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高合坤的财产已全部转移到她手上了,那些贪官中还有官阶比他更高的人,她要一步一步的往上爬,也许有那么一天,她可以入主大内迷惑皇上,那么别说是日本了,她也可能是大清女皇!
所以高合坤留不得,他们这些酒肉朋友只重视利益,一旦砸死掉,想和她搭上的人绝对多不胜数!
“雪子!雪子我已经离不开你了——你——”高合坤一个挺进,忽地瞪大了双眼,血液往脑冲,他僵硬住了全身,竟没了气息!
“老爷!老爷?”雪于假意的叫了叫,推推不动如山的高合坤。
“你们这两个寡廉鲜耻的人,今日我不饶你们!”孟容伺机跳了出来,尖锐的刀子闪闪发光。
雪子大吃一惊,她没料到还有别人,眼看刀子一落下,她必死无疑,那现在所做的一切岂不全白费心机了?
她灵机一动的把高合坤推向刺客,自己由另一端滚下床!
“高合坤——死了?!”怎么可以死了!应该是由她刺死他才对呀!
“你——你是谁?大胆!竟敢闯进府内!”雪子花容失色,高合坤的死因一定要保守秘密才行!
“你对他做了什么?不过他死了就死了,正好我可以专心对付你!高合坤能如此无法无天,凭他这种蠢才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全是你在背后出主意,你才是最大的祸源,今日你的死期到了!”
雪子开始绕着床沿躲避她的攻击,“我和你无冤无仇,你杀我干嘛?你究竟是谁?报上名来。”
“我孟容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既然你想要知道我是谁!那我就达成你的愿望让你死个明白!十年前,我的父母死于你的阴谋,如今我终于寻上门来就绝不会刀下留情!”孟容挥刀刺向她,雪子闪躲着,刀子划过她的嫩肩!
“孟容?可恶的丫头,当年没有除掉你真是走错了棋!”雪子的身手中上,但情况太不利于她,她脑里不断想着能脱身的法子,难道她的用心良苦要全泡汤了?
“看招!”孟容来势汹汹,她的双亲可以含笑九泉了!
“来人!来人!”雪子大叫,正巧有名下人端着水盆经过,听见呼喊,冲了过来一探究竟,这一看不得了,连忙大叫着去讨救兵,没多久光景,高合坤养的侍卫保镖齐拥而入。
孟容想放手一搏,但雪子已扭转局势,对孟容是大不利,十年她都忍了,高合坤也死了,虽不是死于她手但也算除掉一个大恶人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她还是先撤为宜!
啪地一声,孟容破窗而出!
“想逃?追!杀了她!”雪子歇斯底里道。竟敢意图谋害她,这使她怒火冲天!
孟容跳上屋檐,身后有不少追兵,所幸今晚丹色黯淡,她拐了几个弯,左臂倏地感到一股椎心之痛,她中了那个她忘也忘不了的菱形飞镖,原来当年父母中了这镖的感觉竟是这么的痛,痛得她强忍的眼泪都要迸出来了。
她转入九弯十八拐的胡同巷,把自己隐进黑暗里,也暂时甩掉了追兵。
夜晚更沉静了。
隔日,高府挂上白色结球,办起丧事,同一时间,大街小巷公布了画有孟容肖像的逮捕令。
雪子哭哭啼啼的做了伪证,把高合坤的死推到孟容身上,一夕之间,孟容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抓到她者有黄金重赏。雪子让孟容成了待罪羔羊,自己反倒是轻易开了罪,在高合坤的棺木前装腔作势的又哭又昏倒,暗地里却猛朝她要勾引的五品官巡抚蔡同乐眉来眼去。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高合坤尚未入土,尸骨未寒,藏着高合坤毕生心血污来的家当的书房,已成了雪子和蔡同乐的欢乐天堂。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高合神落得此下场是罪有应得,但也令人不胜欷吁,不知高合坤见到这幕是作何感想?
天地仍是静悄悄的,天理并未昭彰。
第二章
黑暗中,她看不到任何东西,只知道自己抖个不停的直冒汗,父母不容拒绝的命令铿锵有力,在狂颤的心跳中,她闻到了血腥味!
她想爬出来,又怕成为累赘,父母叫她躲好,千万不要出来的——一切都静止了,那些人说要把她搜出来,她好怕,父亲母亲怎么不声不响了?
接着又有人进来了,他哭得好凄惨,也要找她,是不是又是个猫哭耗子的坏蛋?她不敢出声,等所有人都走了后,她慢慢爬出来,但什么都没有了!
