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门口前又一记紧急煞车,「下车,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
「范姜,风水轮流转,天命不可违啊!维吉尼亚我是去定了。」她轻松的关上车门,蹦蹦跳跳的像只鸟儿般雀跃。
范姜维雍皱紧眉,完全不敢相信他的人生会被这个臭丫头给颠覆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他竟会栽在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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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势正强,挡都挡不住,任范姜维雍好说歹说,就是说服不了两家父母,是以他只有被迫带著崔媛娜这个超级拖油瓶一同到美国。
不过惹祸精就是惹祸精,即便到了美国还是个惹祸精、麻烦鬼。
「呕……我们要去哪里?」崔媛娜一路都在晕机,吐到下机还在吐。
「潘芭杜,我要去拜访一个好朋友。」
单云弋,范姜维雍在美国偶然认识的好朋友,尽管两人年纪有些距离,却不影响他们的好交情。
这些年他忙他的学业跟事业,单云弋则浪迹他的天涯,碰面的机会少之又少,不过两人之间联络依然密切,是以单云弋得知他的婚期,又得知他婚後又即将调至维吉尼亚州的分公司,单云弋便要他带著新婚妻子前往潘芭杜小住几天,多年不见的好友正好也可以来场小聚。
「呕……」她说不出话来,因为忙著呕吐。
「崔媛娜,你还要吐多久?」范姜维雍皱眉瞅著她。
看她如此狼狈,双眼淌著泪花,他竟然开始觉得她很可怜,然而下一秒,他又反驳这个念头,决定以罪有应得来认定她。
「你、你问我,我问谁?呕……」又呕出一口酸水。
「站得起来吗?」
吐成这样,他真怕她还没到潘芭杜,就吐出一整条呕吐大街,别说单云弋会昏倒,潘芭杜那个洁癖魔女——单可薇一定会拿著扫把赶人,届时别说没饭吃,他们还很可能会流落街头。
崔媛娜虚弱的摇摇头,眼眶都是泪。
飞机,该死的玩意儿,把她折腾得这么惨,若不是不想自己死得尸骨无存,她当时真想冲进驾驶舱去勒毙机长,让整架飞机终止飞行,或者直接坠机算了。
他看她狼狈虚弱的模样,终於动了侧隐之心,伸出一只手臂试图搀扶她,腿软头晕的崔媛娜什么也不能想,只有紧紧的挨近她唯一的依靠。
像是溺水时唯一的一根浮木,她紧紧的揪紧他的衣服,挨靠在他胸膛前,一股温暖漫上她胸窝。
「好痛苦,我不会是要死了吧……」她还不想死的,她还没机会训练她的独立呢!脑海中美国的样子还停留在她小时候的模样,她还没来得及更新呢!
怜悯心发酵,范姜维雍宠溺的揉揉她的头发,不忘揶揄她,「你想死阎王还不敢收呢!这么难缠,现在开始闭上嘴,别吵了。」说完扬手招来车辆,他推她上计程车。
搭上车子,他们一路前往位在菲尔森林里的潘芭杜家具收购会社,他的手掌把她的脑袋压纳在他胸前,这女人终於露出难得的温驯,安静的没有反抗。
嗯?等等,是她的发香还是她身体的柔软搅乱了他的思绪,他竟然开始觉得依偎的感觉很好,即便世界末日即将到来,他都宁可放弃逃难,而选择这短暂依偎的温馨。
天啊!他疯了不成——他瞪了身前的人一眼,直斥自己的变态,赶紧闭眼断绝遐想,这女人只是暂时示弱,待她好转,世界上便绝对没有温馨这回事。
终於,车子停在潘芭杜的主宫殿前,范姜维雍拖出一堆行李,双手抱著早已弃械投降的崔媛娜,眼前潘芭杜法式宫廷的熟悉感,顿时把他拉回初到美国头两年的日子。
初到美国那年,他和单可薇年纪都还处於傻嫩的十八、九岁,当时的单云弋已经是担起家族重担的卓越人士,他的车子抛锚在维吉尼亚的公路上,故而因缘际会的结识了单云弋。
缘分,两人一见如故,单云弋见他来自台湾同是华人,个性也老实,而後的寒暑假就让他在潘芭杜里打工。
