迷中的凤族女战士扛在肩上。看来,他们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
舞阳心里着急,但仍沉住气,刻意放缓脚步,显得自己很虚弱。
她和她的俘虏者走在队伍的最后头,力飙显得有些不耐烦,大概是嫌她拖累他。舞阳知道不宜再拖延,力飙随时有可能学他那些同伴,将她扛着走,到时候她就没机会逃跑了。
她和力飙跟队伍相隔约十来步,而她的跳跃和跑步能力堪称凤族之冠,只要让力飙在短时间内无法追过来,她有自信逃开他。
他们正往更深的密林走去,小径两旁长满茂密的树木,沿着微陡的斜坡往下生长;只要滚进树丛里,很快就会被淹没在层层叠叠、深深浅浅的绿中。
力飙的铁掌紧握住舞阳的手腕,舞阳几乎是被他拖着走的。忽然,她软弱的娇躯仆向他,力飙反应迅速地回身搂住那具曼妙的女体,蹙眉俯视怀中女子因痛苦和虚弱而皱起的小脸,心生怜意。
她看起来是那样娇弱,这场战斗似乎耗光了她所有的体力。浓密的睫毛无力地栖息在眼睑上、呼吸急促,粉柔的樱唇轻颤,跟先前绝不屈服的女战士形象直如天壤之别。
力飙摇摇头,心头一阵紧缩。多年来筑起心墙为之播撼。某种温暖的情愫在心底扩散开来,超乎他意愿地渐渐满溢成真实且令人渴望的感觉,一种他想要拥有,却经常逃避、排拒的感觉。
他再度甩头,想甩开心头的那丝牵缠。他怎会对这女人产生这种怪异的情愫?
不愿再往下细想,力飙放开她手腕上的箝制,伸手绕向她膝后,打算抱着她走。
舞阳等待的就是这个机会。她蓄势待发的膝头迅猛地朝上一撞,准确无误地击中他的鼠蹊部。
他脸上的表情实在很难形容,舞阳认为她先前受到的屈辱,全在这一刻讨回来了。大祭司告诉过她们,男人的这个部位最脆弱,重创之下,搞不好还会丧命。他痛得弯下腰、喊不出声音的样子,让她险些以为自己杀死他了。
可是当他眼中燃烧的怒焰和愤慨,汹涌制向她得意的狡黠眼眸时,舞阳立刻发现他强悍到不会被这重击打倒。心悸之下,她立刻抽身退开,滚进茂密的树丛间,没留下来欣赏他的痛苦。
反复诅咒过无数不堪入耳的言语之后,力飙仍然直不起腰,只能弓着身体承受一波又一波的痛楚。
距离他最近的大熊首先发现他的异状,等他冲到力飙面前,以同情的眼光好笑地看着他时,力飙原先被抽光的力气已恢复大半,那波疼痛对他的威胁没那么大了。
那个天杀的女人,居然然想让他绝子绝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