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掩住脸,好想哭,奈何干涩的眼挤不出泪水来。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死的!可是还没有见到族长,她不甘心!
正当她苦闷的情绪无处排解时,帐外来喧扰的嘈杂声。舞阳隐约听见力飙和她的名字被提起,不禁好奇起来,忍不往起身走到营门向外窥视。
"风少爷,你不能进去,飙少爷吩过了……"守在外头的力族勇士一张脸涨得通红。
"我不管力飙怎么说,我是非进去找舞……"
"风少爷,你要进去还是等飙少爷……"
"飙和力族长去巡视了,不晓得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我等不了那么久,现在就要带舞阳姑娘去见她的族长……"
"可是……"
"大山,什么事?"大熊突然赶到,力族勇士明显松了口气。
"大熊,你来的正好。什么时候我要见个人,也要被这样刁难了?"风云的脸色很不好看。先前他四处寻找力飙时,约略听到传闻,说力飙将舞阳关在他的营帐里,不允许任何人进出探望,分明把舞阳当作禁脔。这要是传进初月耳里,铁定是场大混乱。
"风云,是你啊。"大熊搔搔头,眼里飞溅出一抹惊喜。风云来了就好,只有他劝得住力飙。
"大熊,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事说来话长。"大熊叹了口气,眼眸一转,忽见舞阳站在营帐目。"喏。你要见的人就在那里。"
"你是舞阳?"风云大跨步向前自我介绍。"我叫风云,初月要我……"
"族长也来了吗?"舞阳一听见初月的名字,压积在心底许久的思念和委屈,一古脑儿涌上心头,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眸瞬时起了雾。
"是的。初月现在营帐休息,我来接你去见她。"风云见舞阳神情憔悴,心生怜惜,暗惊力飙该死,她这模样,初月见了一定会起疑的。唉!力飙,你到底对舞阳做了什么?这实在不像你啊!
舞阳抖动着樱唇,几乎无法相信这是事实。初月就在这里,她没有忘记她,还找了人来接她。
"你愿意现在跟我去见她吗?"风云温柔地问。
舞阳含泪点头,负责守护她的大山着急了起来。
"风少爷,你不能带走她。飙少爷回来要是看不到舞阳姑娘,我可惨了!"
风云听他这么说,心里的恼怒全盘到脸上,阴郁地看向大山。"凤族族长如果见不到舞阳,惨的不只你一个,咱们大伙儿全跟着力飙倒楣吧!"
"大山,天塌下来都有风云顶着,你怕什么?"大熊晓得风云的脾气。别看他平常温和,一旦惹他发火,性子比力飙还烈。
话虽这么说,大山心里仍不是滋。力飙抓狂起来,可不管你有没有理,等到风云出来顶时,他恐怕已去掉半条命了。苦着脸目送风云将人带走后,大山心里盘算着该到哪里躲一阵子,才不会被力飙的火气烧个正着。
"舞阳,别哭了,有什么委屈,我定然为你讨回公道。"风云离开后,初月拥着舞阳坐下说话,她温柔地替她拭去仍冒个不停的泪水,哄小孩般哄着她。
"初月……"万般言语全梗在舞阳的喉咙里,要诉不能诉。她想将力飙的恶形恶状全告诉初月,却怕初月知道后不会饶过力飙。两人好歹有过一段甜蜜时光,力飙又救过她,她实在不想将事态扩大。
"舞阳,你怎么不说呢?"
"没什么好说的。"强忍心中的悲痛,舞阳勉强绽出笑容。"没人欺负我,我是看到你太高兴,才会止不住泪。"
"是这样吗?"初月见舞阳含悲忍泪地点头,心里半信半疑.迟疑了一会儿后,转移话题。"告诉我,你怎么会到这里来?风云说你在这里时,我好开心。你知道我好想你吗?我俩从来没分开这么久,我有好多事要告诉你。"
初月表现出来的姊妹情深,令舞阳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悲伤。她哽咽地道:"我也好想你,没有一刻不想……"
"我晓得。"初月蒙上一层泪雾的眼眸里有着了解,她亲爱地拉着她的手,柔声道:"你一定吃了很多苦,把一切都告诉我吧。"
她柔和如月光的眼神以慈母般温柔,抚平了舞阳心里的伤痛,她将她的手贴在脸颊上,把她和力飙的遭遇简要述说了一遍。
但有些事、即使是而对亲如姊妹的初月,仍是难以启齿,她只有支吾带过,然而她脸上的表情、欲语还休的言词,岂瞒得过精明聪慧的初月。
"原来力飙为了保护你受了伤,所以你留在这里照顾他?"她不动声色地挑眉询问,
这话只有一半真。舞阳心虚地垂下头。
"那我们是不是该好好谢谢人家?"
