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艾羽脸色赧了赧,想也不想地把桌上的报告朝他丢去,“都是你啦!害我差点失……”她停顿一下,想起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居然把他当成流莺,她又气愤地槌了下桌子,随口找了个理由搪塞,“人家的宠物不见了!”
“宠物?”凌睿尧对这个理由很是讶异,“你哪时养了宠物?你前天才搬出家里耶!”况且他从来也没听二姊说过想要养一只宠物。
“我怎么知道?今天早上它就不见了啦?而且鸟笼破了,戒指也不见了,昨天晚上一定遭小偷!”除了小偷,她实在想不出来会有谁能进去那间屋子里,但是除了那枚戒指,家里也没有被翻动的痕迹,所以她今天想了一整天,还是想不出来为什么小偷会只偷那枚戒指就走人,有小偷会这么“慈悲”的吗?
凌睿尧愈听愈不对劲,“鸟笼?戒指?小偷?你有东西让小偷下手?”二姐最有价值的宝藏只怕会被别人当成垃圾,因为那根本就是垃圾,只有二姐会把垃圾当成宝来看待,“你养鸟?”究竟是什么鸟才会被人偷走?该不会那只鸟价值连城,而闯空门的小偷又颇为识货吧?
“我养的是蝙蝠。”凌艾羽瞪了他一眼,“你总不会告诉我是那只蝙蝠自己挣破笼子跑出来把戒指偷走的吧?况且我窗子都上了锁,它飞不去的,除非它会自己开门出去。”对啊,一定是……耶?不对。她仔细回想今天早上看到的破鸟笼,鸟笼支架内侧有较多的裂痕,似乎是从内部破坏的,不像外力破坏。可是,凌艾羽愈想愈迷糊,眸中闪出奇怪的问号沉思,“这不可能的啊……”
“这世上什么事都可能。”凌睿尧笃定二姐一定有新发现了。尤其在他的占算下二姐住进那栋大厦会有奇遇发生,而且那个只吃猪血糕的男人的线索还跟二姐息息相关,现在她又说她的“蝙蝠”不见了。奇遇、猪血糕、蝙蝠,难道……
凌睿尧恍然大悟地叫了一声,“啊,二姐,那栋大厦有……”
她不耐地挥手打断他的话,“你不要烦我,我在思考!”她正在想鸟笼为什么会从内部破坏的原因呢!他一打断,她脑子里正在转的东西就会被搅乱了。
凌睿尧才不管她说什么在思考的鬼话呢!他眼神凝重地抓住凌艾羽的肩,“你先听我说,你赶快搬回家来,不要再管那个只吃猪血糕的人和遭小偷的事了!”万一那人是吸血鬼,那么二姊的处境就危险了?他相信这世上无奇不有,但倘若二姐被卷进除了人类世界以外的事情,他连结果都不敢想像。
“为什么要搬回去?”凌艾羽突然觉得住在那栋大厦比往在自个儿家里好,起码那里有一堆垃圾可以翻,“我觉得住在那里很舒服啊,而且你说的那个三
餐只吃猪血倦的人我还没找出他的垃圾,等我找出来后再说。”
“二姐,你还不明白吗?”凌睿尧严正地一个字、一个字对她说道。“我怀疑,你那栋大厦里住了一个‘吸、血、鬼’。”
吸血鬼?那难道不是人类编织出来的幻想人物吗?凌艾羽为小弟的缪想简直失笑出声,她才不信那一套呢!她知道世上有很多奇人异事,世上的确是有“吸血俱乐部”的存在,但那些人都是“人类”,而他们吸血的方法也不可能直接用牙齿去咬,他们都是用小刀划破受害者的皮肤,由伤处喝个几滴血罢了,哪里有会令人失血致死的危险?
好吧!就算那个三餐只吃猪血糕的人也许加入了秘密的“吸血俱乐部”,而且无法抑止他生性嗜血的冲动,那她该给他一些平等的眼光,不是吗?为何就要认定一个人喜欢喝血就是一种罪恶?每个人喜欢的口味不同,喜欢喝血和喜欢吃羊肉的人都不是错误,况且他吃的是猪血糕,表明这个人并非泯灭天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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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艾羽深吸了几口气,压抑下她心里面忐忑不安的起伏,伸手再度按了门铃,幸好他的门铃已经修好了,而她也从管理员的口中得知她那个怪异的邻居姓耿,是个室内设计师。这样应该就够了,起码他有正常的工作、有正常的姓名,且从他召唉流莺的事实来看,他还是个正常人……呃,正常的男人。
门铃连按了好几下,凌艾羽这次选择站远一点的地方,免得他又把她当成免费送上门的流莺看待,直到那扇她颇没好感的门一打开,她望进他似乎刚被吵醒而满脸不耐的神色,“呃……耿先生。”
耿震华微眯着一双眼,很显然对她的来访非常不高兴。没想到他还没去找她,这个女人就自动找上门来了,她难道对他们血族的秘密已然知晓,上门找他要戒指的吗?那么她根本就明了当初的那只蝙蝠就是他,而她故意戏耍他为乐?他口气颇冲地开口讽刺她,“又来‘借垃圾桶’?”
