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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爹地是谁,可是,妈咪说爹地是世上最好的爹地,我想--」也许是父子先天性的血缘,思凯出其不意地指着他道:「我的爹地一定像你。」

  他的这句话说得惹人爱怜,雷蒙不由自主地将他搂进怀里。

  放开他,他不是你的儿子,他是褚凯的儿子!

  蓦然,一个声音又在他心中响起。

  他双手无力地垂了下来,心里像有两对人马在互相叫阵。

  「雷蒙叔叔,你可不可以把戒指还我?」思凯的请求,雷蒙狠不下心拒绝。

  雷蒙将戒指放进他的小手中,有股想再将他拥入怀中的冲动,但他还是克制下来了。

  在事情未明朗之前,他绝不心软!

  绝不!

  季蓉芸才缓缓睁开眼,就见到雷蒙的脸冻着一层寒霜。

  「说,我送妳的戒指呢?」戒指……他为何会突然问起?季蓉芸的思考一时无法串连,声如蚊钠道:

  「我……我忘了放到哪里去了。」

  其实戒指她一直珍藏着,当思凯过完三岁生日时,她用红线串上戒指让他戴在身上,莫非雷蒙……

  「忘了?妳的记性还不是普通的差,要不要我提醒妳?」雷蒙字字都夹带着怒气。

  完了,他果然见过思凯了,他发现什么了吗?季蓉芸试着从一团混乱中理出头绪。

  「告诉我,思凯究竟是谁的儿子?」雷蒙如刀的眼神是很慑人的。

  「你知道的不是吗?他是--我的儿子。」她的心有如钟摆,不知道是否该告诉他实情,如果说出实情,他会相信吗?

  「我要知道他是我的儿子,还是褚凯的?」雷蒙怒气冲冲地托起她的下巴。「或者他是个连父亲都不知道的杂种!」

  这话可重重伤害了季蓉芸脆弱的心,她毫不考虑地举起手,朝雷蒙的脸颊狠狠地打了下去。

  「妳这是老羞成怒吗?」雷蒙牢牢地箝制她的手腕,冷静的神情彷佛暴风雨前的宁静,令人害怕。

  季蓉芸纤细的手腕几乎快被捏碎,她痛彻心扉地喊道:

  「你对我的羞辱,我可以忍受,但我绝不能忍受你羞辱思凯。」

  「有妳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母亲,是他一辈子的羞辱。」雷蒙仍紧紧扣住她的手腕。「可怜那样一个纯真无邪的孩子,居然连自己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妳不觉得自己太残忍了吗?」

  「他是我的儿子,我要怎么对他是我的事!」季蓉芸感觉到手腕上的力量加重,痛得眼泪差点流下来。

  「妳的儿子?既然他是妳的儿子,为何他身上会戴着我当年送妳的戒指,妳甚至告诉他那只戒指是他爸爸的?妳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我说谎,我骗他的行不行?」

  「我差点忘了妳是个说谎专家,却没想到妳不但喜欢骗人,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妳根本没有资格为人母!」雷蒙在愤怒中,没注意到他已经伤害到季蓉芸。

  「既然你如此唾弃我,为何不放我走?」她脸色变得苍白,强忍着疼痛问。

  雷蒙残忍地冷笑,「我喜欢折磨妳,我更喜欢看妳痛苦的样子。我不会轻易放妳走,妳也休想逃离我。」他狠狠的甩开她的手。

  季蓉芸望着雷蒙离去的背影,痛苦的闭上眼睛,掩面哭泣。

  此时,她的心比冬天还寒冷……

  即使季蓉芸不肯说出思凯的生父是谁,雷蒙仍决定找出答案。

  而褚凯是他第一个,也是最想找的人!

  「是你!」褚凯对他的出现一点也不意外。

  两个大男人互相打量对方,六年的岁月并未在他们身上增添痕迹,只是让他们变得更成熟、稳重。

  六年来,略显轻浮、流气的褚凯已不复见,范伦铁诺的三件式西装以及鼻梁上金框的眼镜,完全呈现出浓厚的商人气息。

  「想喝什么?」

  「我不是来找你喝东西的。」雷蒙明白的道出来意:

  「我今天来找你,只是想知道一件事,六年前,你为什么会在蓉芸产下孩子之后毅然决然地拋弃她?难道你是因为孩子不是你的,所以才不愿意负责?」

  「你是来兴师问罪的?」褚凯以镇定冷静的口气反问。

  「我只想知道答案。」

  「什么答案?」褚凯佯装不懂。

  「思凯到底是不是你的骨肉?」雷蒙以充满猜疑的眼神严厉地审视他。

  「你在怀疑什么?」他讥讽地扬高声音,「如果他不是我的骨肉,为什么蓉芸会将他取名为思凯?思凯的意思你懂吧!就是思念我的意思,那么,你还有什么可以怀疑的?」

  雷蒙脸色大变,褚凯的话像是一个关键词,一下子便让整道谜题的答案浮显出来。

  真是个笨蛋!他到底在期盼什么?难道他以为思凯会是自己的骨肉吗?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笨蛋!

