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炙热目光凝视下的轻颤唇瓣像是带有魔力,强烈的吸引他靠近,即使岩日的脸孔倏然划过脑海,最後一丝理智也试著警告他,但她的美已经全然让他失去了理智。
两片彼此渴望的唇缓缓接合,一股奇妙的电流从双唇接合处,迅速窜进两人的体内,撩起一股天摇地动的震悸。
易桀轻触著她的唇,发现她的唇暖暖软软,熨贴著自己的美好感觉让人心荡神驰。
试探的轻尝一口,一股淡淡草莓香气与甜味慢慢渗入口中,他恍惚猜想,她刚刚肯定吃过草莓,但加上她独有的甜美气息,滋味更显得格外甜蜜、让人尝不腻。
她的衿持、她的羞怯,全数在他口中融化了……
她的小手紧抓著他胸前的西装布料,她的双膝发软、浑身轻颤不休,好像快融化在他臂弯里一样。
风好轻、夜好静,全世界间仿佛只剩下他们,除了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其他一切全都消失了。
宽阔的庭院里夜风徐徐,带来阵阵清新凉爽的空气,田欣却觉得空气好稀薄,一口气几乎换不过来。
在理智及时觉醒之际,易桀遽然抽开唇,大口的喘息。
看著怀里粉颈低垂的俏佳人,一张脸蛋红得宛如天边晚霞,羞怯迷人的模样,让他忍不住又想吻她。
他别过头去深吸了口气,用力调匀紊乱的气息。
羞赧的赶紧离开他的怀抱,田欣连头都不敢抬,彼此都为这个情不自禁的举动感到尴尬不自在。
即使害羞不已,田欣仍有著掩不住的喜悦。
他吻了她!
为什么他要吻她?这是不是表示,他心里其实对她有一些些喜欢,有一些些不一样的感觉?
不由自主的,她的唇边悄悄漾出一抹好甜蜜的微笑,脑中开始编织起美丽的远景。
「对不起,我一时情不自禁——」意识到自己的逾矩,易桀懊恼得恨不得打自己一顿。
他甚至找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来解释自己方才的忘情冲动。
「没关系,我不介意。」她低著头,羞怯的说道。
易桀著实感到矛盾,虽然他确实对田欣有好感,也感觉到彼此间有种不寻常的感觉,但田欣喜欢的人是岩日,他最好的朋友之一,他不该卑鄙的乘虚而入。
况且,他也没有心理准备谈感情,甚至,对爱情这种叫人伤脑筋的东西避之唯恐不及,贴切一点来说,他是患了「恋爱恐惧症」。
刚刚只是因为一时之间,被那种花前月下的浪漫气氛给冲昏了头,才会情不自禁的吻了她。
对於爱情这种需要花心思、让人心碎伤神的东西,他还是少碰为妙,不过,田欣是个很好的女人,美丽纯真、叫人心动,为了好哥儿们,他当现成的红娘牵线倒是义不容辞。
毅然决然挥去那团暧昧情绪,他以大哥般轻松的语气关心道:「怎么样?跟岩日之间如何了?」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驱散田欣满脑子的绮丽幻想,连唇边的笑容也顿时僵住。
岩日?田欣疑惑眨著大眼,好一会儿才意会过来。
「还好!」田欣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随口敷衍。
「还好?那究竟是有进展没有?」
「还是老样子。」一出走样的剧码越演越离谱,她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去回应他的热心与殷殷关切了。
「你这样不行。」他一脸严肃的摇摇头。
田欣跟岩日之间的进展真是慢到让人心急,近来他听到那些哥儿们耳语,说是岩日跟蓝波之间有些不寻常。
虽然岩日跟蓝波会迸出爱的火花叫人很难置信,至今他也仍存著怀疑的态度,但面对爱情还是谦卑谨慎一点好,他不希望最後心碎的那个人是田欣。
「你太安静。」他一脸凝重的说道。「我的意思是说,喜欢上一个人就要适时表达让对方知道,你这样真的不行,岩日那块石头不给他一点刺激,他是不会有反应的,懂吗?」
「嗯。」田欣无奈的点点头附和。
易桀看她一眼。
这怎么行?
田欣喜欢岩日,却总是不开口表明,只是默默的守候在一旁,难道她不知道要等到这块石头开窍,恐怕得等到人类绝迹那一天吗?
