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真的是有事,都要怪秘书,拿个东西慢吞吞的。”他从容地说着他迟到的理由。
“这次是什么礼物?”依萱善解人意地指着盒子问。她并不想在他迟到的问题上打转。
每次见面,祐明总会送她不同的礼物。有时候是花,有时候是令人爱不释手的玩具,也有可能是一盒精致的巧克力糖果。
她正想动手拆礼物,但祐明却阻止了她;她有些莫名其妙,每次她都是马上拆礼物的。
“这次的礼物不能在这里拆。”祐明神秘又暧昧地说,使得依萱不得不看看身旁的人有没有在偷听他们说话。
“为什么?”依萱不解地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祐明说着,就拉着依萱离去了。
祐明有好几部车,她最爱他今天开的这部BMW大红色敞篷跑车,尤其当他疾驶在无人的马路上时,她的情绪总会不由自主地狂放起来。
外表上,依萱有点像“冰山美女”那种遥不可及的冷冷风情,但其实她内心是火热的。她喜欢所有刺激的事,像喝浓醇的黑咖啡、辣得麻舌的麻辣火锅、色彩特殊夸张的服装、强烈的爱,这才是真正的她。
至于强烈的爱,她所做的诠释是——她要够震撼的激情、够惊天动地的爱,一生只有一次就够了。
她跟祐明之间,她也不明白那算不算爱情。祐明一向稳重地、君子风度地呵护着她,她认为祐明是无法抛开两人年龄上的差距。
她只知道自己是在意他的。自从遇见了他,就再也没有任何男人可以走进她心中了。
她要的爱情,还在寻找,她希望祐明就是她的终点。
他们一路上都沉默着,疾速而强劲的风打在依萱脸上,她开心极了。
车子在靠近海的一个小山坡上停了下来,远远望去可以俯瞰整个大台北。她理好被风吹乱的发丝,才发现眼前矗立着一幢白色的大别墅。
“走,我们进去。”祐明温柔地命令她。
穿过长长的草地,白茉莉的花香飘浮于黑暗中,小小的莲花池上暗藏着几盏小灯,指引着他们前进。
打开玻璃门,就如同打开了另一个世界。依萱有点不知所措,她单纯得不知道祐明葫芦里装了些什么。
“可以打开盒子了。”祐明指着礼物说。
依萱机械式地打开包装纸,光那层纸就让她拆得吃力,而祐明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似乎对她的窘态很是得意。
礼物打开了,是一串跟祐明手上一样的钥匙。
依萱投给他一个疑问的眼神。
“来,看看房间布置得合不合你意。”祐明半拉着发呆的依萱。
起居室、卧室、客房、餐厅,只有黑、白、灰三个颜色,这三个冷、静、酷的颜色是她最爱的颜色,就如他们的爱情。
“这是送给你的。”祐明从依萱的身后抱住了她,缓缓地说。
“这太贵重了……。”依萱想说些拒绝的理由。她和他在一起从来就不是为了物质。她除了收下他常送的礼物,她对他的财富并不感兴趣。
祐明打断了她的话,轻吻着依萱洁白的颈。
“你知道的,我很有钱。”祐明停了一会,接着说:“所有在我身边的女人都觊觎我的钱,包括我的妻女。只有你,只有你对我的财富不感兴趣,所以我什么都愿意给你。”祐明将依萱的身子转向自己,深情的吻落在依萱的唇上。
依萱紧紧拥抱着他,有生以来不曾被男人拥抱过的身体,如此的亲密,就像点燃她身体内的火苗,那似火的潮浪,汹涌澎湃得令她惊讶。
她把头靠在发亮的钢琴上,他暖暖的身体还是附着她,她爱那种柔柔的感觉。就是他了,一生只有一次的爱,她心中升起微妙的哀愁;她知道祐明将是她生命中唯一的男人。他的脸低下,在幻梦般的灯光中,要了她。
她把女人最完美的初夜,给了他。
他的唇轻轻抚触着她的唇,甜甜的,她已无法再思想,只是让他的唇占据着她不再矜持、迎接着他如水蛭般的舌吸住她。
古龙水和着衣服的气息迷醉了依萱,他轻喊着她的名字,仿佛前世他们就是如此拥有彼此。
这使她难以忘怀,他男性沉重的身体。他是那样地好,好得让她宁可醉在他的爱慕、温柔中,永远不想醒来。
她很清楚,他是她要的男人。
她将不再追逐,如朝露、如清风般,她将身心托付给他,在那张黑色的大床上。
冬日的风吹不进高贵厚实的窗帘,他们延续着前世的依恋,在见不到阳光的地方。
