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汗特铝和奥格齐金异口同声的叹气,奥格齐金好心的提醒兄弟:“不要妄想改变她什么,因为她的本性就是如此。”
“没错!’’颜美姬看着男友补充:“就如同你一样,你有一堆不成文的教条,我还不是放任着你继续遵守!”
梅禾嫱立在一旁,只觉得自己插不上一句话,却深深感觉到颜美姬的有趣,三个人一来一往的对话,她倾听着,发自内心的轻笑。
奥格齐金的手无意识的爬上她的肩头,梅禾嫱并末察觉,顺其自然的任由他摆着。当她再次发出笑声的时候,他的手突地捏紧了她的手臂,令她暗呼一声,不迭地抬头看他,同时倒了口气。
她看到一张充满肃杀之气的脸,僵硬的嘴角牵动了几下,极度冰冷的声音立刻传入她耳里。
“走!”他没有给她考虑的余地,抓起她的手臂连拖带拉地往回路大步前进,如风般的消失在树林里。
奥格齐金的突来之举,让颜美姬莫名其妙的与汗特铝面面觑。
“他干嘛?怎么说走就走?”
“这个……”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汗特铝总是看得较为透彻,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我也不清楚,不过,我肯定他的情绪是梅小姐所引发的。”
颜美姬更胡涂了。“什么意思?”
汗特铝不语,直视着两人消失的地方微微一笑,奥格齐金将她带了回来,是否别有用意?他想,这个问题很快就会有答案才对
穿过树林,大片的草原在冬阳的照射之下,黄绿的色彩布满整片山野,潺潺水流划过原野,硬生生地为这片单一彩色画出一道微蓝。
梅禾嫱的手经过拉扯,瞬间又红义肿.微微的痛楚自手臂上传来,奥格齐金却没有放开手的意思。她不敢开口问,因为他的表情僵硬如雕像,冰无情且阴凉。
“你说话呀!”他突然大声吼出,用力地将她的手臂一甩,眼睁睁地看着她不稳地摇晃了下。看着她充满惧怕的眼神,他没来由的生气,为什么她总是以这种表情面对他?为什么她刚才可以那么大的正视汗特铝和他说笑,现在不敢面对他。
“可恶!”他面向河畔怒不可遏的乱吼,连自己也搞不清楚,他是在气自己还是气她。
梅禾嫱无辜的退到一边,根本猜不透他突来的气愤为何?
“你笑呀!”他蓦地转身,朝她下了这道命令。她抽了口冷气,不明白他何以提出这项要求?只知道,此时此刻,她实在笑不出来。
奥格齐金痛恨她畏畏缩缩的态度,他咬咬牙,猛也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看向自己。
“怎么?你为什么不看我?为什么?”
她的心抽紧,在他阴鸷的眼神下,她的慌张毫不隐瞒的由眼中透出,更是激怒了他。
“你笑啊!”他低吼:“跟刚才一样,拿对着汗特铝那样的笑容来面对我呀!为什么你不敢?为什么我这么待你,你竟然还这么不信任我?”
奥格齐金吃醋了!
但他并不知道,而她,当然更不清楚了。
“我没有不信任你。”她坦承道。
一股酸味熏得令他火气直线上升。“那你为什么老是要以一张害怕的脸孔来面对我?”
这句话,听起来像极了一个大孩子的抗议,反而平抚了她之前的惧怕,轻轻的将红肿的手腕递上他眼前。
“你瞧,这样,我还能不怕吗?”
