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你何苦跟我解释什么呢?我一开始就知道你和他的事,我不会那么没风度,为这种事跟你斤斤计较。”他停下手边的工作,眼眸正视着她。“也许是爱一个人的私心吧?我承认自己心上是不怎么愉快的,你不会期望我大大方方地跟你的旧情人握手寒暄吧?”抱歉!他做不到!
听他这样说,茉莉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她不怪他的反常,反而对他的反应有一丝丝窃喜,只要他别闷声不响就好。
“杜珩,因为我在乎,所以我不希望你心上有疙瘩;就像上回欧莉的事,我也是气了好久,直到听你解释后才释怀。我懂得那种不确定的感觉,所以我希望跟你之间一切都是坦坦荡荡的,没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茉莉的坦白让他眼眸一亮,她竟会承认她对欧莉的事情生气,她似乎比自己想像中还在乎他,那么他还有什么好闷闷不乐的?
真没想到自己也是那么小心眼的人,爱情真可怕,它会不知不觉地暴露出自己所不知道的缺点。
就像他现在,一个打翻醋坛子的三十四岁蠢男人!
“那我们算扯平了。”他开朗地一笑。
“嗯!扯平了。”她不过是让子贤吻了一下,搞不好杜珩在法国帮欧莉拍照时还对她上下其手呢!
“OK!那么你是不是可以到客厅坐了?”杜珩暧昧地看着她:“你在旁边,我实在无法专心做菜耶。”
茉莉似乎听懂了他的意思,脸颊瞬间飞红;杜珩看着她的双眼饱含笑意,他发现她是一个很容易脸红的女孩子,像一个十八岁的初恋少女。
“既然你嫌我烦,我只好自动消失了。”她娇俏一笑,风情万种地转过身离开厨房。
杜珩看着她的身影,摇摇头自嘲地笑了。
这女人是上天派来治他的吗?他怎么越来越不想到处飞了?杜珩的心是前所未有的澎湃着,他甚至觉得和茉莉结婚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 * *
她竟然睡着了。
而且,她的睡姿这样诱人!
杜珩走出客厅就看见侧卧在沙发上睡得极甜美的茉莉,她的嘴角微微的上扬,好像正作着好梦。他不忍心叫醒她,只好坐在她的身旁陪她。
只是她因侧睡而微微敞开的领口,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胸,以及窄裙下一双修长、匀称的腿,教人不去看都很难。
她还真是放心,就这样睡着了!难道她不知道男人都很容易冲动?尤其是面对这样活色生香的精采画面,没有几个男人能不胡思乱想的。
他需要用极大的自制力自我克制,才能让自己不去碰她。
最后他终于想到一个好方法,他到房间拿了一条小凉被,盖住她引人遐思的娇躯,没想到他已经很小心翼翼了,还是惊醒了她。
“你煮好了?”她睡眼朦胧地问他。
杜珩倾身向她,用带着几分迷离的眸子看着她。
“我好饿。”他说。
“那就快点开动吧。”她坐起身。
“好。”
他整个人却贴向她,给她一个很情欲的热吻,从嘴唇吻到雪白的脖子,再吻到她敏感的耳垂。茉莉终于禁不住他极挑逗的吻,摊软在他的怀中,尽情地享受他带给她肉体上的欢愉,而他确实也是个调情高手!
当他粗糙的手掌抚上她柔软的胸脯,他轻声地问:
“茉莉,可以吗?”
他的味道多么迷人,他的吻多么让人沉醉,他的唇滑过的地方都像着了火一样让她迷失,迷失在他的抚触之下;她不想,不想再离开这样温暖的怀抱,此刻,她的脑中只有他,只有他一个人,完完全全地。
茉莉没有拒绝他,他更进一步贴近她,将她整个人压在沙发上,亲吻着、触摸着她身上雪白滑腻的肌肤,她的心狂乱地跳着,每一个抚触都让她彻底地燃烧,快乐得只想紧紧地抓住对方。
他们在狂烈震颤的欢愉中,在汗水淋漓的亢奋中,直奔美丽的天堂……
当他们自天堂的迷雾中醒来,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
“菜都凉了。”他两手撑在她的身侧,眼底是浓浓的情意。
茉莉一点都不后悔,就算他们只能继续维持这样的关系也罢,杜珩绝对是一个很好的情人,他给了她一个最快乐的经验。那是一种全然释放后的快感,因为她不再需要担心自己会不会怀孕,所以能够尽情地享受那种男女之间最原始的欢爱;而杜珩也很能掌握女人的身体,他知道如何点燃她的热火。
这就是一个标准的情人所该拥有的特质吧?杜珩曾经有过多少个女人呢?每一个女人最后都是怎样走出他的生命?
