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恩挑了下眉梢,银眸瞬间掠过一抹光芒,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我怎么知道,事情变动的机率或许还很大。”唉,原来他碰上了两个都不敢面对现实的笨蛋,再加上小侬会从中搅局,把情况弄得一团乱。
他朝天翻了翻眼珠,他倒想知道当那维之戒落在小侬手上时,耿会选择哪一个?是爱鱼娃娃?还是被戒指的魔力所影响,将他原来选择为自己妻子的小侬抢走?天哪!这件事大概只有老天爷心里有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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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的夜似乎冷得有点令人难以置信,若非窗外是初夏才有可能不停鸣叫的蝉叫声一直绕在她的四周,干扰着她的睡眠,否则她还真会当自己到了北国的冰地。凌艾羽睡得极不稳定,柔软的羽被紧裹住她的身子,但仍抵不住她手脚的冰冷,她辗转地翻过一个身,感受到如冰般的视线,那样困扰着她。
视线?她警戒地翻身下床,一只美目在惊吓中睁个老大。该不会是堡里的人趁她睡着想吸她的血吧?她才不要在睡梦中莫名其妙地死会。
“哼,还是被你发现了。”辜雪侬语气中盛满不屑,水盈秋眸转为红色的杀机,她低头检视自己肉桂色的寇丹,“何必醒过来呀?在睡梦中死去是我对你最仁慈的待遇。”
“趁我睡着来杀我也太卑鄙了点?”两个人一向对彼此没好感,当然说话就不会客气到哪里。凌艾羽瞪着她,将她有如参加晚宴般的装扮尽收眼底,“和那个王八蛋刚约完会就忙着来杀掉我吗?放心,我对你的意中人没兴趣,犯不着担心我会横刀夺爱。”尤其尚恩跟她说过辜雪侬和耿震华出去后,她不由自主地对眼前妖艳的女子敌意升高许多。
“凭你?”辜雪侬高傲的冲出一声冷哼,伸出她线条完美的柔荑朝凌艾羽晃着,“看到没?这是什么?”
凌艾羽望着她手上指上的红宝石戒指,莫名的一股恼意攫获住她的思绪,她故作无视地耸了耸肩,“只不过是一个我从垃圾堆里找出来的破戒指,又有什么好炫耀的?如果你三更半夜只是来告诉我你得到了那个烂戒指,不免太好笑了点?”耿震华把戒指送给她了?那他为何又要自己变成他的同伴?他怎么可以这样做?
“你……”眸中的红芒乍现,辜雪侬容不得有人将她千辛万苦从耿手中骗来的那维之戒当成烂戒指,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凌艾羽的衣领,话里头的冷酷更添了几分,“酸萄葡心理,今晚你死定了。”
“这么等不及?真当成我是个笨蛋乖乖让你吸血?”凌艾羽语气轻嘲,毫不考虑地扬手就给辜雪侬一巴掌,既然耿震华不可能放弃将她变成吸血鬼,那么她压根只剩下“食物”一个选择,她明白自己今晚是死定了,多个巴掌她还会觉得死得快活些。
辜雪侬受了掌掴,完美的指甲陷进凌艾羽的肩中,一点也没迟疑地咬上凌艾羽的脖子,温热的血液泛着迷惑的馨香,一点一滴地流进她的口中。
凌艾羽顿时痛不可言,死命地推着犹如猛虎的辜雪侬,却发觉自己半点也使不上力,更遑论把辜雪侬推开了。她抗拒着身躯缺血的警讯,耳边尽是她心跳愈跳愈快的畦鸣声。
“够了。”突如其来的一双手帮她抓开了她身上的嗜血魔女,凌艾羽支撑不住地倒回枕上,娇俏的脸蛋失去血色地冒着冷汗喘息着。
辜雪侬不防有他地跌坐在不远处的地毯上,炯炯的红瞳瞪着妨碍她取凌艾羽命的来者,“耿,为什么阻止我?”
耿震华眉间拧紧成严肃的线条,“我将那维之戒给你,不是要你来这里杀我的客人。”辜雪侬简直快她吸干了,若是他晚到一步,恐怕将见到她的死亡。
“客人?”辜雪侬气愤地站起身,指着躺在床上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凌艾羽,“说过我们可以吸她血的人是你,不准我得手后将她性命结束掉的也是你,她究竟有什么重要性,让你说话朝三暮四的?别忘了今晚你已经给我如同血族之后的决策力,不是吗?”
