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现在在哪里?」
「呃,家……家里。」
「我要听实话。」
赵飞燕微叹口气,「我在车里。」
「车现在在哪?一样说实话,不准瞒我。」
这男人精明得什么都瞒不了他,她老实招认,「我……已在台中了,但若你很忙,就别管我,我只是……」
他冷怒的截断她粉饰太平的话语,「闭嘴,我只要妳告诉我,妳在哪个地区?」
赵飞燕探出头,给了他路名,听他指出一条路线,约好在一家知名百货公司前碰面。
她重重的松了口气,虽然还不知道他到底欢不欢迎她来,至少他没不理自己,这就够了,依着他的交代开车,十来分钟后,看到指定的那家百货公司,她才在路边停下车,便见到一辆出租车停在她面前,一位高挺男人下了车,发现她的车后,立刻大步走过来。
坐在车里的赵飞燕已经睁大眼,眨也不眨的直盯着越走越近的唐柏亚,终于见到他了,一直飘浮在半空中的心霎时归位,所有的疲惫也全数消失,只涨满了激动,这时她更真切明白自己有多想他。
唐柏亚来到了车旁,伸手开车门却拉不动,皱眉的指指门锁。
赵飞燕回过神,连忙解开中控锁,打开车门下车,对他弯身道歉,「对不起,让你百忙之中还要抽空来……」蓦然点在唇上的食指阻断了话。
「我不爱听妳说对不起,是谁让妳受委屈了?」唐柏亚神情严肃,否则以她的个性,不可能来找自己。
暖流煨烫过她的身心,将剩余的最后一丝怨怼也全数带走,她动容的主动抱住了唐柏亚,将脸紧偎入他的胸膛里。
「我没事,没事了……」
这话难以说服人,不过此地也不是谈话的好地方,唐柏亚轻拍她的背脊,「我们先回饭店。」
搂着她绕过车子,送她上车,他回到驾驶座开车。
三条街外就是一家五星级饭店,唐柏亚将车子驶入停车场停好,带着赵飞燕回到顶层的花园套房。
一踏入房间,赵飞燕马上便想起了他的工作。
「服装秀结束了吗?」
唐柏亚看了下手表,「还没,不过也进入尾声了。」
重责任的他竟然丢下工作来接她,她好惊讶,连忙推着他出门,「那你快去会场吧,不用管我了,服装秀是在这家饭店举行吧?」该死的,她连这都不晓得。
「在一楼宴会厅,妳一个人在这里可以吗?」比起服装秀,她更让他担心。
「可以,我不会有事的,你快点去,别让我耽误了你的事情。」
唐柏亚审视着她的神情,「妳要留在房里,不可以离开。」
赵飞燕连连点头,「我不会走的,你快点,快一点。」推他到门口,她比他还心急。
「服装秀结束后,我和客户还有事要谈,所以我会晚些回来,妳吃饭没?若饿了可以叫客房服务,累了,就先睡一会儿,但就是不准出门。」没说清楚,怕这女人理智恢复,觉得难为情,又一溜烟跑了。
「好,我保证不会走出房间的,别再拖了,你的客户找不到你就不好了,快去啦。」
她可不想成为罪魁祸首。
「乖乖等我回来。」俯脸吻了下红唇,唐柏亚开门离去。
门内的赵飞燕漾出了笑颜,他一定不晓得自己有多想他,现在只想留在他身旁,怎会离开呢?
