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莫名的成为他的御前侍卫,不过我尽量避开他!”他怕他会忍不住的大开杀戒,“我只想找到你!”果然皇天不负苦心人,他找到她了。
“他和你有什么渊源是吗?”皇帝是促使项超来到中原,甚至进京的主要原因。
他停住了脚步,“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时机未到!”他想不到,那么器宇不凡、顶天立地的男子就是他心中一直认为的昏君!
康熙看起来一点也不像!
“那么就别说了,我也不逼你!”她低道:“只是你在做任何事之前,可不可以为我想一下?”
她看出来了,她是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他的任何事情都瞒不过她细腻的心。
“我连生命都是为了你而活,还有什么不能答应你?”
孟容朝他灿烂一笑,不知道这样够不够美?他以后想她时,不能想她怒、她哭、她狂的样子,只能想着她微笑的模样!她忽地脚下一软,额上都是冷汗!
他瞪大眼,心差点跳了出来!
“我没事,可能是走久了,脚支撑不住了。项超,咱们再走吧。”她佯装若无其事。
他蹲了下来,“上来,我背你。”
“这样不好!”
“不然咱们别回去了,那大内也不适合我。”
她靠上了他的背,冷汗湿了她的眼,她还是装作不怎么痛苦,拼命稳着抖动的嗓音,否则他会担心!
树林梢上一对雀鸟飞过,相靠相依,那画面有多美啊,一起振翅双飞,慢慢的远离了她的视线——
经过了市集,有人摇着竹筒,衰老的声音喊着,“算命,算命,铁口神算,不准不收钱!”
项超往前走,什么也左右不了他!
孟容靠在他的背上休息,她感觉着他的体温,但那一声声算命算命突然传进她的耳里,好清晰好清楚,使她的心动荡了起来。
“项超,先停下来!”她拍拍他的肩膀。
“是不是哪里又痛了?”他紧张的想冲去找大夫。
“不是!”
“那是想买什么?想吃什么吗?”
天气放晴了,好久不见的阳光温和的洒下来,生意人也推着摊贩出来了,市集又热热闹闹起来了!
“我想算命。”那算命的声音一直敲着她的心,好像是冲着她来的。
“江湖术士,一张嘴能将白的说成黑的,你不要信。”他想快快的走过,他们的命是要他们自己掌握的,他不想听算命的胡说八道!实际上,是他没有勇气,若算出来是好的也就罢了,要是恰恰相反呢?
他不算,他也不信!
“你说的我不是不了解,我也不会被算命的牵着鼻子走——”
“算出来的就一定是我要的结果吗?”他苦涩的道。
孟容不想他难过,她忍着不理会那算命声,但是经过算命摊前,她见到了那算命的老妪,一双眼仿佛能看透天下事!
那老妪竟笑了起来,吟唱道:“十岁孤女失父母,坚守正义还被指分赃,立誓要讨这怨恨;天理不明身中毒,因而为情苦,爱情再多也是错,分分离离只为厮守——老天啊老天,世上有情人能不能成为眷属?”指着项超,“这位先生,世上的事物,有很多是一言难尽,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傻得它是真它就是真,觉得它是假就是假,全都因人而异,但是该信的时候就要信,不要一意孤行,多听听别人怎么说,不会占用你多少时间!我不是怪力乱神,我只渡有缘人。”意味深长的瞧了孟容一眼。
“不要挡我的路,我不是你的有缘人。”
“那么这位姑娘就是了,我和她有缘,我走到这儿,就为了让她发现我,但她怕你伤心,想对我置若罔闻。”
“你!”项超背着孟客退了步。
“那么远的路我是不可能听到你们的谈话的。”老妪毫不畏惧项超,和地互相瞪视。
“项超,让我下来。”孟容低道:“那么麻烦您了,替小女子算一算。”
“还是你比较有礼貌,我向来讨厌不懂得敬老尊贤的臭小子。”她指桑骂槐。
项超只好绷着脸,给孟容搬了把椅子,这些举动都看在老妪眼底。
孟容恭恭敬敬的拿起未笔,“既然是算命,我就算‘命’这个字。”
“姑娘的字写得有气无力,身子恐怕有恙!”老妪不鸣则已,一呜惊人。“这个命字上是个人,人就是你,人下有一横,这一横可不就像一条绳,把你绑起来,一辈子无法开朗得意;再则有张口却难言,解决事情只能用刀,这把刀也时常刺在你心底,使你夜夜不得好眠!”