“你也别忘了我随时可以收回那维之戒。”耿震华冷冷地睨着她,“下次别再让我看到你想取她的性命,只要我还没决定她是否变成我们的同伴,谁都不可以先行让她消失在这个世上。”
“我不懂?”辜雪侬气愤地大吼,“耿,从她来了以后你就变了,你以前从不会这么优柔寡断,这算什么?”而自己在他心中又算什么?有了那维之戒,但自己却无法有将成为他妻子的安全感,难道自己只是他手上的一颗棋子吗?为何床上的女人处处忏逆他,却可以得到他难能可贵的庇护?
“你不需要懂。”耿震华背向辜雪侬,“出去吧。”
“这是命令?”辜雪侬捏紧了拳头,恨耿来得太早,令她未能将自己的眼中钉除去。
耿震华微微地颔首,辜雪侬愠然地扭头就走,将门扉摔出偌大的声响,她抿紧了红唇。不管如何,凌艾羽绝对不能留在这个世上!
第七章
明知道出了房门就是自己找死,可是、可是……可是她快闷疯了啦!
凌艾羽瞪着门扉,气耿震华居然对她做出这种事。连续几天来她只敢呆在自己房里,晚餐全由管家放在门口离开后自己再出去拿,而且晚上睡觉总要将如门口、窗户之类能出入的地方全部锁紧,外加上好几件房里的家俱顶着,她才能心惊胆跳地度过漫漫长夜。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饱,隐藏在耐心底下的恐惧无时无刻袭击着她,就怕哪一个时间那群外头疯狂的吸血鬼拆了她的门,然后将她吸成人干。
虽不限制她出人,但她只能把自己锁在房里,成天担心着哪一天是她的死期,和死囚又有什么两样?偏偏她又没胆自杀,更不甘心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了,她还能撑多久呢?凌艾羽啃着被她咬得一干二净的指甲,心里极度压抑着想出去的欲望,她绝不能出去,但她真的好想出去。
心里有个声音一直诱哄着她打开那扇门。现在是大白天,谁都知道吸血鬼只在晚上出没的,而且过去她也发现到血月牙岛上的人也不太在白天时工作,她只出去一下子、一下就好,而且必须从这群人的垃圾中找出他们的弱点,也许她就可以回到台湾,远离这个鬼地方。
她悄然无声地移开家具,听从心里的劝导。对,没错,光待在这边等死也不是办法,她得主动出击才有出奇制胜的可能性。将门后所有的重物移开后,她蹑手蹑脚地开了一边的门缝,果真如她所预料的,回廊不仅没人走动,空旷的古堡更没有人行动时发出的声响,她在走廊站了一会儿,仔细聆听确定目前真的没有人还醒着,她才大胆地溜到堡外的垃圾集中地,尽量没有声息地翻动垃圾。
凌艾羽一样样地将垃圾翻出来,面对着翻出来的东西喃喃自语,“不是这个、也不是这个,那……”照理来说吸血鬼最怕的东西绝不会出现在垃圾里头,她现在看到的废弃物少了哪一样呢?血月牙岛上的吸血鬼不怕大蒜、十字架和阳光,只是很少在阳光下露脸面已,所有吸血鬼的传说几乎被推翻了,那他们怕的到底是什么?从垃圾里当真能找得出他们的弱点来吗?
“爱鱼小姐。”
“啊——”凌艾羽被背后突来的声响吓得跳了起来,她迅速地跳到垃圾堆的另一头,万分警备地瞅着满脸和善的管家,“你、你、你,你想干什么?”
“爱鱼小姐,外头阳光太大了,请回去房间里吧。”管家微笑地靠近她,“若非听到风声有一点动静,我还不知道爱鱼小姐已经决定出来透气了呢!”
凌艾羽勉强自己弯起嘴角,管家现在看起来还很正常,但是她哪知道下一刻管家先生是不是会又发狂想吸她的血?“谢谢你的关心,等我晒够了太阳我就会回去。”天哪!他还听得到风声?吸血鬼就不能有一点比较像常人的听力吗?
“爱鱼小姐,你真的不该出来的。”管家的眼神略黯,刹那间的银眸进出了鲜红的光芒,下一刻他就稳稳地抓住了凌艾羽,连声呼救的机会都不给她地咬上她的手臂,享受令他饥馋已久的大餐。
“啊——救——”她又被咬两个洞了!谁来救她啊!呼救的声音全梗在她的喉头,头昏眼花地挥着被咬住失血中的手臂。耿震……她不要当食物、不要……
“唉……”神出鬼没的尚恩叹息地拉开享餐中的管家,无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严厉,“爱鱼的血是你能吸的吗?”
“耿……”凌艾羽无意间吐出耿震华的名字,听到的是尚恩的声音时,她实在掩不下心中的如狂潮而起的失望,狂猛得简直令她想掉眼泪。为什么每次来救他的人都不是他呢?他当真想让他族里的人把她杀掉?“尚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