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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燕子,妳去飞去那?淡霞

  写这本书的日子充满沮丧、伤痛、愤怒!所以,延迟了好几天才完成。

  这本书上市的时间是在八月,距离白晓燕事件已有一段日子,也许有不少人已开始淡忘这令人气愤、发指的绑架撕票案。

  我是个母亲,我也有一个女儿,当我见到白冰冰在电视向歹徒哭求放了晓燕的画面,我不禁潸然落泪。正如她说的,孩子是妈妈的心头肉,在养她的时候,怕她跌倒、怕她受伤,我也感同身受。

  所有人的愤怒、不满在此时被掀起,有许多人开始骂政府、骂歹徒、骂这个、骂那个,中国人不负责任的态度表现无遗。

  其实,绑架案件一直在台湾上渎,又有多少人去注意到呢?如果不是因为白冰冰的知名度,恐怕只是多了一个伤心家庭而已。

  我从来不觉得什么是不公平,因为白冰冰的知名度,所以有不少人交相指责警察大小眼,真是啼笑皆非,因为以前发生的事件,又有哪一件像白晓燕事件那么引人注意,请看看在白冰冰家门前那些凑热闹的民众,请他们扪心自问,他们的关心真的胜过好奇心吗?

  有许多人说台湾生病了,我觉得真正的说法是台湾人生病了。

  台湾这块乐土山河变了色,绝不是它所愿,但是,它却只能无奈的任由人们来蹂躏它,其实,它早已对我们灰心、死心了。

  我深深的感慨,台湾的治安不好,是谁该负责任?我并没有党藉的歧视,但是我必须说句真心话:错在每个人身上,如果只是一味怪罪别人而不懂反省,那么,这个病永远也没特效药可医。

  白冰冰在记者会上对绑匪的母亲说了这么一句话,她说:「林妈妈,妳是如何教孩子的,为什幺妳三个儿子都在做坏事?」

  真是一针见血!

  这些年来,台湾的经济突飞猛进,每个人、每对父母都在忙着赚钱,却忘了该对家庭、孩子付出关心。于是钥匙儿出现了,爸爸回家吃晚饭的口号高喊,离婚率创全世界的新高,现在公益广告开始出现为家人留一盏灯,在显示出家庭的问题。

  常常有人问我,为何不多生一个孩子?我常笑答:养不起。但是现在我的回答是:教不起。

  生、养都是十分简单的事,但要教一个孩子在成长过程中不变坏、不成为社会的败类,才是真正该负的责任。

  常有人说,我赚钱是为了给孩子更舒适的生活,但世上尚有金钱买不到的东西,不知他们知不知道?

  教育学家认为,三岁定终身,或七岁时一个人的人格已形成,但他们都忘了叮咛,为人父母的却是影响孩子最大的因素。在新闻报导中,常有孩子做错事被抓到警局,许多父母都说管不了,无法可管,这全是推托之词。

  在五月二十二日的自由时报看到一则投稿,一位作者说了一句我一直想说的话,那就是如果总统必须为今日社会治安的败坏、人心的凶残道歉,行政院长以及一些高级主管要下台以示负责,那么,身为父母者更当切腹谢罪了!

  第一章

  季蓉芸骄傲的看着在海浪中悠游自得的儿子,虽然他才六岁,却已有未来奥运会金牌游泳健将的架式。

  「妈咪……」思凯顽皮地朝她扮了个鬼脸,然后又游进海浪中。

  「凯凯,小心!」她提高音量叮咛儿子。思凯生下来就十分好动,如同一般男孩」样,运动神经也特别发达。

  「妈咪……」思凯又从海浪中窜起身体。

  「凯凯,别玩了。」不知为什么,季蓉芸胸口觉得闷闷的,一种莫名不安的感觉随着思凯在海面忽现忽隐而剧增。

  「妈咪……」

  忽然一个大浪朝思凯扑了过去,并吞没了他小小的身体,恐惧袭上她的心头。

  「妈咪……救救我……」儿子的求救声从猛浪中传来。

  季蓉芸慌张地寻觅儿子的踪影,但是放眼望去,只见一片湛蓝狂啸的海浪,却见不到宝贝儿子的踪影。

  「凯凯!凯凯!」季蓉芸想冲向海中,忽然,背后有人抓着她不放,使她根本动弹不得。

  季蓉芸极力想摆脱那人的纠缠,口中拚命地叫着儿子的名字,只见儿子小小的身影正被滚滚的浪涛给吞噬了,于是她心一急,转过身子想看看到底是谁抓住了她,待她回过头,她的身子因过度震惊而颤抖着。