当他视及那处红痕,他心中满是悔恨,那是他造成的。他转而柔和的握住她的那只手,充满歉意的说:
“对不起,我真是失了神、发了疯,才会对你如此……我……”
“没关系!”他突来的温柔,她确实不习惯,而她关心的是他脚上的伤口。
“倒是你,刚才走得那幺快,你的伤……”
“我没事!”如果她不提,他倒忘了自己有伤在身,她一说完,便发觉自己的腿开始隐隐作痛。
“真的没事?”她不会察言观色,却心有灵犀的感觉他在忍耐。“瞧!冷汗都流出来了。”她拉起衣袖替他拭去,完全忘刚才的小风暴。
从她的衣袖之中,他闻到了她身上的气息,舒畅直人的让他恨不得时间就此停止。
他俯视着她饱经阳光洗礼的脸庞,彷佛欲品尝陈年美酒的抚摸着她的下巴。
她迎望着他,双手因此而停顿,眼神转换成如小鹿遭受猎人捕捉时所流露出的恐惧。
罪恶感几乎立即冲击着他,但他强压了下来,就在他的唇即将复上她的之际,突如其来的温柔情感揪住了他的心。
他皱起眉,极度不喜欢这种莫名,突然衍生的情感,他一向不喜欢他的自制力被威胁。
当他亲吻她,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经过昨晚的经验,她已没有先前的惊愕。现在是白天,她可以清楚的看见他的表情和感觉到自己身心因他而起的反应。
她不知道该不该抱住他,因为她的意识已开始迷乱。
他将她拉向自己,适时解救已然脚软的她——
他的手指抚过她的肩膀,为她带来一阵酥麻的感觉,抵着他的胸口,他温暖的气息与她瞬间交流,体内的燥热令她口乾舌燥,而他,则以舌描绘着她的唇型,替她湿润了唇。
他的心跳如擂鼓般,只是这样轻轻地触碰,让他体内流窜着令人发疼的欲望,他噬着她口中的甜美,企图借此满足他的渴望。
可是,愈深入的接触,益发助长他的渴念,他渴望得到她——
当这个念头闪入脑海的时候,他的行动戛然而止,困惑的呻吟了一声,瞬间拉开彼此的距离。
如此慑人的亲呢感觉是她从来未曾体会过的,为什么她觉得好热?现在是冬季,本应寒冷的,不是吗?
与雷那瑟相处时,他只牵过她的手,吻过她的额,而唇……却献给了跟前这个男人,,
“回去吧!”他低哑地说完,头也不回的跨步离去。
突如其来的冷淡,冲刷着她的理智,她无法确定她的心是否仍正常的跳动着。模糊中,她意识到他已走远,她神经紧绷,尾随在他的背后,三步并作两步的跟着。
奥格齐金深吸了口气,明了自己的举动吓到了她,更吓到了他自己。
曾几何时,他成为这么反复无常的一个人了?他不要她担心受怕,可是制造这种场面的人始终是他。他发觉,自己爱上了与她亲吻的感觉,可是心底另一种不熟悉的感觉却令他不舒服。
他好矛盾!他到底该怎么做?
悉卒的脚步声更加扰乱了他的心思,他挫败的回过头,准确无误的拉过她如玉般的手臂,紧搂住她的腰,半抱着她往前走。
梅禾嫱默默的任由他如此贴近的“侵犯”,不能反抗——因为她也无法反抗。
◇ ◇ ◇
近日来,奥格齐金埋首于工厂的迁移事宜,纵台归纳之下,他抽出几个案子仔细观看,发觉出一件案外案。
“在六年前,亚格拉市有三干名工人死于暴动。”他蹙起眉,六年前?这个数字近日对他而言,相当敏感。
他是亚格拉的城主,相当于市长:六年前,是“新蒙兀儿帝国”重回印度的时候。
“是有关于泰姬玛哈陵的存亡问题吗?”汗特铝凑了过去,一同瞧着他手上的名单。“这些是死去工人的全部名单。”
奥格齐全微微的沉吟一声,在这本密密麻麻写满名字的册子之中,他不由自主的找寻一个名字。
“上次的宴里,我遇到了穆特拉长,他说在他的城里,有二十万以上的居民饱受严重的失业压力,炼油厂带给他们财富和新工作,空气污染对他们而言,只能说是一个富裕世界的无意义字眼。他们竟然提议将陵墓拆掉,然后在另一一观光处重新建一座。”汗特铝感慨的:“美姬也提过,这种可笑的想法在台湾也曾经存在过。”
奥格齐金专心一致的翻找着那一张张名单,汗特铝的话如耳边风般一闪而逝,他半句也没听进去。
“找到了,!”奥格齐金终于寻到了他要找的名字。
“雷那瑟?”汗特铝循着他的手势,亦看到了那陌生的三个字。“他是准?”
“他是禾嫱的未婚夫。”是在奥格齐全心中的石头突地放了下来,他顿时觉得轻松不少。“我就知道根本不是她的问题。”
汗特铝听得胡里胡涂,“你到底在说什么呀?”
奥格齐金迅速的将梅禾嫱的过往叙述一次,之后,便兴致勃勃的冲向门口说:
“我得告诉她去!什么活女神的禁忌,根本没那回事……”
“等等!”汗特铝拉住他急欲奔离的身影,唤回他的冷静。“你先别冲动,你得先想想说出来的后果。”
“会有什么后果?”奥格齐金反问。
汗特铝不动声色的思量,提醒他:“如果雷那瑟真是死于工厂暴动,那么六年前,是你入主亚格拉市的时候,是你提出迁厂的要求,才会引起那么大的反弹。虽然经过了六年才总算协调成功。但是,反过来说,会引发暴动的原因是你,雷那瑟是因为那场暴动才死亡,或许……她会认为,是你害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