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切的话语结束在两相胶着的唇瓣间,他密密实实吻住一脸错愕的莫言,不让对方有机会退开,他收紧环在莫言腰上的双臂,执意莫言接受他的吻,莫言傻了, 柳娟娟也傻了,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奏贯日与秦啸日的贴身护卫……
秦贯日与莫言……
秦贯日有断袖之癖……
她无法解释此刻的心情,因为眼前两个男人愈吻愈有欲罢不能之嫌,不!正确应该是秦贯日欲罢不能,对莫言的唇瓣极尽啃舔咬啮之能事,莫言根本连闪的机会都没有……
呃、他的舌头好象探进莫言嘴里了?!
呃、他好象还发出很享受的低吟?!
柳娟娟霎时晴天霹雳,迭步后退,捂着唇狼狈跑开。
目的达成,秦啸日松开莫言,就见莫言大退一步,向来面无表情的平静脸孔,不怛被讶异取而代之,颊上还窜出两抹可疑的浅红,一让平凡斯文的脸孔增添一丝不平凡的清丽。
为什么要令柳姑娘误会?!
秦啸日微笑审视莫言脸上的红潮,大言不惭为自己的举止作出解释:「大概是我自己太优秀了,在同一张脸上看到挫败,很有快感。想想贯日焦急、发怒、甚至失去冷静的模样,就觉得有趣,又多了个令他永难忘怀的日子了!」
啊,被人深深挂念于心的感觉实在是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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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娟娟气得冲向秦贯日的居处,恍然想起他还在凉亭里与莫言缠绵,愤而转回自己的客房,一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来人让她再也无法克制汹涌的愤意。
「你还来做什么,滚开!」
小猫用力推开猛狮高大身躯,怒步踩入房内。
「你怎么了?」秦贯日不明所以跟上前。今早佳人还笑脸吟吟地与他相约庆祝他受御赐的喜悦,就他们两人,怎么一回来,风云就变色了?
「走开,我不要看到你!」可恶,他怎能在她面前装得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娟娟?」他抓住迎面飞来的一只狼毫笔。
「男女通吃是吧?好啊,你去吃!我不嫁了、不嫁了!」
他抓住扑面砸来的砚台,急了。
「为什么不嫁?!」再过三天他们就要成亲了呀,怎么突然说不嫁?
「为了莫言,你不是很痛苦吗?你不是不想再苦苦压抑对莫言的渴望吗?你不是要莫言成为你的吗?我不会阻止你也不会干涉你,你走!」
他抓住袭来的纸镇,惊觉事有蹊跷。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全听不懂?」
「我是那么的努力想与你共度一生,我也想努力疼你、就像你疼我一样,我花了一整日的时间,下厨替你烧几样好菜下酒要为你祝贺,你却以拥吻一个男人来回报我,我的努力又算什么!」泪雾,又管不住地漫满了视线。
她好难受,明明说过自己可以很洒脱地面对他爱上别人,可是她发现自己根本办不到……
「你花了一整日的时间为了我亲自下厨?」呵呵,娟娟想疼他,好感动哦……
秦贯日心花怒放,楞楞地搔头傻笑起来,要是被他那些属下看到,一定不敢相信猛狮也有笑得像只笨狗的时候。
「你还笑、还笑!意犹未尽是不是?我全看到了,你刚才在凉亭里亲吻莫言,吻得好深切好凄美……你为什么不对我吐实,难道娶我只是个掩饰你有断袖之癖的幌子?」
亲吻莫言?