欣欣报名跳舞的地方是位于国父纪念馆旁的一家小型舞蹈社,只有一位老师教舞,收费很高,但却班班爆满。这位老师的原则是:一班只收六位学生。
只有黑、白两个颜色的装潢,是“无色彩舞蹈社”的特色。
依萱跟欣欣提早到达教室,欣欣看到依萱眼睛一亮的表情,就知道她喜欢这里。
“怎么样?够品味吧?”欣欣得意的说。
“算你了解我,我不知道学舞蹈的地方也可以是这个样子。”
“那可不!我是千辛万苦挑选的,谁不知道大小姐你要求高,你不喜欢的,谁勉强得了你。”
依萱笑着瞪她一眼,算是默认了。
“依萱、欣欣!”有人从背后叫她们。
她们同时回头,也同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好巧,在这里遇见你们。”是潘玲,她一手拉着欣欣,一手拉着依萱,高兴地跳着。
潘玲把头发烫了起来。她梳着公主头的发型,耳坠上两颗白亮的钻石耳环,任何人看见她,都仿佛看见了一颗星星,幽幽地泛着亮光,从头到脚,她仍是显现大家闺秀的风采、气质。
“真的好巧,好久不见了。”说话的是依萱,她难得这么热情。
“你一定混得不错吧?看你越来越漂亮。”欣欣直接地说。
“哪比得上你们。我只不过在我父亲的玩具工厂里混个职位罢了,你们才是真材实料的。”潘玲一点也不虚伪地说。
“玩具工厂?”依萱敏感地重复。
“是啊,也许这阵子台湾厂就要结束了。大陆的工资、成本较低,很多公司都过去了。”潘玲随口说着。
依萱投给她一个了解的眼神。她所说的情况祐明也曾经告诉过她,而祐明早就在大陆设厂了。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欣欣问了重点。
“我才要问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呢。”潘玲也问。
依萱与欣欣互看着,潘玲则得意地拉她们坐下,熟悉地请小姐泡咖啡。
“来舞蹈社,当然是学跳舞了。”欣欣理所当然地说。潘玲望着手上那支镶钻卡迪亚手表,看了看时间说:“待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你的表很漂亮。”依萱说。其实祐明也送过她一支一模一样的表,只是颜色不同。她曾经想戴过,但戴不了半天又拿了下来。也许要穿戴那些名贵的东西,还需要与生俱来的富贵命吧?
“是我爹地送我的。”潘玲娇滴滴地说,想必她的父亲一定很宠她。
音箱里流泻出“给爱丽丝”的音乐,原来这是上课铃声。
“时间到了,我们进教室吧。”潘玲还是不减她的兴奋,仿佛还会有更令人惊喜的事会发生。
教室里已有两位学生在等候了,背对着门穿着全身黑的男人,应该就是老师。
“嗨,老师!”潘玲大声叫着。
舞蹈老师转头了,欣欣意外地用手捂着嘴,依萱则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望着潘玲,又望着那位老师。
潘玲笑得弯下了腰,那个老师则态度从容地继续找他的CD。
“正彦他改行了?他不也是建筑系的吗?”欣欣一头雾水地摸着头。
“他会跳舞吗?”依萱也问。
“他不是正彦。”潘玲仍在弄着玄虚。
“不是正彦?世界上有人长得一模一样吗?”这下依萱也糊涂了。
“他是正彦的双胞胎弟弟,他叫正迪,我都叫他阿迪。我闲着没事时,就常过来帮忙。”潘玲笑着说。
“你们又被捉弄了吧。”阿迪放好了音乐,朝她们走过来。
依萱与欣欣仔仔细细地看着阿迪。她们还是不太能确定,因为连声音、动作都一模一样。
“你们别怀疑了,我不是正彦,我真的是他弟弟,很多你们学校的同学如果在这里遇上了我嫂子,免不了都要被她戏弄一番。”阿迪又接着说,他请另外两个学生向中间位置靠过来。
“谁是你嫂子,别乱叫。”潘玲红着脸说,其实她心里是很快乐的。
“好、好,不是我嫂子,我跟各位介绍,她是我的舞伴,也是我未来的嫂子,潘玲。”阿迪说着,又请大家轮流自我介绍。潘玲自知中了计,微瞪着阿迪。她连瞪人的时候也散发着一股出众的美。
另外的两位学员,一位是年纪较大的沈姐,另一位是在银行上班的诗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