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说他属于她,只是她的占有欲作祟,他就像她欧大小姐的所有物一样,即使旧了、腻了,她也不想让给别人。
「你为什么不愿属于我?」她就很愿意属于他呀!「和我在一起,真有那么痛苦吗?」
「是!」爱她,却得不到她的爱,明明近在咫尺,他却不能伸手拥抱她、碰触她,那真的很痛苦!
「为什么要这么说?为什么要这么说?」欧洁妮像受了天大的刺激,拼命摇头喃喃自语。「你可知道我为你付出多少心血?我要你属于我,有什么不对?」
「妳为我付出?对不起,我感受不到!还有,凭什么妳要我属于妳,我就必须属于妳?我不想属于妳,想属于别的女人,难道不行吗?」
他想属于别的女人?难道是指沉姿盈?不--
「不行!」听到他要属于别的女人,欧洁妮慌了,她满脑子混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知道绝对不能让他属于别的女人!
「你不可以爱别的女人!我要你--不!我命令你,不可以爱上别的女人!」欧洁妮无法理智的思考,只能用向来习惯,最不经思索的方法留住他。
「妳命令我?」顾孟谦痛苦且不敢置信地大笑,直到这个时候,她还妄想用命令的方式来驯服他?她以为他会无条件听她的话?
错了!他已不是过去那个顾孟谦,即使他依然无法不去在意她,但他已经很努力的把感情收回!
「妳以为我还会听妳命令?我顾孟谦不是天生的奴隶,过去听妳的话,是因为我爱妳!但如今……」他早已决定不再爱她!
他嘲讽一笑,继续又说:「经过这阵子的相处,我还以为妳变了,没想到妳只是外表改变,内心根本没变!妳依然是那个自私、任性、以自我为中心的富家女,我对妳真的失望透顶!把东西收一收,明天一早我送妳去住饭店!」
说完,他大步走回房间,用力将房门甩上。
「孟谦!孟谦--」
欧洁妮在门外焦急的呼喊,他充耳不闻,一直到深夜,他未再踏出房门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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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
欧洁妮坐在顾孟谦房门前的地板上,两手不断地抹泪,令人心碎的抽噎声,断断续续地由她的小嘴里传出。
孟谦生气了!这回他真的真的好生气,还要把她赶出去。
以前无论她怎么任性、无理取闹,他都尽可能地满足她的要求,从不会生气,即使连他提出分手的时候,也是非常平和冷静的态度,可是这回--
她不懂,总是无条件包容她、宠她的孟谦,为什么变了?他为什么不再爱她、宠她了?
「呜……」
她真的不要离开他啦!她也不是故意用那种命令式的语气和他说话,以前她也很少这么做呀!是他说要爱上别的女人,她一时着急,才会……
「呜……」
她知道错了啦!下次真的不敢了……
「呜……」
「妳到底要哭到什么时候?!」
顾孟谦的房门倏地由内打开,穿著睡衣的他单手插腰瞪着她。
看她鼻子红通通的,眼睛肿得像核桃,哭成一个泪人儿,心里是既好笑、又无奈、又心疼。
她真是够了!从九点回来一直哭到现在--刚才他看过床头的闹钟,都十一点多了,她还在哭!
他本来已经跳上床,拉起被子蒙着头,想把她恼人的「噪音』驱逐出境,但是「魔音」还是不断地透过薄被传人他的耳中--不!或许是他一直注意着,所以才觉得特别清晰吧?
总之,他终于受不了,出门来问个清楚--她到底想怎样?
「呜……孟谦……」他终于开门了!
一看到他,欧洁妮哭得更大声了,本想立刻站起来上前抱住他,可是因为跪坐太久,腿都麻了,一站起来双腿就无力地向前瘫软。
顾孟谦见状,立即冲上前抱住她,再次拯救她免于摔得鼻青脸肿的命运。
欧洁妮一碰到他,立刻像无尾熊似的紧紧抓住他,眼泪鼻涕狂洒,哭得像个将被拋弃的小孩。
「孟谦,你不要不理我!不要赶我出去……呜……」
「妳真是--」
看见她这样子,他纵然有天大的怒气,也不由得消了。
他将她抱回他卧房的床上,一起坐在床沿,然后抽出面纸,要她把眼泪鼻涕擦干净。
奇怪!以前他怎么会以为她是个坚强的女人,很少掉眼泪?现在看她这副可怜模样,活脱脱就是泪人儿,他家都快被她的眼泪淹没了,教他看了好心疼。
不过,他可不能让她知道他已经心软,否则她永远也不会改过。
「现在妳知道错了吗?」他故意板起脸,硬声问。
「知道知道!」欧洁妮立即抹去眼泪,像个乖巧的女学生用力点头。
这么快就认错了?
