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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有些耳熟!
新堂夏绪经过公园,飘飘怱怱的哭声传入耳中,他不由得想起那张娇憨甜美的笑脸,微微皱起眉毛。
会是她吗?不太可能吧。
他继续前行,凄厉的哭声愈发清晰了,可以推测出声音的发源地就在公园深处的小径。
很像她的声音……
迟疑片刻,他不由自主地向公园深处走去。
长椅上坐著一个女孩,长长的头发掩住了她大半的脸庞,小小的肩头不住地抽搐颤抖。
果真是她!
“魏……魏果果。”她是叫这个名字吧?“你怎么?”
她为什么会躲在这里哭泣呢?是因为老师批评、同学欺负,还是父母责罚?他疑惑地猜测著。
听到他的声音,魏果果身体一僵,像只小刺婿,警觉地蜷缩超身子,怯怯地抬起头。
路灯下,她的小脸苍白不见血色,一副柔弱无助的模样。
“你是夏绪?”她眨眨眼睛,认出他的身分。
“嗯?”他微微点头,走近了几步。“果果,需要帮忙吗?”
闻言,她彷佛见到亲人般,露出混合著释然和喜悦的神情,就要扑进他的怀里——
“哈啾!”蓦地,响亮的喷嚏声进出。
魏果果羞涩慌乱,可怜兮兮地吸著鼻子,原本苍白的双颊染上一抹粉色。
天啊,恶运之神为何总是如此眷顾她?她居然在最不该打喷嚏的时候打了个大喷嚏,怎么办?怎么办……啊,面纸在哪儿?
她鼻尖红通通的,不停地吸著鼻子,泪眼汪汪,毫无形象地翻著口袋,寻找面纸,然而,全身上上下下都找遍了,却都没有!
她愣了一下,才缓缓想起好像、大概、可能、大约在两分钟前,她用完了最後一张面纸!
天啊!
她的脸上冒出三条黑线,皱著小脸,咬著下唇,徒劳地吸著鼻子,思索著所有可以用来擦鼻涕的东西,早已把身旁的新堂夏绪忘得一乾二净。
她真是个迷糊可爱的女孩!
藉著街灯,新堂夏绪把她脸部的表情一览无遗。她的嘴中不停地喃喃“面纸”,绝望的表情似是面临世界末日,煞是逗人。
“哈啾!”她又打了个喷嚏。比刚才更惨,两行鼻涕顺著鼻孔往下流,狼狈无比。
“给你。”他及时递上手帕。她应该是很需要它吧?
“谢谢。”魏果果小声地道谢。
拿著朴素乾净的男用手帕,她有些犹豫。手帕不是纸巾,用过就扔了,用别人的手帕擦鼻涕不太好啊……该不该用呢?她吸著鼻子,盯著手帕发呆。
新堂夏绪轻易看出她的疑虑,音调和缓地道:“别发呆,快用吧。”
他沉稳柔和的声音安抚了她不安的心。她用力擦擦鼻子,总算舒服了,羞怯地朝他一笑。
好丢脸,有哪个女孩子像她这般没有形象啊?!
“谢谢。”她再次道谢,不仅因为他“出让”手帕,更感激他的体贴。“手帕我洗完再还你,奸吗?”她不好意思地握著脏兮兮的手帕。
“没关系,不用还我了。”他摇摇头,淡然说道。“你心情好些了吗?我送你回家吧!”
想起留在这里的原因,她的眼圈又红了。“我……我迷路了。”
“喔?”新堂夏绪挑了挑眉毛,不敢置信。
她是在开玩笑吧?她……站在自家楼下,说“迷路”了?
“我不是路痴,也不是笨蛋!”魏果果用力点头,为自己辩解,但很明显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只是方向感不太好,再加上感冒头晕,才会找不到路。其实这也不能怨我,谁让现在的公车都是一个样子,而这些大楼的外观都差不多,就连街道也那么像,我才会搭错车,分不出应该是哪幢大楼。”
压抑了几个钟头的委屈害怕,她迫不及待地想找人诉苦,而他便是她唯一的倾诉对象。他……不会像小忍一样嘲笑她吧?
“对啊,都怪建筑物太像了。”他苦笑地附和,不忍心打击她。“那你为什么不打电话请家人帮忙呢?”
“因为……”一抹红霞浮上她的双颊。“我的钱包不知跑哪里去了,身上也没有硬币……”说到最後,她的声音几不可闻,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呀!
