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如果他硬是不止同合作,反过来对付我们怎么办?”那些混黑道的下等人,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
“只要温雨华够重要,他绝对不敢轻举妄动。”施炳松很有把握。一个人只要有了弱点,就注定他必输无疑。
“好吧,那这方面的事就交给你了。”坐在沙发里的男人终于站起来。
“你那边呢?有没有说服‘Chen’来加入我们?”
“还没有。”那个滑溜又风流的男人,居然对他女儿茜雅无动于衷;是不是他的风流只是保护色?“不过他一样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那我们就分头进行,敬你。”
“敬你。”
两人举杯,一同喝完杯中的酒。
“那么我先走了。”
“不送。”施炳松目送他离开。
明天,他该先打探清楚,温雨华和‘唐’之间的关系,到底有多密切。
* * * * *
隔天,施炳松讶异的发现温雨华红肿着眼到他的事务所上班;她上了一点淡妆,也戴着眼镜,但是她双眼的红肿还是很明显。
“早,教授。”
“早,妳怎么了?”他关心地问。
“没什么。”她的语气和态度跟往常一样平静。“教授,最近我有一些事要办,无法再到事务所来帮忙,所以……我想辞职。”
“辞职?不行。”施炳松立刻摇头。“妳做的很好,两年多来,我已经很习惯有妳帮忙,如果妳真的有事要办,那我可以让妳再休几天假,等妳忙完了,再回到事务所来。”
“教授,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教导,但是我真的不方便再继续留下来,请教授谅解,让我辞职。”她微低着头道。
施炳松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来。
“是因为昨天来接妳的那个男人?”他猜测。
“教授?”他看见了?她愕然的抬眼。
“我从窗户看见妳进了一辆轿车。”施炳松主动道:“雨华,是不是因为妳交了男朋友!想多一点时间陪他,所以才要辞掉工作?”
“不是的……”
“没关系的,如果真是因为这样,教授不是那么不明理的人,我可以谅解,教授相信妳不是现在社会上那些喜欢玩男女关系的女孩子,一旦妳跟一个男人交往,那就表示这个男人一定拥有让妳倾心的条件。”施炳松笑了笑。“年轻女孩子是应该有一段美好的恋情,教授支持妳;不过,我还是不希望妳辞职。”
“教授,不是你想的那样……”教授的热情与谅解,让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雨华,这种事妳不用瞒着我,教授是完全赞成的。”
温雨华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不过,妳答应教授只是暂时休假,好吗?让自己放松过后再好好想一想,妳是个很优秀的学生,以后也会是个很优秀的律师,教授赞成妳谈恋爱,却不希望妳为了恋爱而把所有的事抛开。”
“我……”她迟疑了下。“好吧。”
“我知道妳不会让我失望。”施炳松宽慰的笑开,然后关心的眼神转向她的双眼。“妳的眼睛……”
“没什么。”她闪避开。
“有人让妳伤心吗?”他探问。
“真的没什么。”她摇摇头。
“好吧。”他语气一顿。“雨华,妳是教授教过这么多学生以来,和我最亲近的一个,教授希望妳明白,无论妳发生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教授,教授会帮妳想办法的。”
“我……真的没事,谢谢教授的关心。”她原本想说,但最后还是忍住。
是她自己的事,她不想麻烦别人。
“好吧。”欲速则不达,施炳松也不问太多。“等妳想回来的时候,随时都欢迎;不过,别让教授等太久,教授现在可少不了妳。”他打趣着道。
“我会的。”她微笑着点点头。
“好,那么妳今天是要留下来帮忙,还是--现在就走?外面那部轿车,应该是在等妳的吧?”
窗外?温雨华顺着教授的眼望出去,神情一震。
“出去吧,别让他等太久。”施炳松推着她往外走。
“教授……”
“去吧。”他打断她的为难。“好好去玩,下次回来的时候,教授希望看见妳的笑脸。”
第八章
当温雨华走出事务所大门,唐文权也下了车。
她就站在门口望着他朝她走来,他先瞥了屋内一眼,然后将视线调向她的脸。
“妳哭了。”他看见她红肿的眼。
“没什么。”她低声回答。
“可以告诉我,昨天你的反应是怎么回事吗?”该死,他现在想做的不是这么冷静的问她话,像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偏偏他什么都不能做。
他没有伸手拥抱她或做什么,他注意到在他向前的时候,她悄悄、无声的向后退了一步。
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无法忍受她的疏离,她是最接近他的人,他无法接受她在他们都付出一切后,才选择离开他!