顾孟谦挑起眉问:「那么妳错在哪里?」
「我错在不该以命令的口气和你说话。」
「嗯哼。」顾孟谦赞许地点头,等待她继续说下去,但她却没再开口,只像个讨赏的孩子,直望着他。
「就这样?」他皱眉。
「就这样啊!」不然她还做错了什么?
唉……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真正的错在哪里!顾孟谦无奈地垂下头。
「妳对沈老师的态度,是应该的吗?」
「谁叫她想抢走你!」欧洁妮理直气壮地回答。
又来了!
「什么抢不抢的?我不是妳的专属物品,不要在我身上贴卷标!」顾孟谦厌烦地回答。
「为什么不可以?你讨厌我吗?」欧洁妮委屈地咬着唇,眨巴眨巴地瞅着他。
「这和讨不讨厌压根无关!」顾孟谦有种想拔光头发的冲动,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像对一个不懂事的孩子那般,悉心解释道:「我们都是独立的个体,没有人能够支配谁,也没有谁必须无条件听从谁的命令,除非对方心甘情愿,那自然另当别论。即便妳是亿万富豪的掌上明珠,也没有权要求他人无条件服从妳的命令,必须让对方心服口服,他才会愿意照妳的要求去做。这是做人的道理,妳懂吗?」
「嗯。」欧洁妮点点头,其实还是有点似懂非懂。
爱情和他所说的大道理,是一样的吗?相爱的两人,不可以要求对方完全属于自己吗?
「所以妳不能动不动就说谁属于妳,更不能去命令别人,因为别人也有他的自主权。更何况,爱是一种发自内心,自然表达而出的情感,那不是威胁或利诱就能达到目的,用钱买得到的,就不叫爱。妳了解爱的感觉吗?那是一种--」
「我当然知道爱的感觉呀!」欧洁妮终于忍不住打断他的话。「我非常清楚,自己爱你!」
她的话,让顾孟谦差点从床上跌下来。
「妳说什么?别胡说!」他涨红脸,厉声斥责道。
他一辈子也想不到,「爱」这个字会这么轻易从她口中说出。
「我没有胡说!我是真的爱你,为什么你不相信呢?」欧洁妮也加大音量,再次强调道。
「妳爱我?妳怎么可能爱我?」顾孟谦荒谬地一笑。「妳不可能爱我!」
「为什么?」她确实很爱他呀!
「我感受不到妳的爱。」
「你是指过去?可是我改变了呀!」欧洁妮急促地说:「现在你应该能够感受到我的爱了吧?我真的是爱你的!其实从以前到现在,我一直都……爱着你。」
说到这儿,欧洁妮有些羞赧地低下头。
听到她说爱他,顾孟谦直觉地想露出喜悦的笑容,但他努力压抑心头的狂喜,继续以冷淡的面孔对待她。
「既然妳一直爱我,为什么以前从来不说?而要到现在才说呢?」
为什么要等到他心灰意冷地离去之后,她才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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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为我--」
「因为妳并不是真的爱我,而是以为我和别的女人交往,害怕我被人抢走,才会说出这种话。」他哀伤地说:「那不是真爱,只是一种占有欲。」
「才不是!」他可以说他无法接受她的爱,但他不能怀疑、否定她的爱。「孟谦,我是个成年人了,我分辨得出占有欲和真爱的不同。过去我不肯说,不是因为我不爱你,而是矜持和自尊作祟。
我以为先说爱的那一方就是输家,再加上妈妈总是教导我,千万不能让男人发现妳爱他,否则他会以为自己握有掌控妳的能力,就会开始风流花心,把妳视若敝屣,我不希望你变成这样,所以才不敢开口说我爱你。我不说我爱你,正是因为我爱你,不想失去你呀!」
她这番话,在顾孟谦心中投下一颗巨石,引起汹涌的波涛大浪。
她说是因为怕失去他,所以才不敢开口说爱他,这是真的吗?
他很想相信她,可是想到过去六年小心呵护宠溺,战战兢兢维持的感情,完全得不到响应,他不由得退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