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御麒顿觉自己的自尊心严重受创!
哪个女人见到他,不是极尽一切讨好他,娇言蜜语地想赢得他的注意。只有她,只有眼前这个纪秋夜,把他当成一般路上的普通男人,更甚至于还有点不如;对于他的接近,隐约还带有排斥感。
但是,只要他夏侯御麒想要的,没有不成功的。看着她专心用餐的眼眸里,诡谋乍现又没,他主动开口找话题:“你预计在日本玩多久?”
听到他的问话,纪秋夜礼貌地停下进食的动作,抬眼看着他,微笑地回答:
“参观完札幌雪祭的冰雕展就要回去了。”
“冰雕展?”夏侯御麒想了下,“再两天札幌雪祭就要举行了,你大老远来到日本,只看个冰雕展就回台湾岂不太可惜了?”
“是有一点,但第一次一个人出国,我不敢停留太久。”对于自己不大的胆子,纪秋夜有点不好意思。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作个伴,让我当你的向导。”
不敢置信她耳朵所听到的,她跟夏侯御麒?“不、不用了!这太麻烦你了。”纪秋夜下意识地拒绝。“而且你不是来找朋友的吗?”
她的反应在夏侯御麒的预料中。他不慌不忙回道:“我带你到处玩玩、看看,你陪我去找朋友,这不就两全其美了。”
“谢谢你,但真的不用麻烦了。”不知为何,她就是不想跟他有太多的牵扯。
“你讨厌我吗?”开始引她入陷阱,可心里的深处,也同时对她的答案屏息以待。
被他问得一愣,纪秋夜有些慌乱地说:“怎么会呢!我没有讨厌你,真的!”她是真的不讨厌他,只是两人打小就不熟,个性差异甚大,再加上爸爸跟夏侯二舅自作主张的乌龙联亲事件过后,让她在面对他时总有些不自在。
“那你是恨我喽?”
“恨你?”纪秋夜被这个强烈的字眼吓到了。
“果然,你还在为那天我说的话生气。”夏侯御麒故意曲解她的反应。“你恨我是应该的,我说了那些伤人的话,的确是让人不可原谅。”垂下眼脸,使人错觉他的难过自责。
“我没有恨你!”她又赶忙迅速地否认。“那件事我真的不介意。”他表现出来的难过自责,倏时令她不知所措。这……这不像是平时的夏侯御麒。
“你说真的?不讨厌我?不恨我?”
“真的、真的!”纪秋夜连忙保证。
“但我还是觉得过意不去,所以决定了,就让我当你的向导以示歉意吧。”如果就这样让她回台湾,那他这趟日本之行不就白搭了。
“我……”
“你要是再推辞,我会觉得你的不介意纯粹只是表面喔。”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夏侯御麒狡猾地捉住了她心软的弱点。
他的一席话让纪秋夜找不到借口,只有答应一途了。
第四章
札幌雪祭一连举行七天,愈到后头愈近高潮,所以不需失行参与。于是,夏侯御麒变动纪秋夜原本的行程,决定在登别多待两天再动身前往札幌。
昨晚,夏侯御麒敲定要去滑雪,所以今天纪秋夜同样起了个大早。
盥洗完,将保暖的衣物穿整后,纪秋夜就听见门外有人敲门。
“请进。”
来人得到应允后,轻轻推开门。
“早安,纪小姐,我为您送早餐来了。”操着流利的英语,泷之泉庄服务态度超优的女侍端着丰盛的早餐进来。
纪秋夜一来即声明她不懂日文,于是福田香织特地派选英文流利的女侍为她服务。
东西备齐后,她从卧房走出,脸上露出温婉有精神的微笑。“早安,小薰,谢谢你为我送早餐来。”纪秋夜来到泷之泉庄近三天,都是由这位泷之泉庄里年纪、资历最低浅,全名上野薰的女侍照应服务的。
“哪里,这是我应该做的。”上野薰一边在桌上铺设餐点,一边和纪秋夜聊天:“纪小姐,您今天要上哪儿玩啊?”
“今天要同朋友去滑雪。”接过她递上的筷子,纪秋夜点头致谢。
“朋友?”上野薰惊讶地问:“您不是一个人来的吗?”
“他昨天才抵达日本,碰巧也住进泷之泉庄,我昨天下午经过潮风湖时恰巧遇上他的。”
“原来是这样。”上野薰了解地点点头。“不过你们可真是有缘,来了日本,居然都默契十足地到北海道来,而且还同时投宿在泷之泉庄。”英文就是这么清楚,是男是女一讲便知。知道对方是个男的,她的语气中隐约带着暧昧。
“巧合罢了。”对她的话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纪秋夜笑笑地道。
用餐席间,上野薰克尽职责地在一旁服侍,适当地与纪秋夜聊天。一会儿,门外传来敲门声,上野薰起身开门。
门外来的是夏侯御麒,身后还跟着福田香织。
“Sun先生,老板娘,早安。”看到两人,上野薰连忙鞠腰道早。天啊!纪小姐指的朋友竟是Sun先生!
