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师姐,对吧?只有她能破我的阵!」丫头蹙起眉头,恍然地说。
滕志远拉住她,恳切地说:「不要怪妳师姐,就算没有她的帮助,我也会来,哪怕死在妳的阵式里我也要来!」
丫头被他眼里的炽热目光烧灼了,她挣脱他的手往后退。
但滕志远不让她退缩,他再次抓住她的手激动地说:「怜儿,我好想妳!」
可是我们没有未来,你是一定要娶惜心的。丫头绝望地想着,忍住眼里的泪,垂下头故作冷漠地说:「很高兴看到你康复了。」
滕志远受不了她如此冷漠的态度,他坚定地将她拉进怀里,说:「看着我,怜儿。我还是那个爱妳的滕志远,还是那个妳吵着要跟着的滕志远!」
丫头仍不看他,低声说:「你回去吧,不要再忤逆你娘,再让惜心姐伤心。」
滕志远托起她的下巴,不让她栘开视线,气恼地说:「不要躲着我!那比杀了我还难过。我告诉过妳--我只爱妳、只娶妳,难道妳就不能放开胸怀接受我的爱吗?」
丫头没说话,只是透过泪眼凝视着他。
「怜儿--」她充满忧伤的眼睛拧痛了滕志远的心,他低头吻住她的唇,久违的激情狂猛袭来,令他虚弱地几乎无力支撑初愈的身体。
他抱起她走到床边,双双倒在床上。
他的吻唤起了丫头深埋心底的所有爱恋,她忘情地抱住他,响应着他饱含深情的吻。
滕志远深情地说:「怜儿,告诉我,我要怎样做,妳才能相信我爱妳,今生今世都不能没有妳?」
丫头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抱住他,将自己的情感倾注在那一个个甜美的吻中。
「怜儿,我知道妳也像我爱妳一样地爱着我,请妳嫁给我,好吗?」滕志远抚着她泛着粉红光彩的面颊急切地请求。
「我不能。」丫头虚弱地说,她无法忘记滕老夫人的坚持,无法忘记惜心悲伤的眼睛,和几个月来无怨无悔侍候他的辛劳。
「妳是真的要我去娶别的女人,永远不再看见我吗?!」滕志远快被她的固执气疯了。
「我、我不知道……」丫头突然变得结结巴巴。
「怜儿,我告诉妳多少遍了,我想娶的是妳,只是妳,不是惜心!」滕志远托起她的下巴,注视着那张绝美的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丫头再也受不了他灼烈的注视,突然爆发出来,打掉他的手嘶声喊道:「我不要你的爱不行吗?你到底要我说什么?要我谢谢你吗?
好吧,我谢谢你!谢谢你的救命之恩,谢谢你爱我!可是我不想要爱情,不想永远在苦无边际的情海里浮沉啊!」
成串的眼泪不住地往下掉,将她美丽的脸庞涤润得更加苍白,看得滕志远的心都碎了。
他将丫头拉入怀中,紧紧地拥住她,下巴抵在她头上,悲痛地说:「怜儿,既然我的爱让妳这么痛苦,那么……我以后不会再来打扰妳了!」
说完,他放开丫头,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去。
尾声
一个月后,江湖上传来喜讯:七星堡要办喜事了!
