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看你的表现。”恶魔的本质是邪恶残酷的,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也会取得自己所想要的东西。人称恶魔的他也不例外。
闻言,温欢气炸了!“我都已经答应要留下来了!”毕竟还是个沉不住气的小孩子,她气急败坏的怒斥他的出尔反尔、不遵守诺言,完全没考虑到惹火他的下场会怎样。
“我也没有食言。你留下来,只不过是换取他的生存权罢了,想要让他平安无恙的离开‘恶魔岛’,你得承诺,你会安分的待在‘恶魔岛’陪我十年。”鬼刹早看穿她的企图,虽然她年纪小归小,但也有偷儿狡猾、奸诈的本性。她太高估自己了,凭她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孩,怎能跟被称为恶魔的他打交道、斗法呢?分明是必败的!
“十年?”温欢禁不住惊吓的大叫一声,以为自己冷昏头听斩错了,瞠目愕然的死瞪着他。有没有搞错啊!这跟要她卖身有什么两样?十年的约?她疯了才会跟恶魔定契约。
“你不答应也无妨,反正我是不可能会放你走,而至于你老爹则可有可无。”鬼刹轻柔的语气带着致命的危险,他眸光森冷的睨了眼被架走的温臣,警告意味浓厚的暗示她,温臣的生死就在于她的决定。
言下之意,她若不答应,就要杀老爹?可恶!卑鄙小人!居然以老爹威胁她!
“好!十年!”情势所逼,她不得不答应,反正答应了可以再反悔,当前最重要的是让老爹平安的离开“恶魔岛”,“不过,我要你将我温家的‘黛玉葬花’图,当作医药费送给老爹。”
“行!”一幅破图烂画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她高兴送给谁就送给谁。
很可疑,他答应得这么爽快,会不会……有诈呀?“你……不会虐待我,要我做一些……”如果是凌虐她,要她做一些劳力的苦差事那都还算好,就怕他有恋童癖之类的怪癖,那她就惨了。
低头俯视小脸出现惊慌之色的她,鬼刹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企图安抚她因胡思乱想所造成的紧张、害怕情绪,未料反更加添她的不安。
“你以为我会凌虐你?”邪魅的黑眸半眯,他的语气含有几分自嘲的意味,但是单纯的她听不出来。
“不……会吗?”摸不清他的脾气,温欢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问道,依然无法相信他强迫她留下,就单单是希望有个伴而已。
“恶魔岛”只是座小岛屿,可岛上也有数百名居民,凭他显赫的家世、响亮的名声和出色的外表,想要个伴会找不到吗?为什么他偏偏吃错药的非要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她不可?
她实在想不通!既要一个会说国语,又是来自台湾的女孩作伴,他为何不到台湾去找?相信只要他一出现,成千上万的狂蜂浪蝶都会闻蜜香飞扑过来,任君挑选。而他却不这么做,只惟独想要像只蠢羊,傻傻的自投罗网走到狮子口,等着被吞噬的她。
哦!温欢忍不住自认倒霉的呻吟一声。她真不晓得他到底看中她哪一点?若真要论及有何优、缺点,老实说,她觉得很汗颜,因为她的优点就是缺点一大堆,而缺点就是毫无半项优点可言。
何况,她面貌普通,一点都不起眼,身材更是瘦得跟竹竿没什么两样,嘴巴也不甜。这样的小孩是不讨喜欢的,但他就是喜欢,真是奇怪了,莫非他真有告不得人的特殊癖好?
不会吧?虽然他看起来有点邪恶,气质又有点阴森,但好歹也人模人样的,不可能如她所想像、担心的那样。她自我安慰着,却抚不平已起波动的害怕情绪。
“你在担心什么?”看得出她在害怕,又见她颤抖得厉害,鬼刹顺势将她带进怀里,免费提供热气让她取暖。
“没……没什么。”想推开他,又觉得冷,索性任由他搂着,最后干脆没志气的整个人贴住他高大壮硕的身躯。
很舒服。虽然他给人的感受很恐怖,但头枕着他肌肉结实的胸膛,感受到他源源不竭给予的温暖热气,温欢终于卸下最后一层的防备,不挣扎的让他抱着她,走进人称死亡之堡的恶魔堡。
或许是放松紧张的情绪,撤离最后一道防备的缘故,温欢开始觉得脑袋昏沉沉的,有着浓厚的困意。折腾了一个晚上,她也的确疲惫累得快阵亡了。
好冷!温欢缩了缩身子,衣服几乎被雨水淋湿的透了,她抵挡不住寒意的侵袭,不禁打了个哆嗦,更偎进鬼刹的怀里,贪婪的汲取他温热的身子所散发出的暖意。
“你还真轻!不过我会养胖你的。”鬼刹看着怀里的她承诺道。她骨瘦如柴的身材,激发他男人天生的父爱本性,想照顾她、养育她的念头莫名强烈得深植他心。
“老爹……”衣服穿得少,又在冷冽的雨中待太久,她被冻得有点神智不清,误以为温柔的抱着她,给予暖意的人是熟悉的老爹。
防卫的戒备一撤阵,浓浓的睡意立即涌上来,让她乖驯得犹如一慵懒的猫咪,不再反抗挣扎的安静待在他怀中,任由他将她抱进弥漫着氤氲水气的浴室。
“这是……哪里啊?老爹。”被放置在浴池边上的她,没有挥掉脱褪她湿衣物的手,只是揉了揉有着困意的双眼,疑惑她怎么会待在迷雾里。
“这里是浴室。”她迷惘的表情有点分不清现实与梦幻,脱掉她的上衣后,鬼刹担心的伸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
咦?老爹低沉的声音怎么变了?变得极迷人且有磁性,而且还陌生得让她困惑的为之一怔。
“老爹?”温欢赶走所有的瞌睡虫,缓慢的转回头,将视线移至蹲在她眼前的男人面孔上,“赫!”