  吉欧.雷蒙正咧着嘴,冷酷无情地嘲笑她……

  「不--」撕裂般的声音出自季蓉芸的喉咙,她奋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顿觉天旋地转,一阵恶心涌上了喉头。

  老天!才作完一个令她冷汗直冒的噩梦,以为醒来之后,可以舒缓一下紧张的神经,没想到偏头痛马上又缠上了她。

  她立刻再闭上双眼,记不住上次未用完的药放在何处去了。

  偏头痛!她记不起什么时候开始的,竟变成了她的老朋友,总喜欢三不五时找上她。

  蓦地,梦中骇人的情景又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耿梵迪--不!他是吉欧.雷蒙才对。

  这么多年来,她努力想遗忘的人,总是在不经意或午夜梦回时,出现在她的梦中。

  天哪!为什么要遗忘一个人是如此困难?

  她知道,她根本无法彻底的将他遗忘,因为他们之间一直有个有形的桥梁--思凯。

  思凯是雷蒙的亲骨肉,但是,她绝不会让雷蒙知道思凯的存在,说她自私也好,总之,从她当初决定留下思凯的那一天起,她就告诉自己,思凯是她的儿子,只属于她一个人的!

  以前,她从未作过这么可怕的梦,常常听别人说,梦往往是一些事情要发生的预兆,如今她作了这样一个令她胆战心惊的噩梦,是不是在预告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不!不会的,她宁可相信这只是一场梦,一场不是预警也永远不会发生的梦。

  「凯凯!」她跳下床,四处找着他。

  奇怪!刚刚她还看到儿子在花园内玩着她妹婿和妹妹--狄斯和季蓉渲送给儿子的直排轮鞋,怎么她才合上眼,小憩了一会儿,就不见他的踪影了?

  「凯凯!凯凯!」她有些焦急。

  房子四周仍未有儿子的踪影,只见大门末上锁,显然儿子趁她小憩的时候,溜出去找朋友玩了。

  思凯虽然才六岁,却比一般同龄的孩子早熟,个子也比同龄的孩子高又壮。

  很多人常认不出思凯是她的儿子,一方面是因为从她的外形看不出她已是个六岁大孩子的妈,另一方面则是思凯长得一点也不像她。

  这也是她很害怕、担忧的一点。

  如果有朝一日,思凯和雷蒙见了面,那么,她多年来苦心的隐瞒将功亏一篑。

  不,她绝不会让他们有见面的一天!

  「思凯!季、思、凯!」她将音量提高了许多。

  他们搬来此地才一个月不到,她知道儿子对附近的环境还相当陌生,而且因为目前正值学校放假期间,他也还没交到新朋友。

  在四处叫了些时候,仍未见儿子的响应,季蓉芸一颗心悬到了腔口,虽然这社区内的治安很好,但是,她很怕会有什么歹徒出现……

  正当她焦急得不知所措时,只见一辆高级的劳斯莱斯驶近她身旁。

  汽车停了下来,后门被打开,季蓉芸见到儿子从车内出来。

  「妈咪!」

  「凯凯!」她蹲下身,将儿子抱得紧紧的,悬高的心也平稳了许多。

  「妈咪!」思凯惨白着一张小脸,怯怯的叫着她。

  「凯凯,你怎么了?」季蓉芸发觉儿子的异状,她担心的将儿子上下打量了一遍,又用手探探他额上的体温,在确定一切正常、毫发无伤之后,才大大松了口气。

  「妈咪,我……」思凯咽了口口水,一副做错事等着受处罚的模样。

  季蓉芸了然于心!儿子闯祸了!

  「请问,这位小姐,妳是这个小男孩的母亲吗?」一个饱含怒气的男声插了进来。

  季蓉芸此时才发现自己刚才把注意力全投注在儿子身上,忽略了身旁多出一个年约二十五、六岁的男子。

  「先生,你是……」季蓉芸打量着男子,男子身穿白色上衣、黑长裤,一副私人司机的标准打扮。

  「我是这辆车子的司机。」男子的口气很不耐烦,似乎有意在暗示季蓉芸些什么,」手还故意用力地拍拍车子的前引擎盖。

  季蓉芸仔细一看,不禁眉头一紧,雪亮的车前盖上,赫然有被人以锐利的刀片用力刮过的痕迹,上面还留有一些恶作剧的鬼脸图样,以及一些类似孩子之间所常用的俚语。

  天哪!这么贵的汽车被这么一破坏,全完了,从它被刮的大小看来,恐怕得花上一笔为数不小的修理费了。

  「妈咪……」思凯已经沱然欲泣了。

  季蓉芸看看儿子,再看看那名司机脸上不悦的表情,她的

  一颗心像绑了错似的直往下沉。

  「凯凯,你……刮花了这位叔叔的车?」她倒抽了口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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