「我来帮你忙。」他郑重下了决定。
「帮什么忙?」田欣被他脸上那副满是决心的表情给弄糊涂了。
「帮你感化那块爱情顽石。」
田欣盯著他好半晌,才终於慢慢领悟出他所指为何。
「你——你的意思是说——」
「对,我会帮你追到岩日,你的脚步太慢,也容易太害羞、太容易脸红了,依你这种速度,要追上他恐怕得等到下辈子。」
田欣不在乎他的调侃,不在乎他戏谑的笑容,她唯一在乎的,是在一个那么美好的吻後,他只说了句抱歉,然後就若无其事的准备把她拱手让人?!
好半晌,田欣只是低垂著小脑袋,半天默声不语。
「你讨厌我对不对?」
田欣闷著声音突然冒出一句。
「讨厌你?」一下子,易桀被这个没头没脑的话给搞糊涂了。
他只是好心想帮她,替她追到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她怎么会认为自己讨厌她?这——这是什么逻辑?
「否则你怎么会一迳的急著把我往外推?」她的声音带著浓得化不开的沉郁。
「说清楚点,我不明白你指的是什么——」易桀真不愧神经大条的封号,甚至察觉不出田欣脸上微妙的情绪。
「没什么,就当我胡言乱语吧!」田欣摇摇头,落寞的一笑。
「可是——」他总觉得不对劲,在刚刚那段简短的对话当中,他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我该走了。」田欣转身就住大门走,只怕多待一刻,好不容易维持的冷静就会崩溃。
「那岩日的事如何?真不要我帮忙?」易桀还不明就里的在後头喊著。
「让我再想想吧!」
她存心逃避的转身就要进屋。
突然间,一句足以粉碎她平静生活的话,悠悠自身後响起:「难道你真的想嫁给你父亲为你登报徵婚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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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刚说什么?」
她缓缓回过头,原本绯红的脸庞如今只剩苍白。
「你是说我父亲——在报纸上刊登启事为我徵婚?」田欣太过震惊,好不容易才把话说完全。
「你难道不知道吗?前阵子你父亲在报纸上刊登的徵婚启事,引起一阵喧腾,几家杂志还大肆报导这个消息。」易桀还没发现不对劲,依旧卖力的解释。
「他——怎么可以这么做?」一声轰然巨响过後,田欣的脑子里只剩一片嗡嗡作响。
「田欣,你还好吧?」总算,易桀从她苍白的脸上发现了些不对劲。
不,她不好!
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她这当事人却一点也不知道?
田欣简直不敢相信——向来疼爱她的父亲,只用一则启事就准备把她给「买」了?!
没有问过她的意思,更不求感情基础,这不是买卖是什么?
她向来最信任、最深爱的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简直把她当成待价而沽的商品,没有尊严的被摆放在报纸上供人浏览评论,等待某个出得起价钱的人。
难怪这阵子以来,她爸爸总是带她一起出席商业晚宴,甚至还三天两头带不同的男子回家。
她还傻傻的以为他们只是父亲生意上的朋友,原来父亲早就打定主意,要把她嫁给一个全然不认识、也丝毫没有感情的陌生人。
这件事不知道私底下已经偷偷进行了多久,而她却还天真得什么也没察觉。
这就是父亲对她的保护跟爱?他,究竟把她当成什么?
一股强烈的绝望与屈辱袭来,她觉得自己像是被遗弃了,她的父亲竟然要把她推向某个不知名的男人怀中?!
「欣欣——欣欣?」
田欣听若未闻的木然转身,恍惚的往大厅走去。
「欣欣!」易桀焦急追上她。「对不起,我不该告诉你这些,拜托,你不要这样!」
他真该死!
原来这件事她完全不知情,他很清楚这种事对女孩子来说,有多么伤自尊,他竟然还这么没有脑筋的大剌剌说出来,没有顾虑到她的心情与感受。
看著她震惊、难过的表情,易桀懊恼的恨不得敲扁自己少根筋的脑袋。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她的声音颤巍巍,连唇瓣都抖个不停。
「或许你父亲有什么用意跟打算,你先别急著下定论,我陪你回去找他谈谈好吗?」她的模样实在叫人心疼又担心。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找他谈。」她的眼神空洞,几乎没有焦点。
「欣欣,你该清楚,现在这个场合不适合谈,」
「我不管,我非要找他问个清楚不可——」她前所未有的执拗了起来。
看著她眼底的坚持,易桀无奈且心疼的叹了口气。
「好吧,我陪你去。」
田欣拼命摇头,满心受伤与羞辱。
「拜托——留给我一点仅存的尊严好吗?」她近乎哀求的说道,闪烁的泪即将溃堤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