连父母的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她呆呆的坐在地上,惟一的感觉就是绞痛的心,好痛啊,有谁可以明了?!几年后,她才明白,那个痛哭的人叫刘伟也就是她常喊的刘叔,已经变成刀下亡魂了!
什么是名?什么是利?什么是忠?什么是义?
她不仅,得到的答案只有一条死路!
有多久了,在黑夜中,她不断的奔跑,不安的情绪高涨,她不敢回头看她不想苟且偷生,但是她也不能不报仇!
孟容猛地坐了起来,她流了不少汗,突来的动作扯痛了手臂,那瘀紫的颜色愈来愈深,那镖上有喂毒!
这样在夜里惊醒不知有多少次了,她踉跄的下了榻,客栈外头似乎有些异样,她由窗口往下窥,只
见一个个武装戒备的土兵高举火把,正一层层的搜房!
孟容打开房门,她知道这间客栈有个秘密的小门,那些官兵不会派人在那儿看守,她顺利的通过戒备,但此时大门后门都被堵上,过不了多久这个小门也会被发现,她必须尽快想出对策。
士兵一间间的搜,她悄悄到了二楼,一群士兵正打算再上一层楼,她迅速的闪入一户未掩好的房间,屏气凝神的注意接下来的动静。
隐约中好像听到官兵们都走开了,正要出来打探打探,却耳尖的听见一串轻微的脚步声,她跃向床榻,紧捉着胸口的匕首。
来人关上了门,孟容神色紧绷,待那人吹熄了灯,正打算脱鞋上榻时,孟容拿刀抵住了他的脖子!
“不准出声,否则你就没命!”她凶悍的警告着。
男子依照她的话沉默以待。
“外头的官兵全走了?”
他没有回应。
“怎么不说话?你要敢和我要把戏,我就一刀结束你!”
“是小姐你命令我别说话的,忘了吗?还有,别把别人的生命当作那么不值钱,开口闭口都要人家的命!”想必她就是弄得人人草木皆兵的女刺客了。
她的刀抵进他的喉头,“废话那么多,我只问你一句,你给我回十句,你不想活了?”
“你的脾气更不好,这样没定性很快就会落入官府的手里!”他不疾不徐的道。
“再跟我东拉西扯我就杀了你,外头是不是没人了?”孟容的情绪不定,她怕自己会被官府抓到,那雪子就真的如愿以偿了!
“官兵全退了,但每个城门都有大批官兵守扎,你逃不出城外。你是犯了滔天大罪吗?他们要这样捉你,”男子的声音低低沉沉的。
“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我看你都命在旦歹了还能这样气定神闲,恐怕也是个做官的人!哼,做官的都没好人,说不定我除掉你也是为民除害!”
“你猜错了,我不是官人!我只是认为,既然都已落在你手中了,吵吵闹闹也于事无补,倒不如安分守己配合你,还有侥幸活命的机会。”如此而已。
“瞧你说了一大堆,全是鬼话连篇,骗三岁小孩绰绰有余罢了!”
“唉,你可够偏激的了!”他叹了声。
“那又如何?”干他何事!
“那些官兵为什么要四处通缉你?”他似乎打算追根究柢。
她凑近他的耳朵,“因为我杀了人,剥了他的皮,啃了他的骨,喝了他的血,可不可以?”
“是满骇人听闻的!”他道,“小姐,你可不可以暂时先放开我,我的背都僵了!”
“你有够不识时务!什么情况了还跟我讨价还价?”她推了他一把,“喂,有没有别的路可以离开这里?”
“我不知道!”他摇摇头。
“胡说,你只是知情不报!”她要设法逃出这天罗地网。
“实不相瞒,我是塞外人非本地人,今日才刚进京,我所言属实,绝不撒谎。”他淡淡的道。
“算了,就算你真有方法能离开,可不可靠还是另一回事!”她的语气挑明百分之百不相信别人。
“姑娘,你真的杀了人?”他再求证一次。
“是啊,你大可去报官,捉到我能得到万两黄金!”她嘲讽的道。
“你的身价实在非凡……”他挺直了背。
她点住了他的穴道,让他无法动弹,“有本事就来捉我,不要光说废话!”
“你希望别人捉住你?”他盯着她。
黑暗中,他的目光炯炯有神。
她跳下了床榻,傲然又落寞的身影向窗前移动。
“你要走了?”
孟容冷冷看了他一眼,旋即很快的跃下窗,朝末知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