“啊?”他怎么知道的,凌艾羽张大着嘴巴,在他的银眸中发觉一丝嘲意,连忙摇头,“不、不是的。我、我是你新搬来的邻居,我姓凌,凌云的凌、艾草的艾、羽毛的羽。”她乾脆自动报上名来,以免他对她起反感。
“我没兴趣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耿震华语调极度冷淡地说道,说罢后他马上反手关门。
凌艾羽眼尖地立刻反应用手一挡,结果发出一声惨叫,“啊——我的手!”她的手指卡在他的门扉之间了。
耿震华眉头微蹙,将门拉开释放她可怜的手指头,冷眼望着她抱着手指头跳脚,“你自找的,怪不得谁。”想起她把自己关在捕鼠笼里,他认为这个女人再怎么样都死有余辜,更别提她只是夹伤几根手指头。
“要不是你没事把门关起来,我怎么会夹到?”凌艾羽对他的风凉话可气毙了,她将受伤的手指头放进嘴里,语焉模糊地瞪着他,“我只是想表达一个新邻居的善意,可是第一次你把我当妓女、第二次把我当成霉神,两次来访都受伤,我跟你有仇是不是啊?”她这辈子跟他的门梁子结定了,管它是否只是一扇“门”?
“你的形容的确是很正确。”她还敢装迷糊!耿震华相信她对自己的待遇远比自己对她好多了。她是霉神,而且是另有所图的霉神!“倘若你只想告诉我你住在我隔壁,那么我收到了,容我说再见,凌小姐。”
“等等!”凌艾羽这次可真的学乖了,她改用身体去挡他的门,“喂,你不能友善点吗?你是不是三餐只吃猪血糕?”算了,看他这么不友善的模样,她也甭想去翻他的垃圾桶了,乾脆直接问比较快,至于事实可以往后查证。
耿震华微眯了下银瞳,瞅着撞在门板上的凌艾羽,嘴边勾起一抹冷笑,“你还是露出马脚了,尚恩告诉你的?”若非尚恩,她怎会知道自己为不吸人血而拥有的特殊进食习惯?他向后退了一步,直接让她失去重心跌进门内,看来她知道的内情不少,他不会傻到站在大厦走廊将血族的秘密公诸于世。
“什么上嗯下嗯的,又不是上厕所便秘。有人告诉我,所以我想求证一下,你让我翻一下你的垃圾桶行吗?我这是纯粹学术研究性质,只要你让我翻完你的垃圾,确定你有摄取其他必需营养素,我就会乖乖走人,从此不管你是不是‘吸血俱乐部’的会员。”凌艾羽口不择言地说道。伤口夹成这样已经很痛了,他竟然还敢说的马脚露出来了?好吧,就算他知道她是来翻垃圾的,那样也算"马脚"吗?
耿震华更加确信这女人真是尚恩派出来的,她连血族的存在都知道了,还能说她那副恍若非常无辜的嘴险是真的吗?她是个好演员,但说谎的功力有待加强。他环胸而立,斜眼估量着她还想演多久的戏,“你真是来翻垃圾的?”
凌艾羽很肯定地颔首,也没等他同意地直接用渴望的眼神睛向客厅垃圾桶的方位,“你愿意让我翻?”哈,她早该知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直接跟他讲他就会让她翻了,害她拐了这么一大圈。
耿震华努了努嘴,“如果你翻得出来的话就翻,我不介意。”这么荒谬的理由她还真演得下去?
“嘿嘿,谢啦。”凌艾羽发出傻气的微笑,顾不得她的手指方才痛得多厉害,马上跑到他的垃圾桶旁席地坐下来,一样样地将他所有的垃圾拿出,过了好半晌,她满脸疑惑地望着被她翻出来的垃圾,凝望着他,“你……装猪血糕的袋子呢?”翻了好半天都没有嘛!里头有被画坏的设计图、烟蒂、废弃文具、卫生纸,就是没有一点可以称之为“食品废弃物”的东西。难道他都不吃东西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