项超跳了起来,“一派胡言!”这是在咒孟容吗?
孟容拉了拉项超,要他镇定。
“婆婆,这‘命’字光看一个字来解怎么会准呢?你一笔一画的拆,稍稍懂得字的人都会。”
“这拆字本来就不是我的本行,你不信我也是正确的。”老妪坦诚道。
项超的嘴角抽动,“不是你的本行你还来算命,是敬意要捉弄人?”
他自腰间取出了一袋银两放在桌上,“我看你是为了糊口才出此下策,这些钱给你,每十天我会送钱来给你,以后你不要再在这儿捉弄人了!”
“姑娘,你不问我正义是什么?不问我你们有没有未来,不问我你的毒能解吗?”老妪喊着。
“婆婆——”
“你命便是如此,你要坦然面对,能够得到终身的知己已是难求,不该再时而痛苦时而悲了!要把握所剩不多的时间——”
项超一把翻了算命的桌子。
“住口、住口!不然我就找人来封了你的口!”
孟容挡在项超面前,向老妪鞠了个躬,“不能多跟您指教些什么是我的遗憾,但还是谢谢您的耳提面命!”
老妪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她拿起桌上的竹筒往地下摔,不是,其实她什么都不会,她什么都算不出,不然她为什么会那么无能为力!
“刚刚的事——”
孟容巧笑倩兮地对项超道:“我只是听听而已,我还有一辈的时间,因为我还要陪着你。”
尽管她这么安慰,老妪的话却是挥也挥不去了。
马公公骑着马向北方奔去,一下子又朝他们奔过来。
气喘吁吁的道:“项御卫,原来你跑出宫了,莫怪东奔西跑的也找不着你!”
项超不太搭理他,因为他是康熙宠信的太监。
马公公印象中只觉得这屡立大功的项超似乎不太爱讲话,比平常人静了些,心思也比同年龄的人成熟,教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这位姑娘是——”
“我——”
“她是我的妻子,你不能打她的主意。”项超丑话先说在前。
“就算我想也是不可能的!姑娘,你愿意接近一个唇红齿白的‘男子’吗?”
孟容噗哧一笑,“公公,你好有趣!”
“姑娘笑起来真是迷倒众生。”马公公看得且不转睛。
项超踹了一下马公公的马,马公公差点摔了下来。
对孟容就一点也不凶悍,他柔声低语得令马公公的眼珠快要掉下来!
“进屋里好吗?别跟这种人闲扯,他的脸皮很厚的,也不晓得用什么手段使皇上没有他不可。”
“喂,项超,你不要做人身攻击啊!否则我就跟这位姑娘告状,说你脾气可差了,动不动要大吼大
叫,还憔悴得像行尸走肉,恐怕都是为了这姑娘!”马公公哼了哼,不要以为他是一盏省油的灯,他也是会反击的。
“咱们走。”项超只想要耳根子清静。
他和孟容相处的时间不容有人打扰!
“行啦行啦,你也卖我个面子,皇上要我来传话,找你半天了!”
“那又如何?”
马公公一时哑口无言,他竟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孟容拉拉他的袖子,项超对她露齿一笑,对马公公却是冰冰冷冷的。
“我说项超,你未免也太大小眼了,对美丽的姑娘就这么和颜悦色,对我就这么不以为然,我记得我可没招惹过你啊!还有还有,皇上他是爱惜人才的人,他是看你有一身好功夫及卓越的头脑,才会对你孤僻的个性视而不见,但皇上毕竟是皇上,你态度要好一点!”马公公 唆唆的跟他讲起道理。
“你说完了吗?”
“你这人的个性怎么像石头一样硬啊!”项超瞪了他一眼,马公公愕了一下。
“你以为我爱说呀,不说就不说,皇上在找你,我把旨意传到了,走了!”马公公有骨气的撂下话,但事实上,在离开项超的视线后,他开始发抖,拍着自己的胸口,“这项超的眼睛真是吓人!”连忙跑向养心殿去跟皇上报告了。
项超把手放在孟容的头顶上方,替她遮去了太阳。
“他是个好人,这么说也是为你好!”
“他这人没什么渲得说的。”他不带感情的道。“我带你去我住的地方,天气热,他们说有准备冰糖莲子可以解暑!”
“我自己来就好。”拿出帕子给他擦擦脸,但是他眼里的伤痛怎么就是擦不去,显然那老妪的话在他心中扎了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