头两年,范姜维雍和单家大小就像是一家人般融洽的相处,还和单云弋一同把单可薇这个小魔女嫁了出去。
然而两年後同样是在这里,他看到单可薇从幸福的婚姻里受伤的逃回潘芭杜,看到单云弋卸下重担云游世界,而他,依然就这么世俗的活著,直到现在,他带著身旁这名为新婚妻子的崔媛娜重回潘芭杜。
他仰看著这雄伟华丽的建筑,来到这里,就像回家一样,潘芭杜无疑是他范姜维雍第二个家。
「妈咪,来了、来了,大舅邀请的客人来了。」单玺从楼上书房的窗台看见行李一堆的陌生男女,急忙撇下手上的报纸,一路狂奔下楼,沿途呼喊著母亲。
「单玺,别横冲直撞的,你想挨揍了不成?」派翠西亚赶紧闪避,不忘叨念她一句。
「妈咪——」没理睬要求加薪被拒以至於臭脸的派翠西亚,单玺越过她依然一路狂喊著母亲。
打了个呵欠,单可薇扬著绣扇,神情慵懒的从房里推门走出,「怎啦,又有命案发生啦?」不过是去小憩片刻,短短的时间难不成又有大案子发生了?啧,美国的治安喔……
「才不是,是大舅的朋友来了,大舅的朋友——」
眉一挑,她拢拢头发,弹弹指甲,「唔,这媲美乌龟的家伙终於来啦!范姜维雍这家伙真的让我等到爱困至极,本想今天再没看到他的鬼影子,我就打算把他列为拒绝往来户了,哼,算他聪明。小单玺,走吧,跟妈咪去学学如何招待客人。」
「嗯。」单玺有些兴奋,因为她对大舅的朋友实在太好奇了。
母女俩从离宫快步的走著,在繁复的宫廷建筑里快速通过,终於来到主宫殿,兴奋的单玺挣脱母亲的手,抢先一步的来到跟前,瞪大眼睛看著范姜维雍,然後又难掩好奇的看看他怀里的女人,不停的猜测,这个女人怎么了?
「你是谁?」她踮起脚尖好奇的问,小小的手指放在唇上,「嘘,她在睡吗?」
范姜维雍看著她天真的模样,觉得莞尔,「嗯,她不舒服,睡了,我是范姜维雍,是来拜访云弋大哥的,请问他在吗?」他表明立场。
另一方面他心里头也在猜测,这粉雕玉琢的小娃儿是谁?会是云弋大哥的孩子吗?还是可薇的孩子?若不是崔媛娜霸占了他的双手,他会率先抱起这孩子。
「你果然就是那个四个字的叔叔。我叫单玺,大舅他不在家,可是大舅有写信要我跟妈咪招待你,叔叔,她就是你的新婚妻子吗?」单玺眼中有一种迫不及待的兴奋。
「单云弋不在?」思绪一转,她口中的大舅是云弋大哥吗?等等,难不成这娃儿是单可薇的孩子?
天啊,没想到那时候她还在单可薇的肚子里,现在都已经这么大了!
「范姜,干么盯著我女儿猛瞧?」单可薇摇著绣扇,凛然的揶揄他一句。
「唔,果然是你女儿,怎么,保养得不错嘛,我以为你早已经肿得像牛蛙了。」一看到单可薇,他就两鬓发疼,只得火力全开的回击。
没错,这就是他们的相处之道,他俩一碰头总免不了反唇相稽一番。
「喝,牛蛙?你都还没变成猪,我哪舍得变成牛蛙?」她双眸闪过一道璀璨的光芒,隐含著杀气。
懒得跟她一般见识。「单可薇,我不是来看你的,云弋大哥呢?」
「你耳聋啦,我家单玺不是说他不在吗?瞎问个什么劲儿。」
「不在是指他暂时出去了,待会马上回来,还是近期之内不打算回来了?」
「嗯,好问题!基本上我也很想问问我大哥,到底还要游荡多久他才愿意回来。」她咧嘴低笑。
范姜维雍心头一凛,暗叹不妙。糟,云弋大哥根本就还在游山玩水,所以未来的日子里,单可薇会是那个该死的作主的人。
咳,若是往常也就罢了,偏偏他现在身边还跟著一个麻烦鬼——崔媛娜,只怕届时两个女人沆瀣一气,那他的日子就难过了。
低头一看,安睡依赖的崔嫒娜此刻看来还挺可爱的,可是一想到她即将和单可薇连成一条线,可爱的念头马上又消失,惹得他直皱眉。
「怎么,你把你的新婚妻子谋杀了吗?」单可薇跨前一步,仔细的端详他怀里的小女人,「欵,范姜维雍,先说好,潘芭杜只贩卖家具,不贩卖尸体喔!没有提供棺木也没有丧葬服务。」
瞧她,水嫩但略显苍白的脸颊、微启的唇,紧颦的双眉,真是我见犹怜啊!
「呋,单可薇,都当妈的人了,你说话可不可以经过大脑?她不过是晕机昏睡一下,还没气绝身亡,就算你再怎么奢想我当鳏夫,也等过一阵子我成为保险受益人再说吧!」范姜维雍也把话说毒了。