她愉快的将这不算小的房间逛了圈,果然是位在金字塔顶端的杰出商人,每回住的房间都豪华得教她咋舌,还附有一个空中花园呢,站在栏杆前可以将台中夜景尽收眼底,真享受。
不过现在有个大问题了,自己下台中来得匆忙,根本没带换洗衣服,她又被吩咐不能踏出房间,只好忍耐一晚,明天再买了,这也让她发现和唐柏亚在一起,自己训练有素的精明能干总会破功,他真是她的克星。
但是想到自己也让他破了「公私分明」的规矩,她就笑得很窝心,像吞下了最美味的巧克力,整个人都甜丝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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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柏亚送走客人,坐电梯上楼时已经近十一点了,他快步回套房,掏出磁卡开门进入。
客厅里仅开了盏壁灯,他直接走向卧房,结果看到的景象让他忍不住笑了,她歪头倒在床上睡着了,电视仍开着,电影台正在播放「酷斯拉」,看来那只大恐龙不够吸引力,她睡得好熟,酣甜的娇颜令他有想咬一口的冲动。
唇瓣上麻麻痒痒的感觉惊醒了赵飞燕,她低吟吐气,却有滑溜的蛇乘机钻入,喂了她个火热的吻。
「唐。」她知道是他。
「妳好香。」唇啃吮着柔腻的颈项,她浑身散发着杜松清淡的香气,来自他惯用的沐浴用品,他却不知道这纯粹的男人味道用在她身上竟然是如此的适合。
「好痒啊。」他新生的胡碴摩挲着细嫩肌肤,引得赵飞燕呵呵笑了,娇柔带着刚睡醒的慵懒的笑声像是助长火苗的风,让欲望一发不可收拾。
大掌毫不费力的滑入浴袍里,逼出她的低喘吟咏。
在杜松稳重的气息里,唐柏亚的攻击也变得沉稳厚实,一步步进占属于他的妩媚风情,像跳一支优雅的双人舞,带着她旋转、交错、跳跃……
合而为一。
伏在健硕的胸膛上,犹布红晕的甜润脸上没有激情后的疲惫,睡了好觉精神足又被喂饱了,她窃笑不已,反像偷了腥的猫儿,很满足。
一向精力充沛的男人自然也没落下风,不过他明知会杀风景,但是心里的疑问仍然要得到解答。
「发生什么事了?」
怀里的身子微僵硬,闷闷否认,「没什么。」
「我要实话。」唐柏亚一贯的追究态度。
「只是一件……私事。」私密不想公开的事。
「在如今的情形下,妳还有私事吗?」他缩紧臂膀,让两具赤裸裸的身躯越加贴紧。
「我……这是不堪回首的往事,我连想都不愿想起,若不是……唉。」沉重的喟叹,代表她心里的阴霾。
「与那回在宴会里让妳失态的那对夫妻有关是不是?」
赵飞燕身体紧绷,咬紧唇,无语。
唐柏亚也不催促,耐心等她打开心房。
好一会儿后,悠悠嗓音才响起,「有个女孩来自花莲乡下,家里以务农为生,家境清苦,她自小就很会念书,是父母师长眼里的好孩子,乡里亲戚也希望她能出人头地,果然她不负众望的考上第一学府,成了那个贫穷乡村里的光荣。她父母为她借了钱缴学费,她就怀着忐忑的心来到台北念书,更告诉自己,她一定要用最优异的成绩回报双亲。
「她没有食言,成绩一直是名列前茅,可惜自小到大只懂得念书的她却对感情的事单纯得近乎蠢,她的同班男同学只约她看了两次电影,就当上了她的男朋友。她的男朋友也是来自乡下不富裕的家庭,来到台北后却沉迷于享乐,宁可花时间玩乐也不肯好好念书,遇到考试就叫女孩帮他作弊,女孩打工兼家教所赚的钱也被他拿去用,钱不够用时还会斥骂那女孩。
「女孩因为喜欢他,都默默忍受了下来,甘心为男朋友付出一切,甚至是女人最宝贵的第一次,失去了纯真,女孩更是死心场地守着男朋友,沉醉于他所幻构出的美好远景,以为他们会结婚永远在一起,却不晓得现实的残酷。
「当她的男朋友发现大企业的千金小姐对他有意思时,一直想攀上富贵的男人毫不犹豫就抛弃了女孩,全力追求千金小姐,女孩不相信自己所爱的人会如此无情,她找上男朋友想挽回感情,却得到一顿难堪的辱骂,甚至为了让女孩死心,男人不但动手打她,更绝情的将她推下楼,不顾她的生死。」
听到这里,唐柏亚用力抱紧她,粗声制止,「够了,不要再说了。」后面的事他已经能想得出来了。
赵飞燕反而有了勇气去面对伤痛的过往,轻拍他的胸口安抚,「故事也快完结了,让我说完它。女孩原以为那就是最痛苦的事了,怎想到男人为了不想让新女友知道他的过去,不但到处散布是女孩倒追他的谣言,还指称女孩行为不检点,私生活糜烂,逼得她无法在学校待下去,女孩受不了同学异样的眼光,只好转到夜间部就学,以后她就不曾再见到那男人了。」
停下,再深深叹口气,「或许是当年的打击太大了,事过多年,再见到许文彬,我还是心有余悸,无法不害怕他,才会让你看到我那晚的丑态,很丢人吧?」她自嘲苦笑,这抹阴影恐怕会跟她一辈子。
「丢人的是那混蛋,不是妳,难道他今天来找妳了?」所以她才仓皇的逃来台中?
「他打电话到公司,要我帮他安排和总裁见面,将王科技想与倪氏做生意,这并非我能拿主意的事,他却不相信,还以为我对他旧情未了,说了许多刺耳的话。」赵飞燕摇头,怎么有人自大无耻到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