“原来如此。”新堂夏绪低声喃喃,眼前飞过一排乌鸦。“我送你回家吧。”
已经九点多了,天知道她的家人是如何的著急。
“谢谢你,夏绪,你真是个好人。”魏果果开心地道谢。
“跟我来。”他丢下这句话,带著她往大楼走去。
她连忙跟在他身後,盯著他宽阔厚实的後背。他的步伐并不快,像是有意放慢速度让她跟上似的。
“夏绪,你来台湾这些天,还没有四处游览吧?”
“嗯。”他随口应道。
“我做你的导游,好不好?”她好想报答他。
闻言,新堂夏绪一脚踩空,险些摔倒。
“不必了。”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以她路痴的程度,哪能做导游,“教导”还差不多。
“你还在上学,不要耽误了功课。”
果果甜甜一笑,对他的话信以为真。“不会的,周末我可以陪你的。”
他真是好人,不但借她手帕,送她回家,还关心她的功课,她一定要好好报答他……
他猛地停下来。
砰!
始终低著头的她撞到他的背上,鼻子受到重创,痛得她眼泪直流。
这个小笨蛋,连走路都状况不断!
夏绪无奈地瞅著她。
她眼含水光,小手捧著鼻子,模样可怜又委屈。
他的大手温柔地抚上她的脸,拭去她眼中悬而未落的泪水,拉下她的小手,轻柔地揉著她的鼻梁。
“好些了吗?”他轻声问。
“嗯,谢谢。”羞怯的情绪在她的脸上泛滥,一股暖意悄悄扩散开来。
她的鼻尖更红了,连耳朵都红了起来,长长的睫毛如扇盖住她害羞的眼睛,却又忍不住偷偷瞄他。
她脸红得好可爱!
他有些失神地瞅著她,但随即又恢复了冷然自持的表情。
揉了一会儿,他松开手。“果果,你家到了,晚安。”
“夏绪,晚安。”她低声喃喃。
他深深望了她一眼,然後走入自己的家门。
好半晌,他听到隔壁传来开门声——她总算“安全”回家了。
第三章
她真是一个可爱的小笨蛋!
新堂夏绪走出电梯,脑中不由得浮起魏果果的身影,回想著近些天来她闯下的大小祸事,不禁莞尔一笑。
她的方向感很差,他时常见她在大楼的周围打转,找不到回家的路;她很冒失,每日清晨,隔壁总会传来她的痛呼,然後就是魏妈妈唠叨著“怎么总是撞在墙上”;她笑起来特别可爱,带著几分傻气,双颊上的小酒窝娇憨甜美……
不知不觉间,他开始留意她的一举一动,目光有意无意地搜寻著她的身影,关注著她……
蓦地,夏绪停下了脚步,惊讶地注视著坐在门口泪眼汪汪的小人儿。
“果果,你怎么在这里?”他快步走上前,蹲在她身旁。
“呜,夏绪……”伴随著哭声,一团香喷喷、软绵绵的娇躯撞进他怀里。
“怎么不回家?”他温柔地拍著她的後背,轻声询问。“伯父、伯母呢?”
“他们不在家。”魏果果抬起哭得泪水盈盈的俏脸,吸吸鼻子。“我忘记带钥匙了,爸妈要去台南看奶奶,很晚才回来。”所以她就被关在外面了。
“他们知道你没带钥匙吗?”他拿出手帕,轻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和鼻涕。
她摇摇头。“妈妈早上曾特别提醒我带钥匙,所以……呃,她以为我带在身上了。”
“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魏果果再次摇头。“不很清楚,大约十一点吧。”
“所以你就在这里哭?”他猜测著原因。
“不是。”提起伤心事,她的泪水又冒出来,放声大哭。“呜……零分,我得了零分……”
“零分?”他茫然地重复她的话。
“……我数学考了零分!呜……咳……”她哭得悲悲切切,还咳嗽。
原来是这样!他知道以她迷糊、笨拙的个性,学习数学是难了些,可——零分?实在令人不可置信,但她手中试卷上的血红大鸭蛋使他不得不信。
不过,目前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果果,咱们先进屋,洗洗脸,再想解决的办法,好吗?”
她只顾著哭,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夏绪叹口气,搂著她向屋里走去。
他让她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为她倒了杯牛奶,再摆上一盒面纸。
“同学帮我……本来以为这次成绩会提高……呜……结果抄错了答案……要是期末再不及格,我就完蛋了……呜……哈啾!”果果哽咽,打了个喷嚏,盈眶的泪水再次滑落面颊,她随手拿纸巾擦去。
以前她的数学虽然不好,却都能低空飞过。这次,同学好心帮她,把小抄传给她,结果她竟然笨笨地抄错答案了,得到生平第一个大鸭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