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成为耿的妻子那一天就算你把手腕划破要大家吸血,谁也不敢动你,或许也没兴趣动你了。”
“谁?”凌艾羽整个身子猛然靠在门板上,愕然地瞪着床上的裸男,“尚恩!”真该死,她这不是刚逃出苦海,又跳下火坑吗?
尚恩脸上挂着一贯的微笑,轻松地拉住毯子盖住他的下半身,“放心,这次我没打算吸你的血,那是做给耿看的。”
凌艾羽摸摸身上的伤口,警戒心仍不放松,“我怎么知道?”
尚恩低低地笑起来,“应该是说你的身上具有血族的魔性。”
“魔性?我是人耶!只不过倒楣了点,碰上他那种人。”她嘟起双唇,“在他还没把我绑架到岛上前,我的生活一直都过得很快乐。”
“但血族的后戒直接选择你做它的主人,在这一点上,你就具有成为血族之后的潜力。也许……”尚恩沉吟了半晌,“也许我们都想错了,那维之戒的魔力并非在戒指本身,它只是一个象征。真正魅惑族长的魔力在戒指选择者的身上。”
“那么捡到那个烂戒指,我还真是衰到极点了。”凌艾羽喃喃自语地说道,顺便翻了一个大白眼,“既然来你这里了,可不可以麻烦你一件事,保送我回房间去?”万一没个强大力量的人保护她回房,恐怕走到一半她就尸骨无存了。
“但是你必须诚实地回答我自问题,可以吗?”尚恩望向凌艾羽,她也很肯定地颔首。他蹙起了眉头,脸色凝重地问道:“你为什么讨厌血族?”
“我没有啊。”凌艾羽也很郑重地回答,“我为什么要讨厌吸血鬼?”
“爱鱼,别用这种方式逃避问题,你和血月牙岛上的人相处也快一个月了,为什么自从你知道我们不是普通人后,你就以异样的眼光看待我们呢?”尚恩很确实地说出他这些日子的观察,“很明显的,你怕我们,可却不是因为耿下令每个人都可以吸你血而惧怕,你害怕是从小作所有听说有关血族的谬论。”
凌艾羽一时无语,她到嘴的话在喉咙里转了又转,“那……你们要吸人血才能过活是事实嘛!我无意歧视你们,可是……”
“我们没给你足够的时间去适应?”尚恩接下她的话尾,见凌艾羽肯定地点头,他随即又摇了摇头,“唉,也许这是勉强不来的吧!血族人也是因为痛恨自己必须吸人血,过去有不少人因太过悲观而走上自毁的道路。爱鱼,其实现今的血族人并不需要人血。”
“不要人血?”凌艾羽讶异极了,“可是你们怎么……”那么干嘛没事吸她的血?就为了好玩吗?
尚恩微笑地甩甩头,“血族人比一般人聪明,早在一百多年前就发明了可以代替人血的铁锭和血清蛋白之类的东西,补充血族人体内流失极快的物质,这些东西在你们称为人工血浆,有了这些东西,血族人根本不需要从人类身上吸取血。”
“但是你们还是想吸我的血啊!难不成我真的是‘点心’?”凌艾羽口气微愠。太过分了吧!如果说是因为他们真的缺血还情有可原,但是既然他们没必要吸人血,干么找她寻开心?
尚恩的银眸略闪,“不能这样说,虽然有这些东西可以代替,但是比不上人血的温暖与芳香,想吸人血是每个血族人与生俱来的本能,无法抵抗。尤其是当血族人已经不需要人血的同时,对你的血产生渴望也会加强自我本身的挫败感,与血族人吸血的欲绝产生的矛盾,这通常是血族人最看不开的地方。我想这也是耿为什么对你冷酷的因素。”
凌艾羽猛然想起她和耿震华的谈话,她的确是因为自己当初出口的那句话伤到了他的自尊,所以他才会生气地说要她求他把自己变成吸血鬼,可是她又不知道这句话时他有这么严重啊!那她……可这也不能全部怪她,他们又没跟她讲清楚现在的吸血鬼不用吸人血的嘛?
“用一块钱买你的想法。”尚恩弯起嘴角,瞧她的样子好象有些动摇,但他明白绝不是因为她在深思他的言语,而是她一定想到了些什么,也许跟耿有关。在几天前爱鱼曾经失口叫出过耿的名字,可见耿并非单方面的爱恋,在爱鱼的心中或许也有耿的存在,一个人在危急时候最想见到的,不可能是无关紧要的人吧!