"不用了,我谢过他了,而且他的伤已经好了。"舞阳很快说道。她实在害怕再见到力飙,害怕那股让她心乱的感觉再度困扰她,对力飙霸道的示爱方式,她心里有着无法拒绝的惊惶。她不想再当之牢笼里的鸟,即使她心里是喜欢他的,即使想到和他分开便会让她心痛,她仍然拒绝被他的爱困住。如果力飙不能该变他的态度,学不会尊重她,她只有忍痛放弃他。
想到这里,舞阳的心疼得厉害,另一波眼泪溢出。
"怎么又难过起来?"初月搂她入怀安慰,忽然,她的眼光被舞阳颈肩处的数个红斑吸引住。她眯起眼,想看得更清楚。
"族长……"小兔从外头赶进来,绷紧的俏脸上盛满怒气,气愤地喳呼:"舞阳被人欺负得好修喔!"
舞阳在心里暗叫糟糕,在初月身后拚命朝小兔摇手。小兔正说得义愤填膺,哪理得了她的暗示。
"我就在奇怪,怎么这里的臭男人看咱们凤族人的眼光那么暧昧。姊妹们分头打探回来才晓得,原来那个叫力飙的把舞阳关在他的营帐里,限制她的行动,还不准任何人未经他允许接近舞阳。那些臭男人用那种眼光看咱们,分明以为凤族人好欺负,也想学那力飙掳一个回去当禁脔?"说到这里,小兔在空中紧的拳头,像找到一个假想敌人似的用力挥了出去。
初月向来温和的俏脸,出现难得的温怒,春水般潋滟的眸子,闪射出冰冷的光芒。舞阳悲叹地以手覆额,神情沮丧。
"为什么瞒我?"初月眼里的悲愤,令舞阳心虚地畏缩了一下。
"我……"她垂下头,面对初月质疑的眼光,心情既苦且涩。"我不想你们起冲突。"
"舞阳,都到这种地步了,你还替他说话?"小兔气愤难平地道。
"你们不懂!"舞阳捏着拳头,神情悲凉。"毕竟他救过我的命,为我受了伤,我……"
"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才替他隐瞒下?"初月心头疼痛起来,舞阳若不是想救她,也不会遇到这种不幸。
"他……"舞阳心情乱糟糟的,不晓得该从何说起,最后她叹了口气,眼光向帐外幽幽道:"他只是不想……不想我离开。他要我保证永远不离开他,我不肯,他就……"
"你也由得他?"初月无法相信舞阳会屈服。
"我……我没有。"就因为她混有屈服,力飙才会用这么极端的手段困住她吧。只因为他想留住她,不愿意她离开。
这个想法奇异地平息了这些日子来,她心里的怨恨,对他,她永远不会有真正的恨意。即使在山洞时,他用强硬的手段伤害她,她仍没有真正恨过他。或许是她晓得力飙并非有意这么做,也或许是他刻意的讨好,弥补了受伤的感觉。
但不管如何,她还是无法接受他霸道的决定。没有任何人可以主宰她的生命,至少不能用强迫的手段控制她。
"我试着跟他讲道理,但他不想听。"她轻柔地叹着气,像个母亲般,对顽固倔强的孩子感到无可奈何。
"他只是拘留你,没有强迫你什么吗?"初月比较担心的是舞阳是否有受到肉体上的伤害。先前在她颈肩交际处出看到的红斑再度跃上脑海,她蹙了蹙眉,表情担忧。
一抹红霞飞上舞阳的颊面,她没料到初月会问及这么私人的事。
"他强迫了你?"狂暴的愤怒挤出初月的齿缝,她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舞阳,力飙只要是真敢这么做,她不会放过他的!
"这……"舞阳窘迫地以手遮着脸,记忆中那些令人困惑的躁动再度挺住她,身子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不能否认的,她并非对力飙的抚触无动于衷,身体也曾热烈反应过他,有时候甚至会有点期盼,渴望他热情的抚触袭身。可是要她承认喜欢这种事,对她来说又太过为难,尤其是在目前这种情况下。
"舞阳……"初月再度催促。
"不要问了!"舞阳承受不住地叫喊起来,泪流满腮。"求求你们不要再问了好吗?为什么不能让我平静一下?为什么回到族人身边,还要受到这种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