怎么可能!他就算再怎么排斥胭脂水粉,也不可能去亲——
很好,找出问题症结了。
「你看到的是秦啸日。」他平静道。
「别骗我!那是你,你还要莫言唤你贯日,我全听见了!」
柳娟娟吸吸鼻子,哽咽低道:「你是不是因为对脂粉过敏,所以把注意力移到男人身上?你与左师爷的『情谊』也被我猜中了,对不对?」
秦贯日收了拳又放,放了拳又收,额筋正在跳动。
平息不久的狮吼又重现江湖。
「我——要——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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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祝二少爷与二少夫人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贺喜二少爷与二少夫人花开并蒂、琴瑟和呜!」
张贴大红囍字、龙凤双烛照照的新房内,传出一道道恭贺声,却诡异地都是男人的声音,洞房花烛夜该出现的媒婆喜娘,一个个全都不见踪影。
原来由于女人们不点脂抹粉装扮装扮难免不想见人,尤其是这种大喜之日怎么能不好好打扮。为了体恤弟弟、体恤女人,秦家少主刻意将一干女众全换成男丁,穿件红衣、配朵红花充当媒婆喜娘。
直到该说的吉祥话都说妥了,该行的礼俗都做过了,除了新郎新娘以外的众人们鱼贯退出新房,留给一对新人独处,今夜的重头戏就要开始了……
「哈啾——」
「哈哈哈哈——」
除去了凤凰彩绣红盖头的屏障,新娘子俏脸上四散开来的香泽,让掀起红巾的新郎倌猛然打了个响喷嚏,俊脸立刻一青。
同时,新娘子则是抱着肚子猛笑,还倒在绣面红绸被上,小手拚命拍床。
「你笑什么?」
盯着眼前的唇点朱红、颊扑香粉的绝艳佳人,秦贯日嘴角抽动。
浓黛轻红的倩妆如花般娇艳,经过精心勾勒的朱唇更显丰润饱满,令人垂涎欲滴;只不过臭味钻鼻,虐人心脾——他分不清此刻体内翻涌的,是对她的欲望还是排斥。
「哈哈……我方才从盖头后偷看到那些男人,头上都簪了一朵小红花欸……」天呀天呀,啸日大哥实在是太有新意了!哇哈哈——咳咳……
柳娟娟笑到无力,笑到肚子疼,还差点岔气。
秦贯日立刻坐上床沿,轻手拍抚着娇妻的纤背。
「我们不是说好,今夜你千万别上胭脂水粉?哈啾——」他觉得全身无力。
「呼……可是大哥说,一生就成一次亲,新娘子就该扮得美美的,我拗不过他特地请人来替我上妆的好意。」柳娟娟笑中有泪,笑得喘吁吁。
「又是那家伙!」秦贯日狠狠咬牙。他是存心害兄弟不幸福是不是?!
亏他这几日防秦啸日防得像小偷一样,就怕拜堂前又出什么「变故」,战战兢兢盯住娇妻,不让秦啸日在她周围方圆百尺内出现,结果忘了替自己防备!
该——
思及新婚之夜不该说不吉利的话,他煞住心中的低咒。
该活、该活!
「呼……你不觉得啸日大哥很爱护你吗?为了你,他费心办了个这么别出心裁的婚礼,你有这么个大哥真好!」
柳娟娟还在闷笑着喘气,剪裁合身的红嫁衣衬出襟下的浑圆,一上一下随着她的喘息起伏。
好个头!
秦贯日看着娇妻娇喘连连的模样,欲望猛地窜向下腹,喉头一紧,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哈啾、哈啾、哈啾、哈啾、哈啾——」
柳娟娟被声声相连到天边的喷嚏声引回注意。
「喔,我差点忘了,我这就去把妆洗掉。」她拿回红盖头包住自己的脸,只露出一双被妆衬得更明亮动人的灿眸,跳下床打算出门。
「你要去哪?」他拉住她的柔荑。
「把妆洗掉呀。」她不是说了吗?
他指指妆镜前的铜盆道:「房里就有清水,不必出去。」外头正热闹,他不想让人分享她令人惊艳的美。
「你还是先离我远一点好了,我连手呀、颈呀、脚的都被上了水粉,得沐浴才能洗得干净。」她抽出手,体贴道。
「那我陪你去浴间,帮你烧水。」碰到水粉手心有点刺痒,可是比不上娇妻抽回手的感觉让他讨厌。
「不用了,有丫鬟替我烧好了。」
柳娟娟笑着出门,走没一段路,却发现丈夫默默跟在她身后。
「你担心啸日大哥又出坏主意,让我像前几天一样误会你?」她走回他身边。
秦贯日微楞,他根本没想到别人,现在满心只有万种风情的娇妻。
她续道:「那天是我太冲动、太心急,没先认清你们两人,才误解了你。」
「你能认得出我?」他讶问。
「认得出来呀!」她回以「这有什么难」的眼神。
他摇头。「不可能!连爹娘都分不清我们。」
他和秦啸日不但相貌、身型相同,连声音也如出一辙。
她以袖覆手,凑上前柔柔轻抚他的嘴角。
「你知道你笑起来,颊上有一对好温柔的酒窝吗?」第一次看到时,她就深深陷入其中了。
秦贯日心旌突地一荡。
因为他本就不常笑,加上讨厌秦啸日那副温文无害却暗藏诡计的笑容,连他们兄弟俩都不知道他有酒窝,她却注意到了?
她认得出他……
「我以后会认清楚,再决定要不要生气。」柳娟娟巧然一笑。「我去沐浴了,你先回房吧!」
她转身离开,没一会儿又发现他还是跟着。
「夫君,难道你要陪我入浴?」她调皮地笑着,学起书中的美艳女角儿勾了勾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