看到开门的人不是纪秋夜,夏侯御麒知道她起床了,朝表情惊愣的上野薰微点个头,便径自入内。
没注意到上野薰的惊讶,不甚用心地回她一个问好,福田香织紧跟着夏侯御麒身后进去。
知道来的人一定是夏侯御麒,趁上野薰起身开门时,纪秋夜也跟着起身进卧房,将装妥东西的背包拿出来。
“早安。”从卧房走出来,纪秋夜微笑地跟夏侯御麒和福田香织道早。
“早安,纪小姐。”站在夏侯御麒看不见的身后,福田香织看纪秋夜的眼神充满敌意,皮笑肉不笑地回应着她。
“我们可以出发了吗?”纯粹礼貌性地发问。其实,他一进门瞧见桌上用过的早餐,现在看到她手上提了个背包,夏侯御麒自然知道他们随时都可以出发了。
“嗯。”纪秋夜点头,巴不得赶紧离开。
泷之泉庄美丽的老板娘对自己产生的敌意,令纪秋夜感到无奈,却又不知怎么解释两人的关系,只好对她不善的态度视而不见。
* * *
登别当地的人大都忙着准备二月初的“温泉水庙会”,而来登别的游客大都以泡温泉为主,所以滑雪场里的人不多,场地显得非常空旷。
又跌倒了!
才自个儿滑了十多分钟,纪秋夜已经连跌了五、六次。
“真丢人,居然连连跌倒。”摇摇晃晃的她好不容易从雪地里站起来,这会儿却有些气馁了。
抬眼望去,看到夏侯御麒不仅滑得畅意,姿势还非常优美帅气,滑雪场里几乎所有的人都将目光投注在他身上,可说是出尽了锋头。
像是感受到她的注目,滑雪中的夏侯御麒将脸转向她,然后转了个方向朝她滑来。
雪橇在她跟前转了个半弯后漂亮地煞住,夏侯御麒掀开护目镜,利薄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怎么不练了?”
之前纪秋夜不会滑雪,他花了点时间教她,然后要她先自行练习,熟悉一下雪橇的操作。
“不是不练,只是一滑动就摔跤,我已经摔了好几次了。”纪秋夜尴尬地笑说。
她俏脸乍现的羞然,让夏侯御麒的心猛然震了一下。
“没关系,多滑几次自然会渐入佳境。”不去想自己猛然的心动,夏侯御麒安慰她说。“来,我在一旁陪你,多教你几次,这样你就不会一直摔跤了。”
对夏侯御麒而言,眼前的纪秋夜是他势在必得的猎物。
纪秋夜在心底给自己打打气,将手搭上他的大手,在他的扶持下,又摇摇晃晃地开始练习。
* * *
“慢慢地滑下来,我就站在这儿,你不用怕。”
站在离纪秋夜十公尺处的下方位置,夏侯御麒鼓励道。
陪她练习近两个小时了,为了验收成果,他们搭电缆车至初学者最适滑的半山处,准备让她实际地滑一趟雪。
往下望去,皓皓白雪无止境的延伸,仿佛没有尽头。
她深吸了一口气,眼睛紧张地闭了闭,终于提起勇气将滑雪杖用力一撑地滑了下去。
“哇!我成功了。”滑过夏侯御麒所站的位置,她高兴地嚷道。
她兴奋的模样,令夏侯御麒不禁跟着露出愉快的笑容。
将掀至头顶的护目镜戴上,夏侯御麒随即在她身后跟了上去。
“好玩吧?”配合她的速度,他在她身旁问道。
“很好玩!”用力地点头,她笑声洋溢地回喊。
“前面有个小断崖,你得转弯了。”想起前头有一个断崖,夏侯御麒连忙叫她转方向。
其实,那个断崖并不高,对滑雪熟手而言根本微不足道,轻轻松松一跃就下,但对于纪秋夜这种初学者来说,根本是超高难度。
纪秋夜闻言连忙要转弯,但脚上的雪橇像是故意跟她做对似地,怎么滑也转不了方向,仍旧朝断崖的方向直直冲去。
“转弯啊!”眼看就要逼近断崖了,她还是没有改变方向,夏侯御麒急得大吼。
“我转不了啊!”失去平常的冷静,纪秋夜惊吓地尖叫。“啊——”看到前头出现的断崖,风在耳旁呼啸个不停,她紧闭住眼睛,认命地等待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