“你是黑道的人。”
“那又怎么样?”
她深吸口气。“那么,我就不能跟你在一起。”
他眼中立刻浮现怒火。“这是什么意思?”
“堂主。”阿苍注意着四周,在唐文权身后低道:“这里不适合谈话。”
唐文权拉她坐进车里,阿苍立刻将车开走,车里的气氛僵硬异常,阿苍将车子开到唐文权在北投的私人住所。
当车子停下时,他下车,她也跟着下车,跟着他走进屋里。
这是一栋花园小别墅,虽然没有宏伟的外观,但是建材与设计明显都经过无比讲究的设计。
温雨华心一揪,不知道这样一栋小别墅,是他做过什么样的事才能拥有?
一进屋里,唐文权立刻回身拥抱她,低头吻住她的唇。
温雨华吓了一跳,直觉想屈起手臂推开他,但是他抱的好紧,让她连挣扎也不能。
他深深的吻她,急切的似乎想证明什么、抹去什么,她无法抗拒他的入侵,只是顺从的接受。
当他脸上沾惹上一片湿意,他放开了她。
“为什么又哭!”他半粗鲁的试图抹去她的泪。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是黑道的人,为什么?”她低头喃语,眼泪一颗一颗的落。
“我是谁,与我们之间没有关系!”他粗声道,她的泪令他手忙脚乱。
“有。”她坚持。
“别告诉我,因为我是黑道的人,所以妳就要离开我。”他沈下声。
她努力止住流泪的渴望,昨天晚上她已经哭了一夜,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她爱他,偏偏他是她最痛恨的那种人。
黑道,是她一直认为政府早该肃清的对象,正常社会里根本不该存在黑社会的人,他们只会造成混乱、让人民不安而已;她立志当律师,为的就是希望能将所有坏人起诉,关进牢里。
可是,她爱上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却是她向来最痛恨、最想肃清的黑社会……
“回答我的话。”他紧扣住她的肩。
她看他的眼神,就像他是十恶不赦的坏蛋!
“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只因为我是黑道中人?”
“对。”她点点头。
“为什么你这么恨黑道的人?”
“因为黑道是破坏社会秩序的罪魁祸首,所有的暴力、犯罪、毒品、社会不安,全都是黑道人物引起的。”
“是、吗?”他听的咬牙切齿。“妳以为只是黑道人物,就可以把这个社会搞的乌烟瘴气吗?”
“你们是祸源。”她趁他忘记时脱出他的抱搂,眼里有着深情,也有着无奈。“如果没有你们,这个社会怎么会有那么多毒品、暴力,和许多台面下肮脏且不能见人的交易、买卖!”
“妳住口!你又懂什么!”他怒斥。
“我懂是非黑白,懂得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你敢说你从来没有做过一件违背良心的事、没有做过一件坏事、没有做过任何对社会大众有害的事?”她句句谴责、一步也不放松的逼问。
“妳问我?为什么不问问这个社会又对我做过些什么?”他讥诮的反问。如果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这个社会不曾亏待过他,他不会有后来的遭遇,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就因为你小时候不好的遭遇,所以你就痛恨所有的人,让自己变坏?”她简直不敢相信。“就算有人曾经伤害过你,但是也有人救了你不是吗?你的养父不就是你最感激的人吗?为什么你却执意要做坏人?”
“我今天有的一切,全都是我养父留给我的,我所能够做的、唯一能报答他的,就是好好照顾我底下的兄弟。”他冷冷地道。
她倒抽口气。“你……你的养父……”
“对,那个唯一救过我、并且真正疼爱我的人,就是你口中的败类、坏蛋,社会的祸源。”他以更冰冷的语气重复。
“为了报恩,所以你让自己变成黑道的人?”
“不完全是。”他知道她在想什么。“我可以拒绝继承堂主之位,但是我选择接受。”
“为什么?”他有机会可以不要变坏的。
“因为黑道并不是所有人群里最坏的一种;真正的狼从来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披了羊皮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