  「我知道你以不正当的手段将蓉芸母子留在你的身边,我劝你最好让他们走,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原本像斗败公鸡的雷蒙,听到褚凯带威胁的话语,斗志马上又激了起来。

  「你想怎样?」他得意的笑了起来,声音中有丝自傲。「在赌局中,你是我的手下败将,就连我的破鞋,你也穿,你能拿我怎样?」

  「你最好给我收回这句话!」褚凯气愤的握紧拳头,蓄势待发。

  「我为什么要收回这句话,我实话实说有何不对?」

  两个大男人就像稚小的孩子互不相让地互瞪着对方。

  褚凯首先出手,一个左勾拳击向雷蒙的下颚。

  雷蒙也不甘示弱地予以还击,两人像在宣泄心中的不满和嫉妒般互相攻击,谁也不肯认输。

  而董惟森接获旅馆人员报告,有人在旅馆房间内打架滋事,马上带领着饭店保安人员到达现场。

  保安人员将扭打激烈的两人分别架开,董惟森在认出打架滋事的人时,当场傻眼。

  「放开我,我要揍死这个浑蛋!」褚凯仍不放弃的大吼大叫。

  「你才是浑蛋,我才想揍死你!」雷蒙也响应地咆哮。

  董惟森闲适地把重心从右脚移到左脚,啼笑皆非地看着这两个大男人互相叫阵的模样,恨不能手上有台摄影机将他们两人此刻的神情给录下来。

  「阿森,叫保安人员把这浑球给我赶出旅馆,我的旅馆不欢迎这种客人!」

  「我花钱住旅馆,既不欠钱又不赊帐,你没权利赶我走!」

  「我是这间旅馆的老板,我有权利选择客人。」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火爆气氛几乎又要一触即发。

  董惟森知道自己不能再漠视不管了,他朝保安人员使了个眼色,保安人员马上意会地强行将雷蒙架走。

  「阿森,你快叫保安人员放开我……」雷蒙的抗议无效。

  待保安人员与雷蒙一同离去,董惟森才满脸歉疚地向脸肿得跟猪头似的褚凯道歉,并表示要赔偿他的医药费,却被褚凯给拒绝了。

  「雷蒙的伤势绝不比我还轻,你还是去看看他要紧。」

  董惟森相当讶异地注视着褚凯,六年前的褚凯,根本就不懂得关心别人,他唯一在意的只是如何在牌桌上赢钱,如今他的改变令人跌破眼镜。

  「这次你会再出现在蒙地卡罗,是为了季蓉芸吧?」董惟森一针见血的问。

  「没错!」褚凯坦诚地说,「我请你代为转告雷蒙,季蓉芸是个好女人,她也是我今生最爱的女人,如果他胆敢伤害她,我绝不会放过他的!」

  呼!好险!他真庆幸自己请保安人员将雷蒙架走,否则,褚凯这一席话,八成又会酿成一个更火爆的场面。董惟森暗忖。

  「你放心,你说的话我会替你带到的,不过,我也要告诉你,季蓉芸也是雷蒙这一生最爱的女人,他不会伤害她的。」董惟森为好友说话。

  「你保证?」

  「我保证。」

  「滚!全给我滚!」雷蒙像被激怒的狮子,无人敢靠近他。

  刚才那两位将他架开的保安人员,更是遭到无妄之灾,一见到董惟森,如同见到救星,彷佛是丧家犬,夹着尾巴逃离办公室。

  「你还敢来见我!」雷蒙狠狠的瞪视他,真想剥他的皮、啃他的骨、喝他的血!

  「还好吧!」董惟森问了句无关痛痒的话。

  好个头!他握紧拳头在董惟森面前晃了晃。

  「要不要我送你两拳,让你感同身受一下?」

  「敬谢不敏!」他嘻皮笑脸地挥开雷蒙的拳头。「君子动口不动手,我才不像你这么没风度呢!」

  「你居然说我没风度?」

  一个拳头就要落下,幸亏董惟森躲得快,否则,也会成熊猫一族。

  「拜托你镇定一点好不好?你真该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的德行,嘉年华会早已过了,你小心把心脏不好的人吓死!」他像七月半的鸭子--不知死活,净说些风凉话。

  「你别以为我不敢揍你!」

  董惟森丝毫不畏惧的眼光迎着他愤怒的目光,仍然是那么不要命的说道:

  「两国交战,不杀来使。」

  「干嘛!莫非你胳臂往外弯,想当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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