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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桔梗所预料的,这只是事情的开端而已,从那天开始,额尔勒运用自己的影响力,开始多方面干预盛祥号的生意,几天下来,铺里变得门可罗雀,十分冷清。
而这次祥子远去俄罗斯,一去就是一个多月,凡事都由桔梗来作主,一时间她也找不着人来商量。
「二掌柜,额尔勒大爷他……他说……」石子慌慌张张地跑来向桔梗报告。
「快说。」她脸色凝重地追问。
「他说……要二掌柜到迎宾楼去,和……和他喝几杯酒……不然……不然就等着看盛祥号关门。」石子吞吞吐吐地说着,不敢抬头看桔梗的脸色。
「那货让他扣在口外,他说夫人要是不去……那货……就得等大爷回来再拿了。」
和人约定交货的日期已到,赔款事小,但盛祥号辛苦建立的商誉毁于一旦事大。
怒火烧红了她的脸,她气得一口银牙几乎要咬碎,玉手紧绞着衣袖。
那额尔勒当她是什么?简直是欺人太甚!包头的商家都得看他的脸色,他对盛祥号处处刁难,自然有不少人见风转舵,就算有人看不惯他的作为,但也不好为她出头。
「夫人,还是先等大爷回来吧!」石子劝道。
桔梗冷静了下来,来回踱了几个方步后,她开口了。「好,我去见他。」
「夫人……这万万不可。」这一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无妨,石子,你替我跑一趟巴图尔家,就说,额尔勒大爷请一些商家一同吃顿饭。」
包头是巴图尔家族的受封地,族长在这土地上的威望很高,祥子和他一向交好。
「是,夫人。」掩不住忧心,石子忙领命跑了出去。
☆
经过精心的梳妆打扮后,桔梗显得艳光照人,高高梳起的发髻强调出她优雅纤细的颈线,翠眉淡扫、樱唇微点胭脂,举手投足间净是江南水乡女子纤柔妩媚的风情,只可惜她眸中的冰芒太盛,冷冽逼人。
桔梗揣着怀中的匕首,冰冷的美眸瞇得细长。
今夜,不晓得她能不能平安回来,怀中的匕首冰冷地贴着她的胸口,心也跟着冷了起来。
外头突然掀起一阵马嘶,接着响起庞然大物落地的声音,厅堂里传来了伙计们的惊呼,她的心儿狂跳,知道是祥子回来了。
「快!快把大爷扶起来。」
「马……马不行了,这马活活给累死了。」
高大的身影,伴着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口冲了进来,祥子一身的尘土,满脸须髯乱发纠结着。
「你……你怎么回来了?」她又惊又喜,几乎无法顺畅地说话。
祥子定了定神,只见心爱的妻子盛妆打扮,穿著他送的轻纱细绸,云鬓高高绾起,显得艳光照人,美得夺人心魄。
「桔梗……」他哑着声音唤道。
「祥子……」她扑进了他的怀里,原有的担心在见到他的一瞬间都化为鸟有了,她浑身颤抖,一时,忍不住哭了起来。「不是……还要十天半个月才会回来吗?」
「我在边境接到石子托人送来的信,就连夜赶了回来。」他将她搂得死紧,大掌拍着她纤细的背脊安抚着。
石子心思玲珑,早在额尔勒有所动作之际,就已写信通知祥子赶回来。
「货被额尔勒拦在口外,他要我去,不然……」她语带哽咽地说。
祥子一咬牙。「妳居然要去?」她不知道这一去必定是凶多吉少吗?