她希望自己能够永远留住他的心。
“你吃饱了吗?”她笑着问。
“还没!”这么丰美的食物,他还没吃够哩!
“我好饿,你可不可以把菜热一热?”她是真的饿了。
“可以。”他嘴上这样说,人却离不开她。
“快去啊!”她看见他眼底饱含的情欲。
杜珩只得恋恋不舍地离开她,顺便捡起散落一地的衣服,邪恶地问她:“不要穿了好不好?”
“变态!”她朝他翻了一个白眼,抢过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穿起来。
这绝对是最丰盛的一餐了,杜珩不仅吃了饭前点心,就连饭后他都不放过,他总算明白,原来和心爱的女人做爱是这样欢愉的一件事。
虽然心中有一千个、一万个不甘愿,他还是在十一点之前送她回到唐家,在万般不舍的拥吻中与她道别。
“茉莉,你是我惟一深爱的女人。”他仍恋栈着她身上醉人的香味。
茉莉心虚地低下头,因为她除了他,还深爱过子贤。所以,杜珩不是她心中的惟一。
“虽然我不能给你一个美满的婚姻,但我可以给你我全部的爱。”他心怀歉意地向她再次坦白。
她不否认心中有些许的失落,但对于早就知道的事实,她也没有抱怨的权利。杜珩可以深爱一个女人,却无法让婚姻绑住他,他爱自己比爱她多一点吧?
如果他们继续维持这样的关系,也许是最好的结果——一个热爱自由,一个不能生儿育女,婚姻对他们显得太多余,不是吗?
只是,这样不明确的关系真的可以长长久久吗?
茉莉虽认同,但内心总觉得不够踏实。
* * *
“茉莉,你过来,妈有话要问你。”
茉莉才进门,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等门的母亲。她走到母亲身旁坐下,心上已经猜到她要跟她说些什么了。
“妈咪,您是不是要问我,今天晚上我又跟谁出去了?”她反问母亲。
听女儿这样说,于曼娟再也忍不住红了眼。自从茉莉开刀之后她就无法掌握这个女儿的想法,茉莉似乎变得很脆弱,所以很多事她也不敢多问,但身为母亲,她怎能对自己子女的事完全不闻不问?
今天她得知子贤要结婚了,本以为茉莉会伤心难过,谁知她竟然这么晚了才若无其事地回来,一点悲伤的样子都没有。
茉莉是怎么了?变得这么陌生?
“我是关心你,子贤都告诉我了。”于曼娟抓过女儿的手,感伤地说:“我看得出那孩子很痛苦,可是又能怎样呢?茉莉,你如果想哭就哭,不要故作坚强,妈咪会心疼的。”
茉莉轻蹙着眉,她怎知道自己和杜珩正在欢爱的同时,母亲一个人在家为她担心、牵挂着?她真是不孝啊!
歉疚交织着感动的心情,茉莉止不住地滑下一串泪水。
“妈咪,对不起!让您为我挂心了。”她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我很好,真的。”
“你到底上哪儿去了?”于曼娟也哭了,她多舍不得女儿的眼泪。
茉莉犹豫了片刻,坦承:“我去杜珩那里。”
“那个摄影师,杜珩?”于曼娟眼中充满惊讶与问号。
“对!杜珩,我在澎湖认识的那个摄影师。”她不想再对母亲隐瞒她和杜珩的恋情,母亲已经为她操太多心了。
“他爱我,我现在跟他在一起。”她简单地说明她和杜珩的关系。
于曼娟更惊讶了,她很清楚茉莉的意思,她和杜珩在谈恋爱。
“他不是个爱好自由,而且不要婚姻的男人吗?你真的跟他在一起?”她清楚地记得茉莉曾经说过的话,尽管她非常期望女儿能走出伤痛,但也不希望她再找个不能给她幸福的男人。
“妈咪!婚姻已经不是我能要的东西,既然已经不能生儿育女,有没有婚姻对我而言都一样,只要他真心爱我就够了。”母亲的话说到她的痛处,她只能一再地说服自己,她是不需要婚姻的。
“结婚对女人比较有保障,你要想清楚。”她仍无法认同女儿的不婚主义,在于曼娟的心目中,女人没有婚姻就如同没有身份证,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她怎能看着茉莉将自己的幸福轻易地葬送掉?
“结了婚一样可以离婚,就算用婚约勉强留住一个人也不见得快乐啊!”她又老调重弹,并且不断地找各种可以说服自己和别人的理由,好让自己和杜珩之间的关系合理化。毕竟她从未想过要当一个男人永远的情人,那是一条冒险的路,她却已经走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