她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陌生脸孔吓了一大跳,震惊得浑身僵硬的愣住了,一脸呆傻模样的直望着他,直至他轻拍她苍白的脸颊,才招回她错愕过度险些飞走的三魂七魄。
“是你!”潮水般的记忆再度席卷上她脑海,她记起他是谁了。
“你冻僵了,先泡一下热水澡,再喝碗驱寒的姜母茶。”鬼刹对她就像父亲对待女儿般,他眼神不是冷漠残酷的,而是和煦且没有半点邪念的解开她垂落在双肩的发辫,再脱去她的裙子和衬衣。
“你……”他诧异得怔住了。她竟然不是一个小孩子!他错愕得说不出话来。以她正在发育的女性特征来看,她绝不可能只有八、九岁大而已。
天啊!整日穿梭在百花千卉中,阅人无数的他,怎么会看走眼,竟被她那瘦小羸弱的身材所误导。真该死!忍不住的,他咬牙咒骂了声。
“哈啾!”被脱光衣服,冷得直打啧嚏的温欢,不理会他惊愕的表情,转身就滑入放满一缸热水的浴池里。
“你几岁了?”惊愕来得快、消失得也快,鬼刹站起身来,一脸平静的注视着只将小脸露出水面的她问道。
“十二。”不晓得人心的险恶,支撑不住沉重的眼皮,她微眯的望着他,当他是父母的亲人,虽羞涩的遮掩了下重点部位外,倒也没多大的惊慌。
“名字?”解开一排的钮扣,鬼刹脱掉半湿的衬衫,换上一袭睡袍。
“温欢。”折腾了一个晚上,她累得终于再也抵挡不住睡神的招唤,眼皮缓缓的一阖,陷入丰睡半醒的状态中。
见被氤氲的药草味薰得昏昏欲睡的她,在袅袅的水蒸气缭绕之下,冰冷苍白的脸颊已逐渐出现红润的色泽来,鬼刹拉起她正往水里滑去的柔软身子。
“我头好晕……”温欢紧闭着双眸被拉出浴池,她虽未睡着,但却有着浓烈的困意,致使她站不稳的东摇西晃,也不愿睁开眼来。
“我知道。”那些药草主要功效是安定情绪、使人平静,但也有帮助睡眠的效用。
“站好,别乱动。”
将他当成父亲大人,她就像普通小孩,一听到威严的喝令声,便乖乖的站直身,让他方便为她穿上一件宽大的米白衬衫,并合作的让他拿着干毛巾,擦拭着她湿润的头发。
“这……不是我的衣服。”小手被他大掌握住的刹那,温欢微掀起眼皮,任由他牵着走出弥漫蒸气的浴室,低头看了眼穿在身上过大又太长的衬衫,眼神充满疑惑的望着他。
“那是我的衬衫,今晚让你当睡衣。”放开她的小手,鬼刹绕过床尾,走至收纳柜取出吹风机,“过来。”
他坐在床中央,以专制的语气命令她,而她只迟疑了下,抵挡不住排山倒海席卷而来的睡意,听话的爬上床,背对着坐在他分开的双腿中,微低垂着头,没有出声抗议的任他笨拙的吹干她的湿头发。
“哥哥……”半睁着惺忪的双眸,她微抬起头来,由他邪里邪气的外表,和成熟中难掩轻狂的自负面孔,她知道他们之间有段年龄差距,本想称呼他为叔叔,又嫌他太年轻;最后只好以不得罪人的方式,称呼他为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