“照你这么说,我很可能对他说了很严重的话。”凌艾羽坦白地承认,她看着尚恩,“但我并不是故意伤害他的,我根本不晓得那句话有那么伤人。”
“你说了些什么?”爱鱼的想法很单纯,所以他可以轻易地猜出她的想法,但耿和她在一起时,他们之间的对话他也无缘听见,耿毕竟是一族之长,倘若他躲在门外偷听也会被抓到。
“我说……”凌艾羽有些吞吞吐吐,不由自主地垂下头颅,“我说:‘吸血鬼比人类高级不到哪里去,也不过是一群摆脱不了吸血的生物。’对不起,尚恩,你不要生气,我并非对你们真的有种族歧视,只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我连考虑都没考虑就随口说出来了。”
尚恩头痛地揉着太阳穴,“我的天哪?你碰着了耿的痛脚。你真的那么说?”
凌艾羽委屈地抿嘴颔首,“他突然说要把我变成同类,我当然会吓到嘛!”
“你该庆幸耿居然没杀了你,过去跟他说过这句话的人,没有一个活着。”爱鱼绝对在耿的心中占有的地位举足轻重,他没杀了她还真可称得上是奇迹。
“那句话为什么会那么伤他?”凌艾羽急切地问道,她不晓得自己心底隐约的着急是为何而来,耿震华没杀她又是为了什么?
“耿一百多岁,相当人类十六岁的年纪时……”尚恩欲言又止,“或许我不该说,这是耿的隐私,当年我也很难对他说些什么安慰的话,直等到他生活恢复了平静,但我明自他心里的伤一直都没有痊愈,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他至今仍然无法释怀……”
“尚恩,别跟我打哑谜,耿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讲了一大堆废话,最重要的话却半个字也不提,他当她有多大的耐心啊?凌艾羽忘掉了她该离所有血族人远一点的顾忌,冲到尚恩面前抓着他的毯子,“你快说啊?”
尚恩眼睛一闪一闪的,嘴唇咧了起来,“你真关心他?”
“当……当然不是,我是好奇。”凌艾羽差点讲出她的真心话,连忙将话转了一个弯,她心虚地佯装愠怒,“你讲是不讲?”
尚恩忧闲地靠回枕头,“既然你好奇,去问他就是了。”
“尚恩!”凌艾羽毫不客气地捶他一下,倘若她是血族,此刻恐怕如黑水晶般的眼瞳也会转为鲜红了,她现在真的有一股想把尚恩杀掉的冲动。
尚恩失笑地想揉她的头,却想到她相当于耿的禁脔,如果没错的话,那只隐藏在角落监视爱鱼一举一动的蟑螂正是耿。他不明白耿心里的打算是什么?在他看来,想要一个女人,他绝不考虑地就把那个女人变成同伴,何需等到那女人开口要求?就算耿真的想得到爱鱼的心,用这种方法也太懦弱了点吧?将她变成同伴,时间久了她的心总有一天是耿的,“耿过去曾深爱过两个人。”
“两个?!”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耿震华过去曾爱过几个女人干她何事?凌艾羽口气中冒出偌大的酸意,“这个跳过,我干么管他爱过成千上万个女人?还是因为那些女人都不爱他所以现在才这么阴阳怪气的吗?”
“哦,这两个人对他都很重要,不提就可惜了。”瞧爱鱼一脸妒火中烧的样子,尚恩实在很难不去逗她。
凌艾羽眉梢猛挑,别过头去生气地说:“我才不要听他的风流史!”有没有搞错?就因为他情场失意,所以她不小心说错了一句话就要遭受到悲惨的待遇?
尚恩笑得更大声了,“爱鱼,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又没说耿爱的那两个人是女人,呃,只有一个,他们是他的父母,上一任的血族族长和血族之后。”
“呃?”凌艾羽的脸热烫了起来,“你……你那么讲,我当然会想成其他人了,他的父母让他有不愉快的过去吗?”她还记得管家先生告诉过她耿的父母都已经过世很久了,可是这跟她说出的话有什么关系?
“血族人多半有近千年的寿命,你不曾觉得耿的父母似乎过世得太早了?”尚恩抿起嘴,半似提醒地说道:“我们的生命的确比人类坚韧,即使受伤也能很快地痊愈,除了一个法子,血族人不可能早夭而亡。”
凌艾羽耳朵全竖了起来,“是什么?”这点很可能是吸血鬼的弱点,她要多听才是,最少可以免掉她去翻垃圾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