她掏出怀中的短匕,剑身冰冷地反射着月光。「只要他敢碰我一根手指,我就杀了他,杀不了他我就自杀。」
他一把夺过她的匕首,狠狠地往地上一掷。「妳真是胡闹……」
委屈的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我总不能任别人欺负我到这个份上,还不反击呀!这只是以备不时之需,我已经让石子送了口信要巴图尔族长和我一块儿去。」
他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木制的实心桌子发出轰然巨响。「妳给我闭嘴!妳是我的女人,我是妳男人、是妳汉子,天塌下来了,还有我这个大老爷儿们替妳挡风遮雨,要妳这女人家强出什么头?」
她愣住了,第一次看他发这么大的火。「他……他可是包头的大人物,若他为难,我们在包头……」
「妳的男人还没死,妳不是寡妇,我若让别人这样欺负自己的女人,那我还算不算是个汉子?拚不过他,我就离开包头,但只要他敢碰妳一根头发,我就要他死。」他恨声吼道。
被他的怒气所震慑,桔梗微张着小嘴,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
感动于祥子的话,她微红着眼,肩膀微颤,紧紧地抱住他的腰。
祥子代她去见了额尔勒,这事儿的风波算是暂时平了,回来后,祥子一言不发,但她知道,这个仇是越结越深了。
额尔勒容不下祥子,祥子也容不下额尔勒。
平静无波的水面下,即将要掀起波澜万丈。
第七章
「好了,这件衣服补好了。」桔梗抖了抖手里的衣服,满意地看着这件长褂。
见他仍兀自发着呆,她拿起衣服在他宽厚的背上比了比。「应该可以才对。」
这一阵子他行踪成谜,总在天未亮就出门,非到天黑时才会回来,回来后总是若有所思地踱着方步直到天明。
她不动声色,也不问他,知道他心中必然有所计量,只是每天清晨为他准备一天的粮食让他带着上路,在夜深时为他点一盏灯等他归来。
「桔梗,我要和妳商量一件事。」祥子突然抬头对她说道。
「你说。」她咬断线头,顺了顺衣服的纹路。
「今年是买树梢的好时机。」
买树梢?她愣了一下。「今年?这两年风调雨顺,谷价比去年跌了将进一成,别人都不买树梢了。」
因为风调雨顺,粮食丰收,市场上供过于求,买树梢的利润降得极低,商人为了逐利,自然不做这种不赚钱的生意。
他深吸一口气。「我连续观看了半年的星象,依我的判断,今年是很好的机会,在八月中秋后,会连下半个月的大雨,黄河也会决堤,引起一场严重的水涝。」
黄河决堤闹水灾,粮食必然短缺,粮价会大幅上扬,但是……这两年都丰收,连今年谷物还没收割,市场就已预期还要再跌一成了。
她心弦巨震,一时间声音微颤。「你有把握吗?真会下大雨?」
「有。」他肯定而明确地道:「今年必然会下大雨,而且是十年来未曾不过的大雨。」
真有大雨的话,黄河决堤,万顷良田沦为荒芜,粮食短缺,必然水涨船高,再加上粮市预期今年又是大丰收,粮价跌到谷底,若趁此时购进粮食,之后再卖出,那将是何等的暴利?!
「这一个多月来,我走遍这方圆几百里之地,从兰州那带传来的消息,说今年各地都是丰收之象,农民预期粮价要比去年再降个一成五到二成,各地也没有人买树梢,我估计可以用比去年再低二成五至三成的价格先向农民买下来。」他对她说出心里的打算。
她深吸一口气,兴奋、紧张、激动的情绪都在体内流窜。
「那得要多少银子?」她问。
「四万两。」
桔梗瞪大了眼睛,被这庞大的数目给吓着了,盛祥号的帐目她是最清楚的,目前共有本钱一万两,浮动周转用的一万两银子,以及浮存三万五千两。
现在的盛祥号,在包头也算是大商家了,在同行间也算说得出名号,在这短短三年间,可以奋斗到这个程度,也是两人胼手胝足努力换来的。
「这……可是一大笔银子,如果……」她有些犹豫。
如果一赌错,两人这几年的心血便全付诸流水,将被打回原形,桔梗一想,也不免胆战心惊。
她一咬牙。「花个几千两就是,何必……」
祥子的脸色也有些发白。「今年是最好的时机了,一错过就不知道下次还有没有机会,如果这次顺利的话,以后,包头就属盛祥号是第一了。久晴必雨,这也是天数,今年合该下大雨,这是老天爷给的机会,我们应该把握。」
她深吸了几口气,手心仍是冰冷。「我……我有些害怕。」
「我一个大男人如果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那我枉生为人,如果不是因为额尔勒,我也不会冒这个险,唯有让盛祥号不断地壮大,他才不敢动妳分毫。」他沉声道。
只要是男人都难以忍受别的男人对自己的妻子有非分之想,不管他是什么人物都一样。
她深吸一口气。「好,四万两,我们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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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祥号是不是疯了?居然挂牌要买粮。」
「去年的粮价是一斤十二文,盛祥号的买价是十文,现在年年丰收,季掌柜买那么多粮干什么?」
「没准季掌柜趁着这两年丰收,多囤点粮好等明年、后年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