初闻此讯时,丫头心里有一丝失落,也有一丝解脱。毕竟,这是自己逼他走的路,而今往后自己也可以完全死心了。
然而就在婚礼的当晚,当她站在竹屋窗前望着月明星稀的夜空时,与滕志远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重现眼前--他的严厉、他的温柔、他的纵容、他的耐心、他的骂、他的笑……所有的一切都强烈地撞击着她的心。
她霍然转身,将轻功发挥到极致,往七星堡奔去。
「希望不会太晚!」远远地看见七星堡中挂着多到映红天边的灯笼,听见吹鼓手奏响的喜乐时,丫头祈祷着。
然而,当她走进人声鼎沸的大厅时,她知道自己来晚了……沉重的心情几乎压垮她,她避开人群,往滕志远住的楼宇走去。
与其它地方相反,这里却安静得出奇。丫头推门而入,扫视着布置得干净整洁的房间,正奇怪为什么这里没有装饰富贵喜气的喜幛?但她还来不及多想,就看到那件挂在床尾--黑底金花、系着大红绣球的新郎锦袍……
伤心与失望夺走了她的理智,她扬起手掌一拂,袍子应声碎裂。
而她,带着眼泪消失在充满恭贺笑语声的七星堡。
离开七星堡后,丫头直奔师傅的墓穴,扑倒在石门上抽泣地问:「师傅,为什么要离开我?告诉我,我要如何勘破这道情关?!」
月华如水,青石无语,习习山风透着丝丝凉意。一向能给她安慰的寂静山林再也无法抚慰她失落飘零的心……
当太阳取代月亮将她的影子缩小到身下时,她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竹屋。
她麻木地走到石桌前,将昨天没来得及收的草药摊开,自言自语道:「药瓶都满了,要不要再做一些?」
「当然要。」一个声音突然接上了她的话。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丫头,浑然不觉有异地回答:「有什么用?」
「行走江湖,自备防身。」那声音又说。
「行走江湖?」想起滕志远曾许下的诺言,丫头感慨万千地说:「和谁呢?」
「当然和我啰。」
「你?」这时丫头才猛然醒悟自己在跟人对话,她立即回头,却见那个时时刻刻折磨着自己的男人,正笑吟吟地站在她身后。
「轰」地一下,丫头的脑子瞬间像灌了浆糊似的。
「你、你怎么在这里?!」她迷惘地问。
滕志远彷佛没事人似的看着她,说:「我不在这里,该在哪里呢?」
「你不是昨天已经成亲了吗?」丫头茫然地问。
「妳听谁说我成亲了?妳还在这里,我跟谁成亲?」滕志远满脸无辜地说。
丫头的眼泪突然涌出,她委屈地扑打他,大吼道:「滕志远,你又来耍弄我!我明明看见你娶惜心了……」
滕志远看不得她流泪,心疼地将她拥入怀中,说:「我没有耍妳,昨天是妳没有看清楚就离开了,娶惜心的是志高,不是我。」
「志高娶惜心?」这个消息令丫头大吃一惊,忘了伤心。
「当然。事实上,他们早已互相爱慕,只是惧于我娘的威严而不敢表白。」滕志远替她擦去眼泪,心痛地说:「是我不好,老害妳掉眼泪。」
丫头还震惊于志高娶惜心的事,这实在是太出人意外的结局了。「志高与惜心相爱?我怎么从来没有想过。」
「我倒是一直有这种感觉,志高自幼身体赢弱,不适练武。我被送去武当学艺后,家里就是他和惜心陪伴爹娘,他们从小青梅竹马,日久生情是自然的。但爹爹死后,我娘变得刚愎专断,而我和惜心从小又有婚约,他们怎敢贸然表示?」
「哦,真是难为了他们俩。」丫头感叹道。
「后来是妳师姐看出了他们的感情,临走前告诉我的。」滕志远坐在石凳上,将她抱在腿上,说:「一个月前我从妳这里回去后,明白如果不把惜心的事情处理好,我们永远没有未来。于是我找他们谈了一次,把一切都说开后,大家心里都好过,而娘也总算明白过来,于是才有了昨天的婚礼。」
「你提起我了?」丫头突然觉得不好意思。
「当然,没有妳我的戏怎么唱?」滕志远说着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妳的事我都对他们讲了。」
丫头一惊。「他们知道疯丫头没死?」
滕志远轻笑道:「他们根本不相信疯丫头会那么容易就被害死……而且,我说我们已经拜过天地入过洞房,所以非妳不娶。
志高知道他师傅成了他嫂子,兴奋得不得了,娘也很高兴她的干女儿终于成了她的儿媳,于是我被限定十日内带妳回去拜高堂。」
「你又耍我!我们何时拜天地啦?」丫头抗议地说。
滕志远连忙抱住她道:「对天发誓,我可一点都没要妳,在莲花山我让妳成为我的女人前可是郑重其事地向天地跪拜了。」
「可我没有。」
「妳有,只是妳当时太热情,忘记了。」见她张嘴要争辩,滕志远俯身堵住她的嘴,用一个个缠绵的吻将她的思绪搅乱……
「哦,小人,你总是耍弄我。」当丫头清醒过来时,娇瞋着捶打他,满足地窝在他怀中,惊叹着事情突然出现的转机。「真没想到我还能拥有你!」
滕志远埋在她白皙细嫩的颈窝处说:「从妳死皮赖脸跟着我的那天开始,我就属于妳啦。」
丫头假装叹气道:「唉,真不知道是谁更『死皮赖脸』呢!」
滕志远笑了,抬起头深情地说:「怜儿,谢谢妳当初的坚持,否则我们就错过彼此了。没有妳,我的生活将永远没有阳光和快乐。」
丫头眼里闪动着快乐和感动,她猛地将他压在身下,用力亲吻着他,说:「我要做你的阳光和快乐之源。」
「是的,妳永远是我的阳光和快乐之源!」滕志远激动地响应着她,用他温柔的吻将他永世不变的爱传输至她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